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居然没跑

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柳妈知道自己的高血压似乎很严重之后，唯一担心的是怕自己干不了活。而在这个时候向秋灵却主动提出来让自己帮忙干活。因为向秋灵答应的好好地，柳妈就安心的待在自己的那个屋子里面养着病。

“你居然没打算逃跑。”郭天霖和向秋灵都在会客厅里面，郭天霖对此表示惊讶。虽然说是惊讶，但是他那张似乎告示着胜利的脸，放下心来的欣慰表情，让人不爽。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为什么要跑？况且我是为了柳妈不是为了别的。”向秋灵表示不可理喻，不管怎么说估计自己是不能说明白了。

“那我先说另一个问题。之前我让你干活柳妈心疼你没有让你干，那现在衣服谁洗？”郭天霖心里早就有答案，他比谁都明白、清楚。

就像是军队早就吹响了号角一样，“我来。”向秋灵不甘示弱。

“饭谁做？”其实这个才是郭天霖最感叹的问题，毕竟郭天霖吃饭还是挑的很，他在食物上的味道以及种类都很单一，很少会换来换去。

“我来。”向秋灵仍然不甘示弱。

又如同雪花纷飞的季节，就像是飞向空中的盘旋不定的雪花，郭天霖有些迷茫。

“你做的饭……”郭天霖质疑着她，就像当初质疑着她到底是否是害死妹妹的凶手那样。况且他的脸上又是满脸嘲讽。

“你要是不想吃可以不吃。向秋灵说道。“我去热饭。”

向秋灵给柳妈做的饭柳妈还没有来得及吃，保镖也不敢动，就帮着收进了冰箱里。在这里本来是没有剩菜剩饭的，即使是有也就在随后给倒掉了。但这毕竟是向秋灵做的，要是出了什么叉子，保镖也担不起。

她来到厨房把菜热了热，就那样端上了桌。虽然一口都没有动过，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剩的餐食。

“剩饭？”

“剩饭。”

“你让我怎么吃！？”

“一口没动过，想吃吃不想吃就算，我给柳妈送过去。”

向秋灵不明白，剩饭居然也会有人嫌弃。也对，毕竟是大户人家，不吃剩饭，理解。但是她怎么管？她要管得只有柳妈，郭天霖算个什么东西？

她对于郭天霖伤害过她的那些事情久久不能忘怀。没办法，每个人都会这样。

郭天霖确实很饿，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有吃饭，今天也没有吃。他不是没有吃过剩饭，只是出于一个出身贵族的自尊心。但是他实在是饿得不行。他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味道意外的好。他没想到向秋灵做的饭出乎意料的符合自己的口味。但郭天霖只是在心中默默赞赏。

当向秋灵回来的时候看到被动过的饭菜，她抱着小女生的心思，满眼期待地问他味道如何。但他却干巴巴地回道：“一般般。”

这句话差点没把向秋灵气死，要知道自从被赶出家门一个人住以来，她可是一直自己做饭吃。因此她对于自己的厨艺可是极其自信的，而且连刚刚她喂柳妈吃饭的时候，柳妈都夸她厨艺精湛。柳妈并不是安慰向秋灵，这回她是的确说的实话。

可今天却得到郭天霖“一般般”的评价，她真是气到无话可说。果然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讨厌啊，遇到他估计整个人生都要栽在他手上了。向秋灵想到。

“那我去都倒了吧。”说着真的就要去拿碗碟，却被郭天霖制止。

“倒了可惜，我就勉强吃完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郭天霖嘴角是带着笑的。他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都要处心积虑的想要气死向秋灵。只因为简单两个字，解气。

然而，气急败坏的向秋灵根本无心察觉。“还有，以后一日三餐都交给你了。”

向秋灵带着自己的小心思跑去找了柳妈，渴望在柳妈那寻求一丝安慰。可是这回她不能再让柳妈着急了，所以就给柳妈收拾好，看看柳妈有没有按时吃药，顺便收一收柳妈用过的碗筷。

她收拾了这些人用过的餐具，把所有人的碗筷都收进了洗碗池。她双手摸着冰冷的水洗着碗，洗完后才意识到四惠是可以带上手套的。她有些被气傻了。

郭天霖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居然能心平气和的和向秋灵面对面的说着话。偶尔还带着一些开玩笑的意味，这是他更像想不到的。可能就是因为向秋灵点点之间的星星之火，那份温柔善良还有对柳妈的那份着急，是真实的。

