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算什么东西？

　　玉冰清呆呆的看着咖啡厅窗外的景色，来来往往的汽车与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

　　秀珍拿着杯咖啡坐在玉冰清对面，在玉冰清面前挥挥手，玉冰清才疑惑的看着秀珍。

　　“你怎么啦？刚签下一笔合同，怎么魂不守舍的？”秀珍问道。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我报完仇之后的路，怎么走，有些迷茫。”玉冰清回道。

　　“你给的答案太敷衍了，我明天就要飞国外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秀珍突然对着玉冰清卖萌。

　　坐在二楼的顾西城看得入神，朝阳把秀珍的脸颊晒得微红，依旧像是从前可爱的样子，耳边的收听器里传来秀珍软绵绵的声音，顾西城突然想走到秀珍身边，拉好窗帘，轻轻抚摸秀珍被晒的发红的脸颊，却被接下来的话语止住脚步。

　　“你有喜欢的人吗？喜欢了好多年的。”玉冰清没回答，只看着秀珍问道。

　　“当然有，只是现在。”秀珍还未说完，玉冰清就接着问：“假如，你喜欢的人的前任，来找你，让你离开他，我现在好像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秀珍摸了手镯，垂眸回答：“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他占据了我所有的青春年华，可是最后，他送给我的，只是一场又一场痛苦难过的心情，我当时患了癌症，胃癌，我母亲带着我，果断离开这里，去了国外治疗，只是我放在这里的消息，是我去世了，死在了国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心过，幸好肿瘤是良性的，但我也因为这个肿瘤，做了三年的治疗，每次治疗开始，我都想立刻死掉，我还割过腕，后来，是我的母亲，让我清醒过来，应该说是我自己，既然喜欢的人，给不了自己快乐，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缠了。这个手镯，是一个方丈送我的，他说，我今年有劫，躲过了长命百岁，躲不过，一命呜呼。”

　　玉冰清起身到秀珍座位，一把抱住秀珍，“秀珍好样的！秀珍！我要保护你！秀珍，你说得对，如果我的喜欢，让我感到难过和痛苦，那就放手，不过我现在并不难过！”

　　秀珍笑着回抱玉冰清，只是眼角湿润。

　　顾西城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一幕，耳边不断传出的声音，顾西城起身从后门离开，打开车门，将车开出市区，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又慢慢收回脚，将车停在山顶，背靠着车身，从车厢后拿出助手买的啤酒，一罐又一罐的猛灌。

　　“顾西城，你真的很失败！就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利益地位，可是你也间接失去一个人两次！一次是假死亡，一次是真的放下了！顾西城！我讨厌这个名字！”顾西城心中呐喊，不断苦笑着，只是笑着笑着，便泣不成声，整个人趴在地下。

　　顾西城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不真实的梦，他像是回到了童年，那片阴暗的时光，家暴，孤独，侵害，寒冷，饥饿，直到，秀珍的出现，冰封的心，逐渐向秀珍打开，那些不好的回忆，也慢慢被秀珍的代替。

　　顾西城忘了自己当时做的决定，甚至忘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午夜梦回时，顾西城死也想丢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因为这一切，全都是建立在伤害秀珍之上。

　　不知道怎么，顾西城觉得四周的场景开始变化，一下子像是真的回到了童年，还是那个春天，春节刚过，而他因为摔破一个碗被赶出家门，然后蹲在楼梯底下取暖，外面依旧是寒风呼呼，而他早已被冻得双手脸颊发红，意识也开始模糊，顾西城看见远远一个粉红色的小身影往这边冲了过来，顾西城想，秀珍，跑慢点，我还能继续撑会，我又遇见你了，秀珍！

　　秀珍回到家中，被回忆累得倒头就睡，秀珍睡着睡着，感觉自己的脑袋痛得厉害，像是220v的电流穿过脑袋，浑身却动弹不得。

　　秀珍拿着红绒围巾，飞奔到顾西城面前，却在伸出围巾的那刻停住，顿时泪流满面，身后父母疑惑的问秀珍：“小珍，怎么哭了？”秀珍摸一把眼泪，听见父亲声音时，转头惊喜的看着父亲，然后一把抱住父亲，不停的哭，吓坏三人。

