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民医院

“这里？怎，怎么了？”，宋老头迷迷糊糊中醒过来。

看到的第一眼居然是满院子的残尸，差点又翻了白眼，昏迷过去。

哆哆嗦嗦在自己的脸上来了一巴掌，“啪”，阵阵麻痛从上面传来。

宋老头慌张的爬起来，然后就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站在屋门口，“你，是人是鬼”。

纪小妹假扮一个鬼脸，然后恐吓吓的说道“你觉得呢”，宋老头心脏猛地一抽，就要翻白眼。

“姐姐，你别吓宋爷爷了”晴儿连忙说道。

纪小妹冲着夜九吐吐舌头，这种玩笑她倒是觉得挺好玩儿的。

夜九则把宋老头从地上扶起来，“老人家，希望你保密”，宋老头很想再次昏迷过去，因为他发现自己不属于这里。

“宋爷爷，我和弟弟就要离开这里，谢谢你一直对我们姐弟的照顾，有时间我们会回来看你的”，晴儿眼泪慢慢掉了下来。

她遇到黑脸汉子都没有哭，现在哭了。

“丫头，他们是你的什么人，你们跟着他们走，还有这院子里的尸体怎么回事？”，宋老头战战兢兢的说道。

纪小妹则一把搂住晴儿和小羽，“宋爷爷对吧，我是他们舅妈的女儿，他们是我的表妹，表弟”。

“宋爷爷，他们都是好人，你就放心吧”，晴儿认真的说道，擦擦眼睛上的泪水。

宋老头从来没有听说过晴儿姐弟两个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表姐,“丫头你，真的决定了？”。

晴儿认真的点头，“嗯，我决定了”。

宋老头和蔼的笑了，虽然脸上还有深深的恐惧，不过他现在真的为晴儿他们高兴，“好，爷爷替你们拥有亲人而感到高兴，也谢谢你们还愿意做两个苦命孩子的亲人，谢谢”，后面的两句明显是对着夜九和纪小妹说的。

夜九感觉这个宋老头不简单，每一句话里都还有话，不过还好，不是坏人。

“宋爷爷，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晴儿拥抱了一下宋老头。

宋老头拍拍身上的泥土，“老头我身体好着呢，不多说了，天也快亮了，你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呢，这会儿估计要急疯了”。

夜九目送宋老头离开，然后回到屋内把昏迷的老三背在身上，“我们也走吧，天快亮了”。

姐弟两个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把几件衣服收拾在身，然后深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个小时之后，红色宝马再次启动了。

夜九开车，副驾驶上没有人，纪小妹怕晴儿他们害怕就和他们一起坐在后面，“小羽，你和姐姐说说，你们怎么救下那位大哥哥的”纪小妹伸手指了指昏迷的老三。

小羽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就是不喜欢开口说话，“后山上”短短的三个字，就又没有了话。

纪小妹回想，自己倒是真的经过一座小山，不过还有一种味道，是海水的味道。

晴儿所在的小村庄距离海不远，而老三出现在这里，就解释的通了。

不过，六哥似乎真的没有和三哥在一起，三哥身负重伤，六哥下落不明，在日本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纪小妹很想知道。

天灰蒙蒙的，此时已经进入了黎明，不平常的夜终于过去。

夜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不知名牌子的手机，很老，很厚重，然后拨打出去一个号码，把手机放在耳边等待接听。

“喂？”，对面喃喃地说道，似乎是刚醒，夜九一手打着方向盘，一面说道，“小空，你醒了？”。

连锁酒店内小空揉着自己疼痛的脖子，当他听到这个声音，瞬间严肃了许多。

“没打扰你睡觉吧，原本我认为我们见面会在一段时间后， 谁能想到现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夜九看了一眼纪小妹，纪小妹的小手伸过来，把手机夺到自己的手中，微微一笑。

“师傅，您说？”，小空心头一喜，自己终于能帮到师傅了，然后电话那头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空，我是你师娘，听得出来吧”，纪小妹笑着说道。

“师娘，听得出来，听得出来”，小空心头一跳，脖子后面似乎更痛了，纪小妹把晴儿姐弟俩个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没有说关于老三的一点内容。

“师娘，你放心吧，他们我会好好照顾的”小空打着保票说道。

夜九知道这件事让自己来说不太合适，而纪小妹就不同了，挂上电话，纪小妹摸了摸小羽的头，“在路上就说过的那位哥哥，你们先跟着他，好吗？”。

晴儿倒是有些拘谨，小羽脸色也不太好，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

夜九知道他们还是适应不了，不过会有时间让他们慢慢来适应的，“放心吧，以后我和九哥会经常来看你们的”纪小妹说道。

晴儿知道夜九和纪小妹有工作要做，也知道工作的重要性，只要和弟弟在一块，她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不过怪巧的是，自己无意中救下的人居然是他们的三哥。

