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眼万年

也不是司凝蕊看不起自己，实在是司凝蕊觉得，作为一个名声在外的将军府嫡女，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对于元程殷到底有什么用处。如果只是因为先前那些事情，那司凝蕊可觉得自己是多嘴了。

　　司凝蕊抿着嘴，脸色淡漠的顶着桌子，好像要把那张桌子给看穿了似的。元程殷却盯着司凝蕊，不免觉得有些恼怒。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没吸引力了，还是这将军府的嫡女确实是个傻的。否则照平常，那些千金小姐早就一个个献媚于他，巴不得立马就投身入深宫了。即使元程殷也蛮厌恶那些人的反应，但是面对司凝蕊这种近乎无视的态度，元程殷的自尊心还是相当受伤害的。

　　最后，元程殷实在是耐不住了。他尴尬的咳了几声，这才艰难的吸引住司凝蕊的目光。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朕唤你来此所为何事？”

　　司凝蕊抬眸看着元程殷，就点了点头。她从刚刚就一直很想问了，只不过是担心自己一问，又节外生枝，就索性不问了。不过这样倒好，元程殷反而是憋不住了。

　　反观司凝蕊的淡定，元程殷现在的心情可以算是非常差。这个女人，就不能稍微的主动一些吗。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就像牵线偶人一样，叫人都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不过元程殷想着，既然都把她叫到这里了，要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草草结束，反而更显得滑稽可笑。

　　就在元程殷想开口的时候，忽然有细微的声音出现，就像是落叶掠过水面的声音。虽然极其的小声，但两人都是耳力不凡的人，一下子就听见了。

　　司凝蕊还有着特工的反应力，立马就紧紧抓住手中的玉石杯，只要一有异常，她手中的玉石杯就会破碎，足以用来防身。

　　而相较与司凝蕊的迅速反应，元程殷只是稍微的挑了挑眉头，继续云淡风轻地喝着茶。对于他来说，在元国皇宫敢对他动手的人，肯定是病得不轻。

　　不过看着司凝蕊那惊人的反应速度，元程殷是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你并没有武功，反应力却格外的迅速。”元程殷细细的品着茶，看着司凝蕊那有些不自在的脸色，“一招一式，怪异却分外有用。一直听闻将军府上嫡女司凝蕊是无用草包，真见到本尊，却觉得传言确实不可信。”

　　司凝蕊见元程殷都没有那么警惕，索性也就松缓了紧绷的线条。反正这里是元国皇宫，就算有刺客，要杀的也是元程殷，她才懒得去理会。只是听了元程殷这番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以讹传讹的道理，皇上不会不清楚。只是臣女确实没有过人之处，担不起皇上这般夸奖。”

　　司凝蕊说罢之后，实在是不想跟元程殷单独相处。于是司凝蕊便站起来，看着元程殷，说：“臣女先行告退，以免打扰皇上的雅兴。”

　　她可不想跟元程殷待得太久，否则总有种被一直打量的感觉。

　　她讨厌这种感觉。

　　而元程殷看着匆匆就要离开的司凝蕊，也没有留她，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明朗了。只不过第二次接触这个小丫头，却觉得这小丫头更有趣了。

　　满身带刺，一张嘴伶牙俐齿的不肯半分吃亏。想不到司将军那个古板的人，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女儿。

　　元程殷负手而立，看着司凝蕊坐上莲舟往岸边而去。

　　虽是宴会，但她打扮得却格外的清丽，显然是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目。但是她却没有料到，恰恰是这般的清丽，在一众浓墨重彩之中，显得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元程殷隐隐觉得，这个司凝蕊跟他，总是有段缘分的。

　　以司凝蕊的敏感度，立马就察觉到，元程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那目光绵长而炙热，带着说不出来的滋味。而这目光太过于让司凝蕊在意，以至于那水下的动静，都全然被司凝蕊给忽视了。

　　在司凝蕊终于缓过神的时候，那水面之下，早已掠出一个黑影。司凝蕊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觉得他从死人堆里而来，带着阴寒戾气。

　　那黑衣人手中还拿着一把闪着寒芒的短刃，只不过是眨眼之间，身形瞬移，立马就到了司凝蕊的面前。

　　“小心！”

　　眼看着司凝蕊就要被那刀捅进，元程殷大吼一声，足尖轻点，便从水面上飞掠而来。

　　而与此同时，司凝蕊早已一个翻身，立马跳入水里，躲过了一劫。那黑衣人那一刀分明就是冲着要她死而来的，如果司凝蕊反应再慢一点点，肯定早就没命了。

　　司凝蕊冷眼看着那站在莲舟之上的黑衣人，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司凝蕊笃定，她的那些姨娘和妹妹，就算有想让她死的心，也没有这个本事雇来这样的刺客来刺杀她。但是就冲着原来的司凝蕊那么胆小怕事的性格，绝对不会有人会害她才是。

　　而黑衣人看着司凝蕊，显然也没有把司凝蕊放在眼里：“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消你明白今日是你忌日便好了！”

　　黑衣人猛的一跃，莲舟便整个破碎。司凝蕊在水中，根本没有办法自由活动。眼看着那黑影直直冲她而来，司凝蕊一咬牙，当机立断拔下自己的发簪，准备跟那个家伙同归于尽。但就在此刻，元程殷便已踏波而来。

　　两人相遇，掌风碰撞。在这般近距离之下，司凝蕊觉得周围的飓风刮在脸上，都是刀割一样的疼痛。她眯着眼睛，看着那黑衣人在元程殷手下落败而逃，不甘心的咬起了牙。

　　这些武功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于厉害了。她会的一切，都需要近身搏斗，而近身搏斗，却又不一定能赢得了他们的内力。

　　直到这一次，司凝蕊才真真切切的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会武功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

　　“你没事吧。”

　　就在司凝蕊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之中，元程殷便扭过头看了司凝蕊一眼，不料就是这样的一眼，便叫情根深种，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