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布成绩

　　“到！”坐在教室中间位置的一名胖乎乎的男生应声起立，走上讲台。

　　拿到试卷后，杜飞一脸茫然地抓了抓头，向叶音递去了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好像在说，倒数第一应该是你啊，怎么变成我了。

　　叶音虽然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再考最后一名，但真正亲耳听到老师公布成绩时，心中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忽然想起某位名人说过的一句名言——优秀是一种习惯。现在想来，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对的，不仅优秀是一种习惯，失败更是一种习惯。

　　因为，当一个人失败得久了，他的信念和精力也会在无形之中被刻上“失败”的烙印，除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或者这个人本身有极其强大的精神意志和行动力，否则就真的会习惯失败，并沦于失败，最可怕的是，连这个人自己都坚信自己一定会失败，根本不配变得优秀。

　　叶音又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郑轩意，只见他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镇定自若地做着练习册上的高考真题。

　　当惯第一名的人果然不一样啊！这或许就是优秀成为习惯之后的样子吧。叶音在心中暗暗感叹。

　　“运气不错啊，居然脱离倒数第一的魔咒了，不过下一个一定是你！”

　　身后又传来唐悦盈的声音。

　　对于这种人，叶音连头都懒得回，更不屑于搭理她。

　　“第五十一名——”老师拉长了语调，再次用复杂的眼神望向叶音，这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

　　“魏东明！”

　　老师的话音落下，又一个男生走上了讲台。

　　接下来，老师又公布了几个人的成绩，而这里面都不包括叶音，连叶音自己都觉得奇怪。

　　考试的时候，自己明明故意改错了很多答案，就算不会是最后一名，也不可能取得太好的成绩啊。

　　就在叶音心中疑惑的时候，现在公布的成绩已经在中上等生的水平了。

　　“第十九名——王晓梅。”

　　“第十八名——张若蕾。”

　　成绩排序不断地向前滚动着，但直到目前为止，叶音都始终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的内心忽然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局促和不安，脑海中的思绪也开始纷飞。

　　或许自己的卷子根本就不在老师的手里，也许是混进了别的班的卷子，也许是落在了老师的办公室，否则自己一定早就拿到卷子了。

　　一个雷打不动的学渣，现在居然还没有拿到试卷！唐悦盈说的话虽然难听且充满恶意，但其实她说的才是合理的，自己明明就应该很快拿到试卷才正常，现在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反常了！

　　叶音感觉到积累在自己身上的充满怀疑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甚至把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于一名学生来说，成绩进步，名次提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叶音却觉得，这漫长的公布成绩的过程像是一场诡异的梦魇。

　　当成绩公布到第八名的时候，连郑轩意都忍不住用奇特的目光偷偷打量着叶音。

　　“看来这次你发挥的不错。”

　　郑轩意又传来了一张纸条。

　　但这次，叶音却没心思再回复什么，她只是摇了摇头，把纸条叠好传了回去。

　　叶音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她把注意力放在脑海深处，不断地寻找着叶灵的记忆“叶灵，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我的试卷做了什么？”

　　叶音的扣问激活了叶灵学生时代的一些记忆，叶音看着脑海中汹涌而来的各种画面——叶灵荣获三号学生称号、叶灵荣获全国高考状元、叶灵在世界级科技创新大赛中获特别金奖……

　　叶音仿佛看到了叶灵气定神闲地坦然接受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荣光，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和淡然就是优秀者的气质吧。

　　现在，这种优秀者的气质和灵魂正在叶音的身体内涌动着，不停蓄力，等待爆发。但一直以失败者自居的叶音却好似承受不起这样突然的剧变，就像一座年久失修、质量下等的堤坝，难以承受汹涌的洪水一样。

　　“第三名——”

　　叶音抬起头来，用近乎祈求一样的眼神盯着老师手中的试卷。心中暗暗祈祷“拜托了，这一定是我的试卷，名次不要再往前了！”

　　但很可惜，叶音的失望落空了。

　　第三名的试卷被班上另一个习惯优秀的学生领走了，而这名学生已经在高二刚开学时就与学校签订了保送协议，很快就要去国际名校读书了。

　　现在，只剩下两人成绩未公布，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全体同学都在沉默而紧张地关注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领到试卷的同学，现在起立。”班主任老师微微低下头，从眼睛沿的上方冷眼看着台下。

　　叶音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和郑轩意对视了一下，两人缓缓起立。

　　老师手中拿着两张试卷，慢慢踱下讲台，走到了叶音和郑轩意的身边。

　　“郑轩意，你觉得你们两个谁会是第一名？”

　　面对老师语气奇怪的问话，郑轩意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老师又把目光移到了叶音的身上，语气更是加重了几分“叶音，你觉得呢？”

　　叶音心中一抖，上学这么多年，老师们都不约而同地对她视而不见，除非是查考勤的点名，她几乎不记得有哪个老师点过她的名字，甚至都不记得有哪个老师睁眼瞧过她。

　　老师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们两个都不说话，那么就由我来说——”

　　“第二名——郑轩意，第一名——叶音！”老师话罢，便将试卷掷在了两人的桌子上。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不会吧？郑轩意居然考第二名？！而且还是叶音超过了他？！”“不可能吧！叶音学习那么差，她连书上的例题都不会做，怎么可能考第一名？！”“百分之百是作弊了！叶音要是能考第一，全校同学都能考第一！”

　　叶音盯着自己的试卷怔怔发呆，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