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喂养小鬼

　“门外是谁？”走到铁门前站定，我问道。

那门卫看是自己人，就随口回答我道：“不知道！但是他没有预约！”

这小哥儿倒是很实诚，没见别人都快急的跪下来了，脑子里还是必须按部就班地来，这脑筋放部队还好，可搁这看门倒是“大材小用”了。

明明是大冬天的，外面的男人竟着急得脑门儿上全是汗，他见我出口询问，便连忙大喊道：“好心的小哥儿！快给伊家老爷通报，我是梨园里的管事，晴雪的父亲！”

一听到晴雪二字，那门卫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复杂，有尊敬吧也不是，可要是尴尬吧，这晴雪却也正是现在老爷心尖儿上的人，这姨太太姨太太的叫地好听，撂我们现代来讲就是“小三”，是上不得台面的称谓。

我只好出声为门卫解围道：“我去给老爷说，伊啊在这儿等着吧，马上就回！”说完就转身快步往别墅走去。

几分钟后就到了二楼三少爷的门前，轻敲几下管家开了门，里面却只有他一人。我询问老爷去哪里了，他指指上面的阁楼。我会意后赶忙往上走，到了门前却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哎呀，老爷你别…”晴雪娇声叫道，随后又听见陈博元低沉的嗓音道：“别什么？你倒是给老爷我说说…”

晴雪到底还是年龄小，只听她咿咿呀呀，没几下就说不出话来。里面甚至传出桌椅碰撞的声音，我在外面听得满脸尴尬。问，还是不问？

“老爷…怎么我每次都不见你夫人…”晴雪在其中间隙轻声问道。陈博元似有不悦，里面碰撞的声音也停下了，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夫人…有重要事。你见不到也正常。怎么，你还想见到她不成？”

里面晴雪许是感觉到自家老爷的低气压，也闭嘴不说了。我抓紧这个时机赶忙在外面问道：“老爷！外面有人想见你，说是晴雪姑娘的父亲。”

“父亲？！”晴雪听到来人是自己的父亲，也不顾什么尴尬不尴尬了，悉悉索索地整理好衣物猛地打开门来问道：“他在哪里？”

“在大门外面，被门卫拦着的。”我深深地低着头，不去看里面的场景。晴雪听后赶忙向陈老爷说道：“博元…博元我父亲来了，我想见见他。”

陈老爷自然还是应下了，让我去把门打开让人进来，我也只好再当个跑腿小弟，颠颠儿地向大门跑去

那男人看我跑来的时候立马就抓着铁门询问道：“怎么样了！”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挥挥手让门卫开门。

男人进门后立马抓着我的手说道：“谢谢你啊小哥儿，我还以为陈老爷不见我了，那…老爷那在哪儿，我寻他去。”

我也多嘴，总不可能说你家女儿刚才和老爷乐活儿着吧？于是指了指别墅的方向，他就赶忙往那里跑去，临走前还硬是塞了我一个红绸袋子，里面装着几个零钱。弄得我哭笑不得。感情这就是小费呢！

因为好奇这人来干什么，我也鬼使神差地跟着来到会客厅，只见陈老爷正襟危坐在主位上，晴雪坐在旁边也半眯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父亲，本来有些儒雅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

作为一个中华人，首先讲究个孝字。而晴雪这幅模样让我不禁唏嘘。

“陈老爷…这事儿您还得做个主儿，我那院子里面来了些好事的人，非要点着看坤旦的戏…”梨园主不断地擦着自己头上的汗，看着自己女儿乖顺地坐在陈老爷身旁，悬着的心也都落回肚子里。

他还没把话说完，晴雪就先插话了，她挑着眉头说道：“他们要看坤旦的戏，父亲选个角儿给他们看去就好，何必来烦陈老爷？”

梨园主见自己女儿这样，也不知是喜是忧，眼睛里竟渗出些许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继续道：“雪…姨太有所不知，那些来人要看的是您唱的戏，一天不给演就扰一天场子…我那梨园…”

晴雪听见这称谓也没有多大反应，像是欣然承认了这个称呼。倒是陈老爷不是很坐得住了，这个时候晴雪父亲来闹事，又让他想起晴雪“下九流”的身份，虽说自己也是商贾，但多少有不喜的，于是说道：“那就让雪儿去唱吧。”

转身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晴雪和低垂着头的梨园主。

这叫什么，有了干爹忘了爸！想想陈冠华是多么维护她晴雪的名声，但当事人倒是不领情。

离开会客厅门口，我又往上面二楼房间看去，那扇门微微合着，我上楼想去看看三少爷的病如何了，顺带探探风。到了三少爷门前却听见里面陈夫人的声音，像是在和管家说事。

也就是说现在陈夫人的那间房没人了？我心里有些紧张，可是为了了解到更多的信息必须去走一遭。

我走到那扇门前，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轻轻拉开那扇门闪身进去。

还是一样的昏暗阴森！我眯着眼再次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部，上次来没有敢明目张胆地观察，现在才发现房间里面竟然有一地的玩具！

大到进口的外国布偶，小到市井之间孩童爱玩的拨浪鼓，在进门口的左边还有张桌上放满了零食！我冷静下来走到最为神秘的神龛前面，发现上面没有设香炉，之前就看见过的小刀上沾有一丝鲜血。

更让人震惊的是，神龛里面供养的是一个坐着的女童干尸！

养小鬼！没有错了，这个阵势很明显就是陈夫人在饲养小鬼！我在现实也曾经了解过这种东西，有些大商户、风尘女或者是明星会用这种方法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商人想要和其他投资人或者合作伙伴相处融洽谈成生意，就会养一个小鬼帮助自己；而风尘女选择养这种小鬼迷惑自己的客人，让客人意乱情迷，以为自己是风韵万千的年轻少女，为自己一掷千金…

而陈夫人这尊小鬼看起来很小，像是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这时我突然想起管家说过的那个三少爷的妹妹…

心里一阵寒意蔓延到全身。

所有的小鬼都会是年龄极小的童男童女，所以童心未泯。房间里必然放着玩具和零食供他吃喝玩耍，神龛前面还有只晶莹剔透的小碗，里面盛着满满的一碗鲜血，除了玩具和零食，小鬼最需要的东西还是…血

这柳叶小刀肯定也就是陈夫人用来割腕放血喂养小鬼的，虽说我对很多怪力乱神的事情都不屑一顾，但是看到陈夫人那犹如少女般的面容、陈博元花边新闻不断可生意仍然兴隆的样子不得不考虑到是不是小鬼在起作用。

况且这里还是陈冠华的精神世界，一些不符合科学的事情发生也再正常不过。由于之前陈钰的前车之鉴，我决定打破常理来赌一把！

我拉开袖子露出手腕，用那柄小刀割破皮肤将血滴进碗里，完了后还蘸了少许血抹在小鬼的额头上。我从未做过这种荒唐事，内心直打鼓，但还是坚持做完所有步骤，再根据记忆把所有东西归位。

不知道这样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既不想有什么，却又暗自期待会有其他的进展，距离我进来也有些时间，估摸着陈夫人也该回来了，我连忙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就听到管家和陈夫人的声音!我心里暗道糟糕，左右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逃脱，可整个房间就是个牢笼！甚至都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我紧张地站在门前，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