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投桃报李

难得有时间出来逛街，三位姑娘很是高兴。只可惜东西还没买完，就遇到了歹人要对南宫玉下手。

巧的是，此时南宫玉手里正拿着一柄精巧的菱花镜左照右照，突然间她照见自己的背后寒光闪现。

只见她身子向前一扑，伏在摊位上，同时一只脚向后猛地踢出去。一柄长剑凌空飞起，一个人哎呀一声，捂着一只手向后直退。

南宫玉起身正待追上去，却被斜刺里冲出的剑气阻止。又有两个人各持一柄长剑，一个刺向她的腰间，一个刺向腹部。

紧急时刻，但见南宫玉一个飞纵，整个人腾空而起，避开长剑。下落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寒光剑。

那两个人一击不中，身子急忙向后闪去。其中一位动作还是稍慢了一些，南宫玉的长剑直刺进他的后心，鲜血喷射而出。

大街上的人们看到有人死了，大呼小叫地一边喊一边跑，很快让了一块宽敞的地方。众人这么一闪出去，立刻有七八个拿着刀剑的人一起围了上来。

南宫玉到底是将军府的千金，面对强敌，面不改色，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招数奇快，身姿更是利落优美，哪里像是在杀人，倒像是一场表演。

转眼间，又有两人倒地，有一人被削掉一只胳膊，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翻滚着。

此时还在挑选绣品的落落听见外面有打斗声，从店铺里冲了出来，一看是南宫玉跟人打了起来，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长鞭飞身而上。人还未到，长鞭已经卷住一个人腰部，用力甩了出去。

“好俊的身法。”看着落落如一只彩凤般飞身而起，海棠不由得低低赞叹一声。

落落的武功是她父亲管家顾良亲自传授，一把长鞭耍得也是炉火纯青。中间又在山上陪龙玉练功夫，多少也学了一些。功夫自然是不差的，唯一缺的就是对敌的经验。

此时和这群不知来历的人混战在一起，招招凌厉，功夫竟也不在南宫玉之下。

南宫玉见落落前来相助，心中一喜，与落落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个攻敌下盘，一个直取前胸要害，配合得相当默契。

二人强强联手，打得对方只剩下招架之力。那伙贼人眼见得不是敌手，对了一个眼色，搀扶起受伤的，丢下死去的同伙，落荒而逃。

落落还要追赶，被南宫玉叫住，“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千万不可贸然行事。”

海棠本不会多少武功，唯一有些功力的琵琶又没带出来，便心安理得地在旁边掠阵。这会儿看到那伙坏人都跑了，才从人群中挤过来。寻问两位姑娘有没有受伤。

南宫玉擦拭着宝剑上的血迹，摇了摇头。落落收起长鞭，让海棠去查看一下地上的人。海棠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收拾利落的落落突然心里一惊，“不好，公子还在酒楼，咱们快回去。”

那两位姑娘好像比落落还心急，一路奔跑回到酒楼，却见龙玉正在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歌舞，好不惬意。

落落长出了一口气，又想起自己今天什么都没买到，独自坐在一边，心里有些些的不爽。

南宫玉看在眼里，感念落落今日的相助，便回到房间从包裹里取出从将军府带来的两块秀帕，和一小瓶梳头用的桂花油送给她。

落落看见那秀帕上绣的花朵如同真花一样生动，喜欢得不得了。又打开桂花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那香气芬芳四溢。

她用小指沾了一点抹在额前的一缕秀发上，顿时一股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陶醉地眯起眼睛，四下里闻着，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孩子气。

当然这些东西王府里从来都不缺，甚至会更精美，更贵重。只不过落落毕竟只是一个丫头，就算偶尔得到，也是龙玉送给她的。

其实龙玉也是刚刚回来，他在三个姑娘出去时，也换了一身装扮出门了。他去了一趟州府衙门，指令他们彻查一下最近出现的可疑人。

然后又写了一封信，详细禀明路上发生的事情，叫人急速送去王府。

回到酒楼时，方才听说今日大街上有人打架杀人，虽然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倒也不甚担心。他知道落落一向机灵，就算有什么事情，逃回来的本事，她总还是有的。

海棠一直坐在龙玉身边，一边擦拭着鬓边的香汗，一边向龙玉描述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唯一忽略掉的，就是她明明看到有人要对南宫玉下手，却硬是拉着落落走开那一段。