红色宝马进入莱江市，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朝着人民医院的方向驶进。

人民医院是魅影组织内部的医院，拥有国内顶尖的生物学家和手术医师，还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要是他们救不活老三，任何地方都不能救活老三了。

夜九停下车，从后车座上再次背上老三，“小妹，他们就由你交给小空了”，说完，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纪小妹点点头，然后开着车就离开了。

进入医院，很顺利的就把老三推进了手术室，夜九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慢慢地点上一根烟。

然后掏出手机，在一个空号上，输入四个数字，这几个数字内涵的信息就是人民医院。

夜九做完这些，把手机收好，还好医院内的人不多，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迹不会引人注目，把一根烟抽完之后，走进男性厕所。

把上衣脱掉，只留里面的一条薄薄的衬衫，然后才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等待是最痛苦的，夜九最不喜欢的就是去医院，他觉得医院是病痛的地方，也是最折磨人的地方。

“大哥哥，你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吗？”，一个小小的声音出现在夜九的耳边。

夜九低下头，那是一个眼睛很大的小女孩儿，五六岁左右，很可爱。

“是的，这么早你就起来了，你不会困？”，夜九忍不住多说几句，或者说多问几句，因为这个小女孩儿的脸色很苍白。

小女孩儿摇摇头，然后坐在夜九旁边，“为什么会困，困是什么？”。

夜九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和这个小女孩儿解释，是啊，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懂困是什么。

“大哥哥的意思，就是这样”，夜九自己假装打了个哈欠。

小女孩儿开心地笑了，“大哥哥是要睡觉吗？”。

夜九学那个小女孩儿的样子也摇摇头，“我说的是你”。

小女孩儿指了指自己的大眼睛，“大哥哥，是不是睡着了，别人就看不到宝儿的大眼睛了”。

夜九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小女孩儿马上做出了难为情的表情，“所以宝儿才不睡觉的”。

夜九快让这个小女孩儿逗笑了，不过下一句话，夜九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那些穿白衣服的阿姨，每天都会说宝儿的眼睛很漂亮，有时候会说，宝儿会睡着，一直睡的那种，她们也说宝儿睡着了就看不到宝儿的大眼睛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早早的就患上了白血病，在她空白的世界里，唯一的印象就是这忍受折磨的医院。

夜九感觉心里堵堵的，他是一个杀手，本应该冷血才对。

“大哥哥，你在听宝儿说话吗？”，宝儿继续问道，夜九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不过最后还是点了头，“大哥哥一直在听”。

宝儿马上恢复笑容，就像一个精灵。

“大哥哥，我要走了，你要替我保密哦，妈妈知道了，宝儿就被关起来了，别人就见不到宝儿的大眼睛了”，宝儿有些舍不得的离开座椅，冲着夜九摆摆手，“替我保密哦”。

夜九点点头，“大哥哥会保密的”。

空荡荡的走廊再次变成夜九一个人，一件大衣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上，夜九能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把他们送过去了？”。

纪小妹点点头，看了一眼手术红灯，然后坐在夜九旁边。

“你要是早来一会儿，哪怕几秒钟，你就会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夜九不知道为什么要和纪小妹说这个，心里就是想。

纪小妹伸出手握住夜九的手掌，“你怎么知道我没看到，一个眼睛大大的漂亮小女孩儿，对吧”。

夜九不知道纪小妹有没有真的看到，不过她形容的一点都不差，“确实是一个眼睛很大，很漂亮的小女孩儿”。

纪小妹握紧夜九的手掌，“九哥，你其实不适合做一个杀手”。

“如果我没有失去记忆，我或许真的不可能成为一名杀手吧”，夜九笑道，然后继续说，“不做杀手，这辈子估计也就不会遇到你了”。

纪小妹心头一跳，这样的话夜九还是第一次说。

“是啊，谁都没有如果，九哥，你要记得，你的身边一直都有一个人，那个人也一定是我”，纪小妹靠在夜九的肩膀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夜九苦笑，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何德何能受到这样一位佳人的青睐。

夜九也闭上眼睛，心里想到，如果我们都不是杀手，或许我们现在就可以在一起了吧。

可是小妹，你真的觉得我夜九能给你幸福和快乐吗？越是美好的东西，我就越不敢触碰，生怕一碰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