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BOSS郝瘸子

“桥四，来来来，哥问问你，午饭准备咋样了？”人过四十，原先说话必带脏字的郝瘸子这两年文明多了，欠了欠身子，冲着门口病chuang上坐着的一个小个子说，

小个子身高不到一米六，相貌平凡，细看下胡子拉碴的脸上透着杀气，听老大说话，利索的跳下了床，畸形的左手一下子露了出来：五个手指头只有拇指和中指，其他三个齐刷刷的剁掉了。

这个是桥头著名的大混混，因为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四，人称桥四。

周围病chuang上还躺着“病号”楼五、老顾。

他们的绰号同样和危害社会的手法、特点有关：聚众非法强拆冰城市任何一栋楼，不超过五天的大手—“楼五”；常年盘踞在顾乡经济开发区打砸抢和经营地下赌场的“老顾。”

“大哥，放心吧，安排妥了，就等10点58分放礼炮，就上楼去看大夫，看完病，交钱取药。”桥四起身关上了房门，看了一眼侧身向里躺着的楼五和戴着蓝牙耳机听歌的老顾，然后小声地回报说。

“噢，下面的兄弟确定看到黄大夫去了？”郝瘸子看了一眼右腿上的绑带，语速很慢的问道。

桥四掏出一个苹果手机，划开屏幕，看了一眼，小声回答：“大哥，上去了，订金早就交好了，高干病房808，卡已经给她了。”

“这私人医院就是他么的活泛，有钱就好使，效率也高。”郝瘸子感叹地说着，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高档玻璃水杯，拧开盖，

看了一眼足有大半截的绿茶，轻轻的抿了口，品味着浓茶的苦涩和那种优质的回甘，抬头看了看门口，示意桥四把门打开，别忘了自己哥几个现在的身份是病人。

桥四心领神会，轻轻的打开房门，走过来拿起郝瘸子的水杯，去窗户旁边饮水机接水，无意间抬头一看，端着水杯的手停住了，眼睛看了几秒钟后，平静地说了声：“老大，条子来了。”

一台本田SUV越野车从滚滚车流里开来，稳稳的靠近路边，在天桥下阴影中停了下来，车上四五条伸出来的天线，要不细看，外人无法发现这是一台移动监控车，

车里两个技术人员一番调试，成功地把医院各楼层的摄像头“嫁接”到了公安厅指挥中心大屏幕上，

医院和周边30多个重点区域发生的情况，精细到某个人脸上的胡须，毫无遗漏地呈现在20多平方米屏幕上的各个小版块里。

“705专案组”成员单位大部分已经到齐，仲新正端坐在对着视频监控大屏幕的主要位置上，看着长条形桌子旁边围坐的众多各部门头头，冲着身后两排值班和技术保障人员看了一眼说：“调一下，和美医院，看看派出去的三组，都在什么位置。”

桌子两边是些不同警种的警察，大部分四十岁左右，有的手指轻轻的弹着厚厚的桌面，有的双手抱肩，似睡非睡的样子，显然是各单位的领导，

或者叫做副职领导，科所队长的副手，一看就是经常参加各类会议的人，但对于仲新现场修改了会议内容，改成了远程考验三个小组行动能力，倒是有些异常。

“老仲，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看架势中午要管饭不成，说实话，你专案组的盒饭有点牙碜，吃一次回去恶心好几天，厅里食堂也是那玩意，一想就容易反胃。”

坐在仲新左侧第三个座位上一个头发有些谢顶的警察，熟练的掏出烟嘴，按上一支“芙蓉王”，点着火，一股清香的烟草味弥漫开来，张嘴说话时左侧露出两颗银色的假牙。

“牙三，你也是老刑侦了，和犯罪分子打了那么长时间交道，就没发现一个问题？很多时候咱们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熬上几个月弄下个案子，

过不了一年半载的，才发现还有幕后黑手，咱只是弄了个皮毛，动不了人家筋骨，只是不说而已，这次呢，我想培养几个用着顺手的新人。”仲新说。

刚才发牢骚的的人，是刑侦二支队副政委，六年前和仲新一起抓捕要犯时，冲上高墙时，被对方一脚踢飞了嘴巴，掉了三颗牙齿，所以仲新叫他牙三。

“得了，你又来野路子，你真就信这个邪？野路子能办成大事？还弄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老兄你都四十岁了，想蹦的更高，你啊……”牙三脑袋晃的像拨浪鼓一般，手里的烟灰弹到了桌子上，直言快语的否了仲新的想法。

看到他俩打起了嘴仗，身边的人开始大部分赞成牙三的观点，纷纷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起来：“逍遥谁啊？以前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仲新眼睛瞅着正在调试的画面，雪花充盈的画面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清晰起来，而他的心情和技术人员一样着急：这个逍遥到底怎样？是不是自己多年寻找的那颗种子。

“各位领导，我说一下啊，这个逍遥是飞斩特战队一个战斗班长，冰城市轻工业学院毕业后，进入警察队伍的，父亲当过警察，特招进来的，

这几个月工作成绩一般，只听说此人在队里挺活跃的。”侯小明秘书坐在第二排工作人员座位上，双眼机灵的看着大家，脑子高速运转，看着大家都是怀疑的目光，终于找到和自己观点一致的人，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警界是个特殊行业，大家有都是穿警服的人，说话是要讲艺术的，侯小明嘴里的“挺活跃”无疑是个代名词：这家伙就是个混子。

“老仲啊，咱们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你也处级了，一般人干到这级别也就差不多了，再往上不光靠能力，还得看你家祖坟能不能冒青烟吧，再说了，你现在也是二级名模了，弄这么个家伙打下手，不怕自己折了啊。”

“牙三”伸出长长的手臂，对着仲新的方向，看着他精力集中的看着对面墙上的大屏幕，一意孤行的样子，手指重重的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桌子，好心的提醒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