　　秀珍，是我太丑，吓坏你了吗？可之前你是没有哭的，秀珍。顾西城微沮丧的想。

　　“呜呜呜，爸爸，他好可怜，我们带他回家好吗？”秀珍双手擦着眼泪，心脏深处忍不住的抽痛。

　　而在楼梯底下意识逐渐模糊的顾西城，却是心一震，秀珍，秀珍，她是谁？

　　顾西城记得自己快晕过去的时候，听见秀珍含糊的说了句，但愿，最终结局可以改变，西城。顾西城却是醒来时，无论如何都记不起这句话了，头依旧痛得发疯。

　　秀珍母亲看着秀珍安静的睡着凉席上，顿时泪流满面，母亲虞语端起汤药，拿汤勺一口一口的喂秀珍全部喝下。

　　秀珍看着病房里的一切开始撕扯，心想，梦终于醒了，顾西城，我们有缘无份。

　　顾西城躺在病床上，却可以感受到秀珍的情绪，还未反应过来，便从梦中脱离醒来。

　　一觉睡醒，两人皆是苦笑，重生什么的，只存在于梦中罢了。

　　顾西城看着山顶的星空，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凌晨3点，还有三点便是日出了。

　　秀珍揉揉之前还感觉痛的脑袋，现在却丝毫不见有疼痛感，秀珍起身到厨房喝杯水，再回房间时，发现自己早就睡不着，披上见外套，爬上屋顶，躺在屋顶上，看着漫天星月，一边回想方才，父亲温暖的怀抱，以及不真实的一切。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哭出来，秀珍不断抹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眼泪的发泄，心口抽痛，像是要发生些不好的事情，秀珍心里一阵发慌，连忙下屋顶，穿上拖鞋，便开着奔驰，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逛，秀珍慢慢平静情绪，心脏却依旧砰砰砰的胡乱跳动，在小空间里显得异常奇怪，秀珍继续跟着第六感往前开去。

　　还未到达扶临山顶，便看见一个血人朝自己车冲了过来，秀珍下意识的想打开车门，却止住手里动作，那血人不断拍车门，“秀珍，是我！秀珍！”熟悉的声音，秀珍打开车门，让血人上车，连忙拐弯，一踩油门，后面还有杀手。

　　“你怎么弄的？”秀珍一边将车开上高速公路，一边躲开后面的人，等终于上了高速公路时，才微微心安，转头问道。

　　“手肘两道刀伤，肩膀一道，手心中枪，对，田华高速公路，快过来。”顾西城止住不断流血的手肘，对着电话大吼。

　　“够了。再吼给我下车。”秀珍平淡的语气，带着较真的情绪。

　　“喂，张哥，手肘两道刀伤，切口见骨，肩膀一道，隐隐见骨，手心穿过一枪，子弹在里面镶着，好，我现在过来，麻烦张哥了。”秀珍打完一通电话，一踩油门，便往张晚魏家去。

　　“好了。回去多注意休养，禁忌都写好了，你看一下吧。”张晚魏递过一张纸条，摘下眼镜揉揉发酸的眼睛。

　　“还习惯吗？”秀珍接过纸条，递了杯白开水过去，问道。

　　“还好吧，这里可比在爹地那里好多了，没人限制我。”张晚魏喝下白开水，半开玩笑道。

　　“那久好，你先去休息下吧，我来看着他。”秀珍提出，张晚魏点头回房间休息。

　　秀珍一进病房，就看见顾西城正睁着疲惫的双眼看着自己，“睡吧，养足精神，去建你的大业吧。”秀珍别开头，嘴角轻扯，讽刺道。

　　“秀珍，我做梦都想见你。”顾西城躺在病床上笑道。

　　“那你现在看到了，高兴吧！”秀珍随手拿起本杂志粗略翻一遍，回答道。

　　“秀珍你知道吗？我刚才梦见了，我回到了刚遇见你的时候，不过，你看到我就哭，哭得好伤心，我好心疼，然后，你让你爸爸收养我，和以前的回忆不一样了，我好高兴！可是，我一晕过去，还没在梦里醒来，我就先在现实中醒来了。”顾西城只顾自的说道。

　　“然后，我就被仇家追杀，幸好跑得快，他们把我车都炸了，这群狗腿，然后，然后，我又遇见秀珍了，秀珍，你还在听吗？”顾西城看着秀珍靠在布艺沙发上，轻轻阖上眼帘，像是睡着的样子。

　　顾西城微微叹息，如果，回不到过去，那就让现在的我，去找你吧，秀珍，但愿一切还赶得上。

　　秀珍头靠着沙发，心忍不住的颤抖，刚才差点就，原来，梦境相通，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顾西城，假如，我真的回到了以前，我一定会阻止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