第十六章 惊为天人

一曲终了，司凝蕊也渐渐停下舞姿。因为太久没有起舞，加上这个身体实在是很脆弱，所以司凝蕊稍微觉得有些疲惫。她微微的喘着气，小脸因为方才的舞蹈而染上了一层的绯红颜色。但恰恰是因为这样，却更显得格外的美丽。

　　全场消无声息，也不知过了多久，元程殷才率先从惊艳之中回过神。他看着那个安静下来的司凝蕊，心里早就被惊喜给填满了。司凝蕊，好一个司凝蕊。这样的舞姿，这样的场面，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想不到真的有那么一种舞，可以用惊为天人来比拟。原来司凝蕊有着这样热烈而惊心动魄的一面，对于她，元程殷当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好！”

　　这一声叫好，并不是出自元程殷的口，而是元国宸王爷元仁安的声音。元程殷只会暗自在心里感叹着，只有眉梢眼角的微微笑意，才能窥见他的一两分心思。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表露这样明显的神情呢？而元仁安这号人物，要说起来，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元仁安是舒太妃的独子，出身高贵，在元程殷登帝之后，更是做了个又没事做又有权势的王爷。可以算是元京城里最潇洒快活的人。但是他出名却是因为那风流成性的名号。

　　常去求雀楼的人谁人不知，这求雀楼的姑娘们几乎都陪了元仁安一遍。但凡有人家女儿正值妙龄，就会格外担心被元仁安给看上了。以至于元仁安如今二十又二，却还是连个妾室都没有。

　　因为元仁安这一声叫好，其他人也纷纷的回过神来。只看着那稍晚赴宴的元仁安，忍不住就开始惋惜。完了完了，这将军府家大小姐看来是逃不过宸王爷的魔爪了。

　　司凝蕊并不知道这元仁安的大名，原本的司凝蕊对于这个元仁安也是一点的耳闻都没有，所以司凝蕊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好看到有些阴柔的男子到底是谁，有什么来头。

　　总之不管什么来头，司凝蕊在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就想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

　　“皇兄，臣弟这次来得可真凑巧，恰好撞上了这么一位美人。”

　　元仁安手拿着一把十六骨扇，他长眉凤眼，肤色也白得吓色。虽说跟元程殷有些相像，但是长相确实要更加的阴柔化，打扮成女人来只怕会更加的美艳。他的一张薄唇微微有些桃花的颜色，都说薄唇人薄情，只看这元仁安的相貌，都是一个让人伤心的主儿。

元程殷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只是微微的勾着笑，说道：“比起往日，你这次也算得上是早到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元仁安把折扇收了起来，随手就别在了腰带之间。他直接穿过那些还没来得及退下的乐师朝着司凝蕊走过去，而走过去的同时，还不忘把一个长相清秀的乐师发上的月季花给拿了下来。紧接着，元仁安直接站在司凝蕊一步之外，近的几乎只要迈出一步，就会撞个满怀。他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司凝蕊，伸手就要把那朵月季花簪到司凝蕊的发间。

　　与此同时，司凝蕊早已看出他的目的。她几乎没有多想，直接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元仁安的手。

　　元仁安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那朵原本娇艳的月季花好像一瞬间就变得有些狼狈。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除了元程殷与东鸣轩两人，都忍不住的屏住呼吸。

　　这司凝蕊，真的是太大胆了。居然敢当面让元仁安这样难堪，他可是宸王爷啊！

　　司凝蕊的避让令元仁安有一点的错愕，但是不过片刻，元仁安便收起眼底那一瞬间的不自在。他随手就把月季给扔在地上，说道：“这位美人真有性格，本王喜欢。”

　　元仁安说罢，就朝着元程殷拱手一礼，也不等元程殷开口便直接去了那个原本就是预留给他的位置坐下。

　　气氛一下子有些冷凝，元程殷的嘴角也微微的抿起来，俨然是没了刚刚的好心情了。司凝蕊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凋零在地上的月季花，不由得露出一丝哂笑。

　　元程殷的皇弟是吗？看来元氏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司凝蕊可不觉得，自己刚刚那样做有何不妥。她就是不想跟这些王家贵胄牵扯太多，今天她之所以露这一手，也无非是被逼急了，跟那些献媚的人可不一样。

　　于是在这样冷凝安静的气氛之下，司凝蕊率先打破了这样的局面。她分别跟元程殷和东鸣轩行了一礼，最后看着任以媛，缓缓说道：“臣女献丑了，无非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除了臣女之舞，臣妹哪里还见过旁人做的舞，所谓惊为天人，不过也只是笑谈罢了。此物权当抛砖引玉，还望公主不要笑话才好。”

　　风头也出了，说一番谦虚的话，双方都好下台。

　　任以媛惊愕的看完这一曲舞，纵然心气如她这样高的人，也不得不服气。司凝蕊这舞，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的舞。

　　任以媛也是个输得起的人，她佩服的看着司凝蕊一眼，说道：“你这舞当真是惊为天人，本公主甘拜下风！”

　　说罢，任以媛就扭头看着元程殷，问道：“你们元国的女子，都有这般好的舞姿么？”

　　“媛儿，别胡闹。”

　　面对任以媛这句叫人尴尬的问话，东鸣轩立时就站了出来，生生的把任以媛给拦住了。但任以媛全然没有要收口的样子，她只是不满的看了东鸣轩一眼，然后就直接跑到大厅中央，说道：“本公主不是输不起的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本公主彻底明白这一道理。”

　　“凡事哪里有最好一说。”元程殷看着任以媛，心思却飘到了司凝蕊方才的举动，“方才便当做元国为皇子公主接风洗尘了。”

　　“本公主要拜将军千金为师。”

　　任以媛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在稍微一愣神之后，连司凝蕊都觉得有些诧异了。

　　拜她为师？这又是玩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