其实，海棠并不是真的想要南宫玉死，但是为了能够得到龙玉，她还是不惜使用些手段，只为了能把南宫玉逼走。

南宫玉性格直爽，当然不会想到这些。但是落落可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别看她平时吵吵嚷嚷的，那多是饿了累了的时候才会那样，心眼儿可是机灵着呢。

她本就不喜欢海棠粘着龙玉，又看她是这样的心机深重，自然的就站在了南宫玉这边了。

龙玉看着三位姑娘各怀心思，也不点破。他现在并不想考虑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只希望自己能够在江湖上多多历练，日后能为父王分忧，以回报多年养育之恩。

一夜无事，第二天落落早早起来给龙玉打点一切，并让掌柜的准备了公子爱吃的香甜软糯的元宵。

可是龙玉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便下楼去。他现在心里想的，是如何查清楚瑞王爷的阴谋。杀死的那些人身上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看来只能等到了常州府才想办法了。

姑娘们倒是个个精心装扮了好一阵才下得楼来。落落照旧是一身男装打扮，与公子同样的纯白对襟锦袍，只不过公子腰间系的，是一条镶了玉片的锦带，手摇折扇，风度翩翩。

南宫玉穿了一件翠绿衣裙，发髻髙挽，插一只碧玉簪，整个人清新淡雅。相比之下，海棠装扮得更加艳丽得多，一袭轻薄的紫色长衫，清晰显现里面大红的衣裙，华贵妖娆。

龙玉看着几位姑娘打扮得美丽迷人，微微一笑。自小他就是一个很注重个人形像的人，尤其喜欢衣着装扮精致的人。

在这方面，他觉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如果对自己都不能用些心思，那做其它的事情也一定不会认真，不会做得完美。

几个人打马上路，眼见着离常州府越来越近，经过的村镇也密集起来。心机深厚的海棠紧跟在公子的身侧，没话找话地聊着，眼神还不时地溜一下南宫玉，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南宫玉心知海棠是在向自己炫耀，直气得脸色发白，双拳直握。虽然这么多天和海棠一路同行，但是她对自己的多番算计让南宫玉很是气愤。

只是正直的她却还是没有办法对一个没什么功夫的人出手，尽管她也是一个性格霸道的将军千金小姐。

落落看在眼里，很是不平。她一会儿叫住公子，问问口渴了没有？一会儿又打断他和海棠的话题，问问还有多久可以歇息一会儿。

在经过一个热闹的小镇子时，落落看见有很多卖水果的摊贩，突然对南宫玉说：“南宫姑娘，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去帮我买一些香瓜、西红柿，要新摘的才好。我想公子也一定口渴了。”

两人最近相交甚好，何况又是给公子买的。南宫玉半点都没犹豫，腿一抬轻轻落在马下。她买了几样最新鲜的水果，又买了些可口的小点心，上得马来两人加快速度，追上龙玉和海棠。

出得镇子不远，一片山林被清澈的小河环绕。那潺潺的流水让周边的空气也变得凉爽了许多。

落落双腿一夹马肚子，追上龙玉说道：“公子，咱们歇歇脚可好，我早晨没吃进什么东西，这会儿倒是有些饿了。”

“这么快就饿了？你早饭吃得还少吗？那可是两碗元宵啊。”龙玉惊讶地问道。

“我真的饿了，那东西又稀又粘的，根本就不禁饿。”落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龙玉。

“好吧，那就去河边吧，正好让马也喝点水。”看着落落装得那一幅可怜样，龙玉笑了。

落落回头看着南宫玉，用下巴指了一下小河，然后把公子的马和自己的马一起牵到河边喝水，拿着刚刚南宫玉买的那一包吃的，坐在一块石头上自己吃了起来。

南宫玉会意，下得马来，拿着水果去河边认真地洗干净，用一块手帕包着送到龙玉跟前。“殿下一定渴了吧，这是我刚才在路过的那个小镇子上买的水果，不知是否合你的口味？”

龙玉看到有水果，果然觉得有些渴了。他拿起一个西红柿，问南宫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是落落告诉你的吗？”

“这还用告诉吗？这个季节这样的水果已经少了，再不吃就要等到明年才会有。我娘跟我说秋季爱上火，多吃清淡的才好，所以我在家时也常常吃这个的。”南宫玉和龙玉说话时有些紧张。

龙玉咬了一大口西红柿，他喜欢这种果蔬，有一种田园的味道，是师父小菜园里最多最鲜艳的一道菜。

海棠看着南宫玉巧用心思接近公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眼睛故意看向别处。这一看却让她立刻紧张起来，但见得远处尘土飞扬，一行黑衣人个个手提长剑，正策马向这边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