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带回家

墨少白活动身体，“看来烧都退了，起来准备回去。”

颜月，“啊？那个，不用麻烦了，待会儿我自己走就好。”

墨少白起身单手扣好西装，绕过床尾往门口走，闻言止步回头觑她，“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指的回去，是指回我家。”

“嗡”一声，颜月脑袋被重锤凭空敲过，差点再度晕厥，她手指攥紧床单，“墨先生，我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到我家里去，没我同意不准离开。”墨少白无视她反抗，抬脚往外走。

助理从门外进来，恭谨站立，“颜小姐，总裁在外面等您，请尽快收拾好。”

颜月坐起来，脑袋被乱麻塞满，各种思绪顺延发散，恐慌、担忧、抗拒……所有情绪前所未有充满心间。

住到墨少白家里意味什么，他们之间仅有的关系让颜月不做他想，她急急趿拉鞋子往外跑，跑出病房，看见墨少白伫立在墙角，指间夹烟翻转玩耍着。

头顶灯光倾洒，在他周身镀柔光，比平常看起来温和许多，这让颜月忐忑心里踏实些，她步过去，垂手低头好声好气请求，“墨先生，住您家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家住就可以。”

墨少白眼睛眯起，脑海里回放着刚收到的资料，寒光流泻而出，高温天里气压低的令颜月打了一个寒颤，几欲夺路而逃。

“王乐，带她回家。”

话音落地，事情无可反转，助理走过来伸手做请的姿势，“颜小姐，请。”

颜月没办法，心坠落深渊，慢慢腾腾挪步跟过去。

走出医院，王乐小跑去开车过来，黑色宾利缓缓滑进眼中，车门洞开，好似张嘴等她自投罗网的怪兽。

脚步定在原地，心神合一的拒绝近前，试图做最后抵抗，“墨先生，求您……放我回去吧，这样真的不好、真的不合适。”

墨少白耐心耗尽，勾唇目露讥讽，“颜月，你和我该做的都做过，现在还装贞洁烈女合适吗？别忘记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要是让我不高兴，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换人，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讲条件？”

寡言少语的墨总裁难得说出一长串话，却是字字如刀，刮落颜月仅剩的自尊，她咬紧牙关，艰难的武装好自己，朝汽车走去。

墨少白随后，车门带回来，外面光线隔了层玻璃，投射进来都变的浅淡，汽车滑进车流，光线变得斑驳洒落在车厢内。

颜月戒备又麻木的在车里坐了片刻，见没有意外发生，心神稍有松懈，垂目正巧看见两人距离过近的坐姿。

腿挨着腿，热量透过薄薄布料传递过来，颜月腿部突然间装了传感器，在尽数接收后经过整合再无差别传递全身，浑身冒出层浅薄汗意。

她小心翼翼往旁边挪，刚拉开半寸距离，立即投来一道目光，犹如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探测光审视她一举一动。

颜月不敢动了，手放膝头挺背端坐，数着呼吸熬时间。

汽车飞速划过夜幕开往目的地，车厢里只有墨少白敲击电脑键盘声音，屏幕莹莹光亮映照在他面颊，阴影交替，看起来愈发凌墨冷漠。

好容易捱到车停，被无限拉长绵延的时间终于恢复正常，王乐扭头汇报，“总裁，到了。”

墨少白盖上笔记本，王乐下车绕过车头来开门，他钻出去，站在不远处等。

颜月放在膝盖的手狠狠攥紧，昏黄灯光投射在手背隐约可见青筋突起，某些难堪回忆回笼。

算了，有什么好怕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再难堪的事情都经历过，还能遇到更坏的？想罢也跟着走出去。

天幕收走最后光亮，把黑色涂匀抹平，周围远景都成黑黝黝的一片，至于近景，颜月无暇分心去观赏，满是戒备跟着走进门。

“你住二楼第四个房间，除了书房和我的卧室，其余地方随便。”墨少白揿下开关，客厅骤亮，黑白为主的装饰看起来冷冰冰的。

颜月犹不死心，“难道要长期住？”

墨少白，“是我表达有问题，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说完乜斜她一眼，“需要什么东西现在去写好给王乐，明天他会带过来。”

颜月叫住他，“墨先生，东西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好，就别麻……”

“别说没用的废话，我最讨厌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墨少白截断话头，面露不耐。

颜月住口，目送他阔步离开，王乐落在后面进屋，手里拿着纸笔，“颜小姐，需要我帮您记录吗？”

颜月摇头，接过纸笔心里稍稍过滤了一下需要的东西，飞速写好交还，“麻烦你了。”

王乐，“这是我的荣幸。”

他收走纸条，让颜月留步自行离开了，颜月在门口站了会儿，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按墨少白所说找到房间。

房间看起来是客房，所有装扮采用中性色彩，书桌衣柜一应俱全，只是空空如也。

棉被枕头看起来也都是新的，还有刚拆洗过的折痕和洗涤剂香味，颜月趴伏在床边，想着休息会儿再说，结果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里也片刻不得闲，凌乱交错的梦境累的颜月跟刚跑完八百米般，醒来全身乏力，躺着休息许久，挣扎爬起去觅食。

昨天几乎滴水未沾，后被桩桩件件事情砸的措手不及，肠胃现在才想起抗议，叠声响起叫唤。

来到楼底，米粥香味溢满客厅，颜月循着香找过去，撞见墨少白坐在餐桌边看报纸，半开的厨房玻璃门里影影绰绰有道身影在忙碌。

颜月站定，“墨先生，早上好。”

墨少白眼风未动，空出左手在桌边沿轻点，奇怪的，颜月竟能领会其意思，她有点不敢置信走到桌边落座。

于此同时，厨房里那道身影转出来，手里端刚出锅的水晶包，笑意盈盈跟颜月打招呼，“颜小姐你好，我是家里的保姆，你就叫我刘嫂好了。”

面对好意，颜月略显腼腆，她点头打招呼，“刘嫂好，最近要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