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惊为天人

在司凝蕊的记忆和对这个原本主人的记忆里面，就没有她跳过舞的场面。这个身体非常柔软，但是确实一点的舞蹈底子都没有。

　　不过这个也不难想象，那些姨娘的拼死阻拦和两个庶妹的暗中作对，肯定是司凝蕊想学什么，就不能学什么。

　　这个司冬吟就算要陷害自己，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司凝蕊可悲的看着司冬吟，觉着这个司冬吟真真的太不走运了。若是司冬吟说她极善乐理，那么她就真的算是完蛋了。而舞蹈这一项，恰恰是她的长处。

　　在特工训练中，有一次为了隐蔽自己，她特意去学了好几年的舞蹈。虽说不算什么数一数二，但也是非常不错了。

　　但是司凝蕊，还没有展现出来的想法。她只是看着元程殷，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臣妹甚少进宫，年岁尚浅，家中姨娘也鲜少教导，请皇上饶恕臣妹的罪过。”

　　司凝蕊这番话说出来，元程殷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了一个弧度。好一个司凝蕊啊，就算是给司冬吟求情，还是把司冬吟里里外外的讽刺了一通。

　　“既然你这样说了，朕岂有不饶的道理。”

　　大家见到元程殷方才还山雨欲来的脸色里面变得明朗起来，霎时之间齐齐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伶牙俐齿的司凝蕊更加是觉得不简单。

　　但司冬吟现在可是气得快炸了，一张笑容满满的小脸就尴尬的僵在那里。隐在宽大袖袍之下的手早就死死的攥紧着，好像恨不得把司凝蕊给立马撕碎。

　　正在司冬吟不知道该怎么让司凝蕊出丑的时候，任以媛早就耐不住了。

　　“不过本公主倒很想看看传说中惊为天人的舞姿。”

　　任以媛从踏进这里的时候，同时就注意到了司凝蕊。那实在是无法让她不注意到，那个女子坐在那里，眉眼淡淡的，好像融于喧嚣之中，却又超脱喧嚣之外。如同天上谪仙，虽然沾染了烟尘气息，却还是难掩世外之人的气度。

　　同性之间，对于更强大神秘的存在好像就会有更大的在意。任以媛一直高高在上惯了，这会子看着有一个人浑身的气度都跟她不一样，又称为舞姿惊为天人，这还让她怎么坐的住。

　　司凝蕊挑挑眉头，没想到这夏国公主也来插一脚，她淡淡的看了任以媛一眼，道：“公主过奖了，无非是寡淡之姿，实在是登不上台面。”

　　“可……”

　　“哦？这会子本皇子倒也有所兴趣了。”东鸣轩见司凝蕊方才一番滴水不漏的话，此时此刻是对司凝蕊更加有兴趣了，“宴席之上，怎么可以没有歌舞助兴，不如请皇上决定，这一曲到底是舞不舞。”

　　“就是呀，堂堂元国，难不成连一支舞都拿不起么。”

　　任以媛毫不客气的说道，就是想逼迫司凝蕊来作那所谓的舞。她可是从小练舞，夏国最好的舞姬都不得不甘拜下风，此时被司冬吟几句话一说，当然不能轻易的让司凝蕊就这样躲过去了。

　　任以媛这样一刺激，司凝蕊这是舞也不行，不舞也不行。众口难调，若是舞得好也就罢了，若是舞的不好，别说司凝蕊一个人出丑，就是这个元国也在夏国面前丢了人。

　　这样大的后果，司凝蕊还真的不想承担。

　　于是下意识的，司凝蕊就扭头看着座上的元程殷。

　　只见他还是闲适的神情，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关乎国与国之间的脸面问题。他只是略微一沉思，便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着：“罢了，夏国公主这般想见识也无妨，你便随便一舞吧。”

　　司凝蕊心思何其剔透，一听便轻扯起嘴角。元程殷这是摆明了为她开脱啊，既然元程殷都这样仗义了，她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再这样推脱下去，还显得她不识抬举。

　　“是，请容臣女先去更衣。”

　　话落，司凝蕊便带着青禾去芙蓉园换衣服。

　　这些场面，不管会不会上场，肯定是会备着舞衣以免不时之需。司凝蕊穿上那艳红舞衣，她知道单单一舞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只能靠出奇制胜这一招，于是在穿完衣服之后，她就突发奇想地往脸上描上奇异而精致的花纹，转眼间却看见青禾站在那里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司凝蕊看着她那个样子，都替她觉得辛苦，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样一副恹恹的样子。”

　　“小姐。”青禾皱起眉头，“你怎么还这样冷静啊，自小……自小就从未学过舞，这待会可怎么办呢！”

　　青禾说到这里，都快要急哭了。

　　也不知三小姐到底安了什么心思，将军府谁不知道，大小姐不善诗词，不善歌舞。那唯一拿手的骑射现在还全部丢了，这会子三小姐吹了那么大一个牛，不是摆明了要让小姐难堪吗！

　　看着青禾这紧张的样子，司凝蕊忽然觉得其实这青禾也没有那么大的不好。她宽慰的笑了笑，说：“你放心吧，待会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了半响，司凝蕊已然准备好了。

　　一曲相思愁断肠，未央宫里琵琶声司摧心肝。在婉转曲调奏鸣之时，那青烟也开始弥漫起来。霎时之间，如同身处祥云之上。

　　元程殷坐在那里，看着这样别开生面的开场，只觉得万分期待。说不定司凝蕊，真的能有惊为天人的舞姿也说不定。

　　烈焰红衣，窈窕身姿。那独特又优雅的舞姿挥洒出来，只见司凝蕊雪白小脸上用朱砂勾勒奇特纹路，竟像一只浴火凤凰，吟啸九天。痛苦与挣扎，美丽与惨烈，就这样完美的融合一体。

　　最后一个动作，司凝蕊仰起头往后张开双臂，那红衣无风自起，就像火凤之翼，叫人一下子晃了眼。

　　烟雾氤氲，烈焰红衣。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舞，从此深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面。没有人知道那一曲到底叫做什么，只是觉得，那一舞惊为天人，原来是所言非虚。

　　而在所有人的错愕之中，只有司冬吟狠狠的撕破了自己的绣帕。

　　该死的，这司凝蕊什么时候，竟藏了这样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