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袭铁牢关（上）

同一时间，苗疆边城，百胜军机营内，一派肃然之意。

计苍生、云志、愁自怡、方无定，四人站在代表军队的沙盘面前，心中各自有各自的盘算。

自计苍生成为苗疆太子之师到现在，已经是过了大半个月有余。在这半个月里，计苍生不仅指点了酆都狼台的帝王之术以及剑法武学，更是在和苗王的数次接触之中，敲定了攻打楚国的计划。

此刻，在和苗疆百胜军的军长汇合之后，连着苗疆国师愁自怡，几人站在了这里。

“诸位......”

苗疆百胜军的军长方无定率先开口。

这个中年人大约不惑之年，一身气质干练果断、英气逼人，乍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埋没在军队当中的铁血军人。

只见其一边看着沙盘，一边悠悠然道：

“楚国，作为中原三国之一，不论是面积还是国力，都明显要比其余陈、赵两国要弱，而且边防还和苗疆接壤，想要进攻楚国，唯一的战略，就是要快、要狠、要准，趁着楚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攻入进去。毕竟楚国作为中原三国之一，虽然国力贫瘠，但长久灭有被其余两国攻下，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天险！”

一旁的计苍生面无表情的接话了。

“楚国的天险，环绕四周，就好像是一座出于群山环绕中的汪湖一般。四面八方，既防中原，也防苗疆，想要短时间之内攻入国都，非是易事！”

“所以才要速战速决！”

计苍生话音刚落，一旁的苗疆国师愁自怡便开口了。

“依老夫之见，楚国有铁牢、熊虎、青门三关三险，想要一举攻入非是难事，现今当做之事情，是趁楚国尚未防备，先行突破铁牢关！”

“我与国师意见相仿！”

愁自怡言罢，一旁的方无定开口：

“想要攻入楚国，就必须得速战速决，而入境的第一道关卡，就是楚国大将赵阔看守的铁牢关。铁牢关地势险要，两侧均是千米高山，想要入境，就不得不从正面突破。但近年来楚国为了应付苗疆，铁牢关城楼加高数米，云梯已经很难探到，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破城锥破开城门，但城楼上的楚国军队虽然不及苗军骁勇，但也不是吃素的，想要直接攻破城门，非是三两天之事！”

方无定的话，让一旁的计苍生眯了眯眼。

“所以呢？军长的意思是？”

“精兵......破城楼！”

方无定看着面前的沙盘，一字一句，颇有肃杀之意。

一旁的苗疆国师愁自怡，则是看了面无表情的计苍生一眼后，直接道：

“军长的意思......是夜袭铁牢关？”

“没错！”

方无定点了点头。

“两国交战，武林高手，像来是最出色的尖刀队伍，只要在短时间内攀上城墙，击杀城楼守军，从内打开城门，便可以让百胜军入内，一晚之内，攻破铁牢关！”

“哈......”

听到方无定这般说，计苍生轻笑一声。

“兵者，诡道也！苗疆百胜军的军长，果真是不同凡响，利用尖刀队伍突破城楼固然可行，但这当中，必须得要有一个决定性要素。毕竟武林高手，即便能一打百，一打千，可也抵不过军队数量压制啊。倘若我们在打开城楼的过程中，外面苗疆军队反应不及。深陷敌军阵营之中，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也难以有生路可寻啊！”

“先生放心！”

一旁的方无定语调肯定。

“苗疆的百胜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倒是先生，能够以一敌千吗？”

“哈......”

计苍生轻轻一笑。

“短时间内，计某可以！”

“那便可！”

一旁的方无定语气肃然道：

“既然如此，那方才之计划，也就敲定了。今夜子时，先生、我，以及百胜军副军长御怀殇，一同潜入铁牢关，国师在这里坐镇百胜军！”

“且慢！”

方无定话音刚落，一旁的苗疆国师愁自怡便开口阻拦了。

“军长莫非认为，老夫年老体薄，上不得前线，担不得大任？”

愁自怡的话，然一旁的方无定连忙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今夜之行，也烦请军长算老夫一个！”

“那好！”

愁自怡的话，方无定也没有反对，直接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国师与先生，也便回去准备吧！今夜子时，大家一起行动！”

“哈......那计某便告辞了！”

听到百胜军的军长这般说，计苍生不温不火，和云志两个人，一前一后住了帅营，向着自己两人的帐篷走去。

“师尊......”

行走途中，云志紧紧地跟在计苍生的后面。

“大师叔......着急了！”

云志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计苍生后面缓缓道。

“师尊你成为太子之师，让大师叔这个苗疆国师，感觉到压迫了。一旦苗王退位让贤，太子继承大统，师尊在苗疆的地位，就要高于大师叔了，这样，再凭借师尊小天下的智谋，大师叔......可就危险了！”

“哈......”

