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笑口常开是初恋的意思啊

　　此刻的芒夏倒是没有云谨紧张和纠结的心情，正在云谨书房里翻看着医书。

　　芒夏看了有好一会儿了，有些累，伸展伸展四肢后，就在书房里走走。不经意间撞到了书架，书架上掉落了一本书页有些泛黄的诗集。

　　芒夏觉得新奇得很，少爷不是打仗的么，连这种东西都有，原本还以为少爷书房里全是一些兵法书之类。她好奇地翻看着，就当是放松放松，艰深的医书看多了总要稍微换换口味。

　　不期然的，芒夏一下就翻到了书签夹着的那页。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书签上只有这么一句诗，后面附着姓名，绛珠。

　　芒夏惊讶地差点把书松开。

　　这，这是思慕大少爷的姑娘写的送给大少爷的吧……可是她怎么从来没听过绛珠这个名字？少爷至今也没有将它扔掉，按照大少爷的性格，要是不在意的东西，是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的。

　　莫非，大少爷也喜欢这个姑娘，奈何命运作祟，没有办法长相厮守？

　　芒夏想到这里心里就堵的慌。但又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死死地、来回反复地盯着那娟秀的字迹。

　　芒夏知道她没有任何权利去约束和要求大少爷喜欢哪一个姑娘，更何况少爷一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这是迟早的事。

　　错就错在，此刻芒夏对少爷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芒夏不傻，她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朦胧的在意和喜欢，她很介意有另一个姑娘可能和少爷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但是她的身份又在提醒着她的未来。

　　她注定是痴心妄想。

　　芒夏呆坐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书签夹好，将书本放回原处。来到墨竹居的庭院里，月色如水，温柔地抚摸着青青竹叶。

　　芒夏的心忽然安静下来。

　　她还能奢求什么呢？大少爷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学医，给了她从前所没有的教导和关注，让她知道自己也是有人在乎的。

　　她只希望，自己在剩下来的时光里，能够好好陪伴少爷。

　　郡主一嫁过来，她立马离开，绝不纠缠。

　　云阳看着宁王逼迫的架势，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帮大哥解围。他抬眼就看见了正在眉飞色舞地和别人吹嘘的祁子辰。

　　恰好昨天林枫教了他一招使用暗器的手势。

　　云阳顺手拿起地上一个再小不过的石子，一下就弹在了祁子辰的眼睛上。

　　“哎呦。父王，父王，你快来，疼！妈的，哪个王八羔子使得暗招！”祁子辰疼得满地打滚。宁王顾不上云谨，回头就走到儿子身边查看伤口。周围的大臣们都被祁子辰的样子吸引了目光，有意无意地议论着。

　　“扔的手法不错，就是不太稳。多练练力度就上去了，说不准下次直接可以弹瞎他的眼睛。”云谨小声指导着。

　　“当然，大哥，这是师傅最近才教我的，还没怎么熟悉。”

　　云谨起身，主动走向宁王，“宁王殿下谬赞，倘若宁王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为皇上分忧，云谨自是万死不辞。大公子似乎有些不舒服，不如先禀告圣上，或是请太医来瞧瞧？”

　　宁王阴沉着脸，没有回答云谨，而是径直走到皇上跟前禀告退下，皇上因为中秋宴会被宁王和祁子辰闹了这么一出，有些不高兴。

　　宴会很快就散了。

　　荆茹熙先是和侯夫人交代，明晚就是中秋家宴，与其再奔波，不如就此先住在客房里。侯夫人自是答应下来。

　　云谨回来的时候，墨竹居的屋子早就暗下来了，芒夏也已经回屋，云谨并没有在意，只当她是累了。

　　第二天则是侯府真正热闹起来的时候，芒夏没有来得及见云谨就被侯夫人使唤着去厨房帮一把手，芒夏只匆匆和林枫报备一声就走了，也不愿意见到云谨，怕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慌乱。

　　芒夏刚到厨房，冬欣就吩咐她去准备今晚最繁琐的两道菜，一道是给大少爷的“笑口常开”，另一道是送给侯爷和侯夫人的佛跳墙。

　　芒夏虽然不怎么研究菜谱这个东西，却知道“笑口常开”这道菜在民间的寓意，是初恋。“为什么要给大少爷做笑口常开？这道菜又酸又甜，大少爷好像不怎么喜欢甜食啊？”芒夏试探的问冬欣。她不想做这道菜。

　　“上面就是这么吩咐的。别废话，快点做吧。”冬欣没有说的一点是，这并不是夫人要求的，而是表小姐要求的。表小姐特意塞给她不少银子，让她指挥芒夏做这菜。冬欣没有多问，她只要有钱拿就行，不就是吩咐一句的事儿么。

　　荆茹熙自然早就打听到云谨的喜好。云谨不喜欢过甜的东西，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第一次和云谨上街玩的时候，侯夫人见冰糖葫芦有趣又新鲜，给云谨买了一串，云谨当时咬了一口就全吐出来了。而这道笑口常开，甜和酸都达到了极致。当然荆茹熙毕竟是官家小姐，市井之人对这道菜的称呼自是不知道。

　　如果不能一下子就将你铲除，就让表哥对你的厌恶一点一点积累。

　　芒夏犹豫扭捏了好一会，才慢慢吞吞地开始动手。

　　少爷一直在西北，怎么会认识沧州菜？又怎么知道这道菜的寓意？算了，顶多少爷嫌弃它有点甜吧，她那点心思就少爷的性子哪能细致地观察出来？

　　芒夏先把所有金丝小枣去核，再在里面填上白糖和蜂蜜，摆好大致形状就放进锅里蒸。然后又要开始弄佛跳墙，将海参、鲍鱼、鱼翅、干贝……全都放进去先熬一会，自己就在旁边切姜片，葱段、冬笋、香菇。同时还要调配调料。佛跳墙的繁琐确实令她头疼。等着水开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侯夫人大概会有些不适应这么油腻大补的菜，就加了一味能去油腻的中药下去，虽然佛跳墙的味道可能因此就不纯正了，但总归不会有太大的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