他在心里面虽然仍然记恨着向秋灵，但是向秋灵做的每一分好，他也同样记在心里。是非分明，他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该怎么做。

痛苦的荆棘还在花圃里面缠绕，消散的是交缠的荼毒。绯红色的梦，时不时的仍然缠绕在两人的脑海，似乎是不能再退却了。渗透进血液，忘乎所以的苦痛折磨。

这回，是郭天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柳妈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她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动没有任何头晕的迹象。她和柳妈开始一起干活儿，虽然柳妈只是稍微指导向秋灵一下。

向秋灵，在干活的时候，精神流离，想起来那天晚上郭天霖对他说的话。

“明天开始，你负责监督，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她的任务做到位了，什么时候再让她睡觉！女仆就要有女仆该有的样子！”

女仆……女仆！？

当初她没有在意，只是现在偶然的一想，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现在他是真把自己当个女仆使唤了啊。向秋灵不满的瘪了瘪嘴。

“怎么了？”柳妈在一旁看到向秋灵心不在焉的问道。

“啊，没事。”向秋灵把心思勾了回来。“话说回来，你们家少爷吃个饭怎么那么挑啊。”向秋灵忙着洗着手里的盘子。

“少爷啊。少爷对口味挑剔，所以本身就很难满足少爷的味蕾。不过还好的是少爷对事物很专一，一般只要拿不定主意晚上要吃什么，做一些以前常做的就好了。”柳妈对郭天霖的生活了如指掌。“不过小姐做的饭菜似乎很合少爷的胃口。”柳妈坐在一旁，看着正在卖力洗碗的向秋灵说道。

“其实人啊，吃惯了那些好的，难免会想吃一些清淡的。而那些吃惯了清淡的人呢，就想吃些口味重的。”然后她想到了些什么似得，在心里似乎暗暗密谋着什么。

“话说回来，小姐。你不想回家吗。”柳妈觉得这么长时间了，小姑娘家家总该回家看望看望。

回家？回到那个谁都不相信自己，谁都不能带给她爱或者信任的家？向秋灵摇了摇头。况且，仅凭借许栎风对自己那般态度，向秋灵打死也不愿意回去。她这回真的心灰意冷了。

“我一个人住，没有家。”向秋灵半垂眼眸，眼神偏向一处。似乎是在回望当初年少时的幸福美满。母亲还健在，父母关系美好的日子。

“啊，不好意思啊。我这个老婆子！净该提不该提的。”柳妈拍了拍自己的脸。

“没事的柳妈，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向秋灵笑了笑。

大概是在看着朝拜者的时候，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悄然。枝丫上站着乌鸦哀鸣，盘旋在上空。转动着齿轮拨动着时钟，似乎过去那许多年前都在眼前浮现。哪里是在思量自己，难忘夜晚明月。那些年前家里只有母亲带给她一言一行的温暖。

似乎自打出事之后，就连自己生父也不认得自己。明明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却这般用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对准了那个地方，对准了母亲的坟墓。

我在徘徊中继承了母亲的姓氏，那绝无仅有的母亲的姓氏。因为那是属于母亲的，只有我才能拿到。

向秋灵这样想着。然后她就换上了这个向字姓氏。

哪怕是母亲的躯体化为腐朽，哪怕父亲逝去了对母亲的爱恋。只有向秋灵带着这个姓氏流连在这里，流连在了尘世间。

向秋灵无数次的想要寻找母亲的身影，想着就这样一同去了吧。但是冥冥中，总有个散发着天使的光辉的使者告诉她，她还不能死，她还得活着。

所谓自我了断，不过就是想要放弃去他人的羁绊。不想再要获得这个羁绊了，已经够了。但是向秋灵经历过自尽，在那次，逼不得已。

她觉得那句话真对。

是啊，自杀太难了。要么疼，要么死相难看，要么不好收尸。

上回她经历过了，真的是太疼了。所以她每逢再想起母亲的时候，也同样会记忆起这般疼痛。她感谢这个疼痛让她清醒，让她明白大仇未报，真相未清。

她要寻找那段丢失的记忆，想要让自己知道，为什么要绑架她，为什么要这么样对待她。还有就是到底郭天琪怎么死的，自己为什么会和郭天琪扯上联系。

一切的真相都没有出来，他她得好好活着，在这大千世界，总是该还好的留着那条命活下去的。即使这条命一文不值，即使这条命失去了光泽难以再次绽放光彩。

她想给那些不相信自己，误会自己，造谣自己的人们打一记响亮的耳光。她要向这些人揭露自己是无罪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在自己这里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