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还有谁

饭后，洛母将洛梓凝拉到一边，脸色微醺，笑容满面，“洛洛，嫁人了可不能和在家里一样，你看看北轩这么好，你得好好珍惜。”

洛梓凝抬眼，朝着萧北轩的方向看了一眼，冷不丁对上了那双暗色瞳孔，心里微微一沉，想到了新婚之夜的冷寂和第二条的冲突。

好吗？或许是吧。她不争气的一点便是——虽然惊惧交加，但还是无法对他提起任何厌恶，甚至连克制自己的心动都做不到。

“嗯。”她回应。

萧北轩的目光淡淡一转，压力顿时从洛梓凝身上移开。

寒暄几句之后，萧北轩没有多留，洛梓凝也无心在这样的热闹场中多待，两人先后上了车。

车内顿时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

洛梓凝掏出了手机，开始刷新闻。这几天她几乎不敢看新闻的界面——萧北轩大婚，当天虽然没有来任何一家媒体，但是在场的女宾客的眼神都足够将她生吞活剥。她知道萧北轩在A市的地位，所以更加不敢去触碰有关于他的任何新闻。

果然，页面一打开便都是萧北轩大婚的消息，即使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也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但是里面提及她的资料和信息却是少之又少，没有什么看点。

洛梓凝诧异挑眉，心里有些疑虑。

按理来说，现在她的资料应该是被扒了个底朝天，各路不认识的人都会出来跟风黑才对……为什么这么安静？甚至连热搜都像是被清理过，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在控制舆论，A市中还有谁可以做到这一点？

她眉头一跳，忍不住偷偷转头看了萧北轩一眼，又立刻将眼神给收了回来。

不会的，萧北轩大概没有这么好心……是她想多了。

“网上的东西不需要去关注。”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她身侧响起。

洛梓凝一震，抬头。

萧北轩依旧是盯着前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转一下，但似乎能猜到洛梓凝的心思似的，轻描淡写地给出了回答：“我的事情自然不会让别人多说。”

她瞳孔一缩。

这话的意思是……那些新闻确实是他在控制？

洛梓凝心里突然起轻松了不少，这几天她害怕出门，害怕见人，最担心的就是在路上突然冲出什么人对着她大骂，毕竟她从小在萧北轩身边待着，知道他身边的那群追求者简直和疯了的邪教一样。

车子转了个弯，停了下来。

洛梓凝解了安全带，开门下车，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萧北轩依旧坐在车上。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他道，开动了车子就要掉头。

洛梓凝一愣，车子已经在自己面前转弯离开，“萧……”

她刚出口一个字便停住了，抿了抿唇，将最后的问话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本想问问他要去哪儿，但是脑子里突然回放起了那天他对自己的警告，全身没来由地一悚，剩下的话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洛梓凝垂了手，站在原地盯着地面，忍不住笑了一声，苦涩的味道随着这一声笑溢满了整个嘴巴，遍布味蕾。

现在这个情况，到底算什么呢？她是谁？他又是谁？

她和从前一样，还是没有资格去侵入他的任何生活，还是稚嫩看着他的背影在自己视线中消失，也还是想触不能触，想逃也逃不了。

洛梓凝转身，只留下轻叹在空中久久未消。

晚上。

洛梓凝吃过晚饭之后便在书房里待着，踩上凳子，从书架上抽出一些她感兴趣的书名。

萧北轩看起来不像是爱书的，但他的书房里却是整墙的书籍，按照功能和内容分类，看起来十分严谨，东西也没有落灰，像是经常使用。

最底下一排是财经时报，好几期的封面都是萧北轩，看起来眉目清朗，比真人要温和许多。

腹部突然一阵刺痛。

洛梓凝眉头一拧，皱了皱，差点从椅子上踉跄下来，立刻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刚才的刺痛仿佛只是幻觉一般，再没有出现。

她起身将书本放了回去，刚想离开，刺痛再次随着动作拉扯起来。

“啊……”她瞬间疼得脸色苍白，低头看了眼疼痛的位置，心里微微一沉。

这个位置大概是阑尾炎，但现在她喊也喊不出，保姆就在楼下，没事也不会轻易来打扰……对，手机。

洛梓凝冒着冷汗，立刻将手机扯了过来，颤抖着拨通最近联系人的第一个。

屏幕上“萧北轩”三个字闪烁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疼得视线模糊，汗水一滴滴地落下，砸在地上仿佛听得见巨大的声响。

嘟，嘟，嘟……

每一声，都是一场新的绝望。

她嘴唇苍白，挂了电话，转而打了120，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