身后云志的话，让计苍生再次轻笑一声。

“所以......你要明白，被权利掌控的人，已经算不上智者了。真正的智者，并不是掌控权利，而是远离权力！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这个历史，已经记载了太多因为贪恋权利而被权利害死的智者了。凌霄阁的理念，是保护人界，而不是掌控人界。这一点，你要远离你的大师叔，因为他......活不长了！”

“是！”

......

入夜，楚国边境铁牢关内。

军机大营之中，一名与百胜军军长年龄相仿的中年将领，身披戎衣、腰挂佩剑，自大营之内，脸色沉冷的走了出来。

这名将领，大概也是不惑之年，身形高大欣长，如松挺拔，脸色凹黑坚毅，一双黑沉的眸子沉静凌然，浑身上下的气质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铁血军人。

只见其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形高大、气势凌然，自营帐中出来的一刻间，就让周围的士兵全都毕恭毕敬的站到了一边。

这个气势昂然的将领，自然就是楚国边境铁牢关的守将——楚国大将军，赵阔！

作为铁牢关的守将，赵阔守护这座边城，已经足足有十三四年，期间虽说从未与边城外面的苗军起过什么冲突，但对于同样是边城守关的苗疆王牌百胜军，也是知之甚多的。

百胜军作为苗疆的王牌，其鼎鼎大名一直是声名在外的。

当初楚国与苗疆签订边境协议的时候，赵阔有幸见到过苗疆百胜军军长方无定，不得不说，不论是谋略还是武力，那位苗疆百胜军军长，都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而守关的赵阔，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这名百胜军军长，同时内心深处，也是隐隐的产生了一股悸动的错觉，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所以，在这正将到子时的夜晚，守关的边将赵阔从自己的营帐内走出，一点巡视着自己的军营，一边想着城门走去。

今晚的夜，也不知是怎的，给赵阔一种压抑的错觉，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般，沉闷、压抑。

而在这一步步的视察当中，赵阔，这名楚国的将领，心事重重的来到了城楼底下。

守关的士兵，并没有发来任何关于苗军动静的情报，可自己，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的躁动始终是不得安宁，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而就在这位将军一步步顺着楼梯踏上城楼的片刻，三道身穿夜行衣的黑影，唰的一声，就从数米高的城楼底下，顺着城墙，飞窜了上来。

速度之快，就好像是夜空中觅食的苍鹰一般。

而在这三道黑影窜上来的刹那，守城的三名士兵，同时脖子处鲜血一喷，三道身影顺着城楼跌了下去。

“敌袭！”

一瞬间，刚刚上楼的赵阔就反应了过来。

只见其一拔腰间佩剑，照着从城楼下窜上来的三道身影中的其中一道，狠狠地一剑刺了过去。

作为铁牢关的守将，赵阔的实力还是毋容置疑的。

在内劲的加持之下，这一剑，几乎是足以用开山破石来形容的！

而这风驰电挚的一剑，在刺过来的片刻间，就被那名窜上来的夜行衣身影，直接用刀挡住了。

只见这名身穿夜行衣的人影抽出来的东西，是一柄浑身朱红、刀锋冷冽的大刀。

看到这口刀，赵阔的眼睛几乎瞬间就瞪直了。

这把刀和他的主人一样，有一个响亮的名号——霸刀！

霸气威武，唯我独尊！

看到这口刀，同样也就看清这个人！

“方无定！”

感受着刀刃上的力道和韧性，赵阔几乎是目呲欲裂的从牙缝里蹦出来这三个字。

苗疆百胜军的军长，传闻苗疆中的第一战神——方无定！

无定无方无常亮，寸强寸险寸短长，射人射马射其王，御兵御帅御九川！

怪不得赵阔今天会有那么一种不安的感觉，原来......是苗疆的战神亲自驾临铁牢关了！

就在这瞬息不及眨眼的片刻之间，赵阔应对方无定的第二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上手，就见整个铁牢关的地面发出剧烈的颤动，接着一阵又一阵密集剧烈的鼓声，就像是天际的闷雷一般，自铁牢关外面的苗疆领域中传来。

“军鼓？”

听到这阵鼓声，赵阔先是一愣，接着一张脸由红变紫，由紫入青，几乎咬牙切齿的道：

“方无定......你！！！”

话音刚起，就见一旁的方无定猛然抽刀，对着身旁两人道：

“二位，速战速决！”

言罢，就见方无定单掌聚气，极招几乎瞬间上手。

“龙虎诀，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只见话音落下，一股澎湃巨力，自方无定掌心汹涌而出，在五指之间凝聚成型，一张橘黄色的龙头，须发皆张、不怒而威，夹带雷霆万钧之势，对着赵阔就打了过来。

面对方无定的极招，赵阔不敢大意，单手轻抬，也是用尽全身之功和方无定力抗了一掌。

双方掌气对接的一瞬间，澎湃汹涌的内劲四散而飞，将两侧城楼上的城垛都打飞了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