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算害人吗

我侧头看向门口，沈清雨一脸惊恐地望着我。

“小雨，你回来了！”

小雪刚想迎上前，她就从包里摸出一根防狼电棒指着我。

“赶紧滚出这里，要是被我看到你再出现，绝对不会这么客气！”

她的态度和白天判若两人，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我只是来和小雪谈合作，如果你介意我待在这里，我现在就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我脑子里有些事情没想明白，但现在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明智之举。

三两步来到门口，我从她身边蹭过去，头也没回地走了。

这姑娘一定知道些什么！

回到店门口，沈清雨竟然先我一步到了这。

“看来，你有话要对我说。”我淡定地走过去，打开了店门，“进去谈吧。”

我给她倒了杯热水：“有话不妨直说，时候也不早了，孤男寡女的，时间长了不合适。”

她瞪了我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什么？”

“别装了！”她冷哼一声，“偷偷跟踪我们，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就是好奇你口中的小雪有多厉害而已，所以才找过去，想同她谈合作。”

“我不信！”

沈清雨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厉声警告我。

“如果想要同小雪合作，将订单交给我就行了，我不希望你们俩私下里接触！”

“你是怕我发现她的秘密吧？”

我看着沈清雨，一字一顿地说。

“胡飞雪她——不、是、人！”

“咣当！”

杯子被她碰倒，水洒了一地。

沈清雨圆睁双目看着我。

“你、你到底是谁？”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傀儡屋的老板。”

“小雪是我的！她的梦想由我守护！你休想从我身边把她夺走！”

沈清雨疯了一样，隔着桌子朝我抓过来。

我没有动，小萝莉已经替我出手。

她小小的身体力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小手一伸便阻止了沈清雨的动作。

“这是……妖术？！”

沈清雨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还说自己只是一个傀儡屋的老板！”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我制作傀儡娃娃，并且让它来为需要的人们筑梦。”

小萝莉已经将沈清雨完全压制，而我依旧一脸云淡风轻。

“小雪告诉我，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一直守护着她的梦想。今天那只和尹晟很像的傀儡，一定有你们的寄托在上面吧？”

她死死盯着我，不久眼中的愤怒化为悲伤。

“不错，只要这个娃娃还在，我们三个就算在一起，就是整整齐齐的……”

他们三个人自打高中毕业后分别，再也没有重聚过。

沈清雨陪在胡飞雪身边，一直等待着尹晟学成归来。

然而，时间一年一年过去，等来的却是他出了意外、客死异乡的消息。

“小雪当时悲痛过度，昏了过去，后来我去看她，才发现她吃了安眠药，为尹晟殉情。”

沈清雨说着，吸了吸鼻子：“如果当时我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了……我明明知道她是喜欢他的，那时候，如果我能够陪着她，她一定不会死！我就不会失去她了！”

眼泪不要钱似的滚落，沈清雨的肩头抽搐着，小萝莉松开手，她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那里。

“她眼里只有他，把他当成生命的全部！我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朋友。可就算是这样，我也希望她能够快乐……”

我站在那，默默看着她发泄。

她一遍遍地说着类似的话，埋怨自己、感慨小雪……

“当我发现她死了的时候，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了。就在我准备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一个男人救了我。当天晚上，我见到了小雪，她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并且忘记了尹晟已经死了的事情。”

“我只能陪着她继续演下去，让她‘活’在尹晟没有死的世界里。我告诉她，尹晟还在学习，她也要为此不断努力。她信了，还做到了！她已经死去的身体竟然还在不断做着娃衣，这是生命的奇迹！”

沈清雨激动地攥起拳头：“你都不知道，只要和我在一起，小雪就不会出现‘死亡’的症状，她就如同活着一样！可是当我离开她身边超过两个小时，她就会‘死去’。”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只求你放我们一马，如果你想要小雪制作的衣服，我会跟她说，相信她也会特别开心地做给你！你做出了她心中最爱之人模样的傀儡，你们俩合作，她会有更大的成就！”

我淡淡一笑，的确是很感人的故事，爱和友情，他们的中二魂还真是燃点满满。

可惜，我要的不是这个。

“小雪需要的是一个真正能说会动的尹晟，你给不了她。”

“他已经死了，连遗体都烧没了，谁也给不了她！”

“我可以。”

说完这话，我看见沈清雨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你可以？”

“没错，我可以。只要你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再次出现在胡飞雪小屋时，她已经趴在桌上“睡”了。

我和小萝莉走进去，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出现尸斑。

果然如沈清雨所言，两个人一旦分开两小时以上，胡飞雪就会出现“死人”的症状。

扭头看向那只成男傀儡，我走过去，将手中的幽蓝光球生生压进他的身体。

“啊……”

一声叹息从傀儡身上发出，他“活”了过来。

“既然这是你的愿望，就好好陪着她吧。”我伸手摸了摸傀儡的头，又来到小雪身边。

“傻丫头，珍惜眼前人才是幸福，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小雨的心意。”

我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包，偷偷放在她衣服里。

小雪脸上的尸斑迅速褪去，呼吸也渐渐恢复，她动了动，从桌上起来，刚好对上我的眼睛。

“顾老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不久，你大概太累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我淡淡一笑，“不过这件事我还真是要打扰你一下。”

“对了，小雨呢，怎么没见她？”

“她啊，先回家了，不过有个人让我带来。”

说完，我朝旁边一闪身，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孩出现在我身后。

“尹晟？”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回来了？！”

“小雪，抱歉，我回来晚了。”尹晟说完，便上前将她拥进怀里。

功成身退，我离开了那个院子。

“恭喜主人又得到五个月的寿命！”

小萝莉从我怀里钻出来。

我看了眼角落里不再闹腾的杨阿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各取所需，算是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