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嗤之以鼻

秦岭深处，一个男人疾步如飞，那崎岖坎坷的山道乱石于他却是如履平地，正是陈风。自陈风学会燕子三抄水后，只觉身轻如燕，而这轻功自然有一套独一无二的心法，因不属于流沙门的本门心法，秦岭东索性连口诀一并教了他。每每施展轻功，只觉一股暖流在周身漫游，格外的舒服，若非发足狂奔，便无论如何感觉不到累，于秦岭东奔走三天三夜的经历也不觉得诧异了。

到得山顶，只见山顶裂缝中隐隐有一座道观，正是流沙门。

走到门口，忽从两边跃出二人，看穿着打扮，倒与秦岭东相差无几，都是一身的邋遢风。

“这流沙门的人，都不修边幅吗。”

连陈风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也如此感叹道。

陈风除了来时添了一件黑色冲锋衣，身上竟仍是那日拜访徐家别墅时穿的迷彩军裤和军靴。

“你是谁？”二人齐声问道。

陈风朝二人抱拳道：“两位也是师兄吧，我是你们的新师弟，奉师命上山学习。”

“师傅倒是提过这么一嘴。说，咱们师傅叫什么名字，又是谁下山去收的你。”

“啊，咱们师傅叫吴净，收我的那位叫秦岭东。”

“不错，看来你就是陈风了。”

“正是。”

“跟我们来吧。”

进得门中，穿过前院，又绕了两个走廊，才走到正堂。

正堂内吴净正在上课。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意思是说学了新知识应该时常复习，就能感到快乐，有朋友从远方来看我，不应该感到很快乐吗。人家不知道我而不感到愤怒，这难道不是君子的做法吗。”

“不对不对！”吴净大笑道：“你们的小师弟来了，你们不应该感到快乐吗！”

弟子们不约而同回头望去，正好见到进门的陈风。

“陈风，你过来。”吴净指着陈风道：“这就是为师新收的徒弟，陈风。”

“见过各位师兄。”

众弟子抱拳还礼。

吴净对陈风道：“你先随我到后面练武场去。弟子们，你们自行安排，下课。”

陈风跟着吴净走到大堂后的演武场，吴净道：“你给我看看你师兄教你的本事。”

陈风二话不说，当即将秦岭东传授的招式一招一式演练开来。

吴净拍手称赞道：“好！果然是练武奇才。”

“师傅，听说你要教我聚散流沙和本门心法？”

吴净道：“不，我教不了你。”

陈风皱眉道：“此话怎讲？”

吴净道：“你可愿发誓，一会儿我告诉你的话你不可泄露半句。”

陈风沉吟片刻，道：“愿意。”

“好。”吴净掐诀念咒，一掌拍到陈风胸前。陈风本能闪躲，竟躲不过，被吴净一掌拍到。

“你这是！”

“这是我们武林人士内部流传的古法，如你毁约，便会身受万虫蚕食之痛。”

“原来如此。”陈风将信将疑。

“好，那我就告诉你，以你的天赋，我流沙门教不了你。”

“什么？”

“所以我要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少林？武当？”

“看来岭东是这么告诉你的。少林武当，当世最强是吧。”

“难道不是？还是秦岭东骗我？”

“不，他没有骗你。这是大部分人的认知，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

“其实，在少林武当之上，还有四个神秘莫测的势力，被称作四圣。但他们的存在，即便是我们这些武林人士，也极少有人知道。而我，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了他们的存在。”

“这样……你就要推荐我去他们那儿？”

“不，我做不到，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什么意思。”

“在华夏某处，有一个叫做圣谷的地方。每十年都会举行一次选拔，若有任何青年侠士能够闯过圣谷，便有机会被四圣选中。”

“等等，那你这样岂不是白白施恩于我。”

“我还没说完。倘若被四圣选中，会赐予被选中之人所属门派一件功法，到时我们流沙门或许便可鱼跃龙门，同五岳派争雄。”

“原来如此，可是我还有任务在身。”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派了四大弟子前去协助岭东保护你的那两位小姐，他们五人联手，除非五岳派一级的高手，定能护你家小姐的周全，所以你大可放心。”

“被四圣挑中，会不会禁锢我的自由。”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个机会绝对值得一试。倘若您能进入四圣之一，从此说是横行天下也不为过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圣谷开启还有一个月，我要求你在这一个月的时间苦练外功。”

“外功？”

“不错，你的外功天赋实在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可内功的修习，是心法的奥妙和修炼者自身的经脉适应程度决定的。方才我拍你那一掌，已经试出你的经脉宽度，倘若你修炼流沙门的心法，即便是小成，也至少需要两年。所以，咱们这一个月专攻外功。我不教你聚散流沙，而是本门外功的两大杀招。”

“是什么？”

“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吴净道：“不仅如此，我还要带你去各个门派试招。”

“试招？”

“不错。我想，若是能和其他各个门派的招式接触一番，对你的武功肯定大有益处。可是，这也有一点难处。”

“什么难处？”

“我想你的性格不是那种甘受拘束的人，所以旁的弟子拜入门下发的血誓我也不用你发，但这样一来，我流沙门的生死成败，全看你的人品。”

“这话怎么说？”

“倘若发了血誓的人改投别派，定遭天谴，从此根骨全无，再无可能习武。而你……此番带你出去比武，你的进境别人自然也看在眼里，你没发血誓他们也能看出，便免不了要上来和你聊上一聊他们的门派有多强。”

陈风嗤之以鼻。

“倘若是武当呢？”

陈风愣住。

吴净道：“我告诉你，武当这群牛鼻子，最喜欢截胡别的门派的有天赋的弟子，我此番叫你赶快上山，就是怕被武当抢了先。而且，这次的圣谷试炼，他们武当也是必定要派人去的。”

“到时，你自己决定吧。”吴净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