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谁比谁高贵

　　莲华带着莲牡芍，两人漫步有说有笑的从文曲星君府邸回来，驱魇宫三个大字看起来比往日更加的令人感到亲切，莲牡芍停住脚步，仔细嗅了嗅。

　　阿嚏——

　　莲牡芍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还拖着长长的尾音，她揉揉鼻子，这附近有狗。

　　还是一种智商几乎为负数的狗。

　　“师父，狗来了。”

　　莲牡芍小声的说着。

　　莲华瞥了她一眼，淡如琥珀的眼神让莲牡芍下意识的缩瑟了身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向莲华身后躲了躲，避开他质问的眼神。

　　“既然来了，就请二郎真君出来吧。”

　　莲华话音刚落，二郎神就带着他那只骨瘦如柴的哮天犬出现在他们面前。

　　哮天犬向天呜咽的叫着，明明是狗，非要学狼叫。

　　这么瘦，每一根肋骨都看的清清楚楚，身上的皮毛一点也不亮，还有少数的毛发黏连在一起，看上去就不怎么健康，这样说来，二郎神一定虐待他的狗了。

　　“二郎真君，别来无恙。”莲华一贯的温润儒雅，带着谦和的笑意，莲牡芍看着他的侧脸，居然有人在虚伪的时候，还能这么迷人。

　　二郎真君学不来莲华这一套，满口唾沫星子乱飞，“少来这一招虚……虚……虚的，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让你还我一个公道。”

　　不但脏，还是个结巴。

　　莲牡芍云袖一扬，挡住了漫天飞舞的唾沫，拉着莲华，想要离开，用意念告诉莲华：师父快跑，有毒气入侵。

　　莲华轻轻的扯开她的手，将她向身后推了他推。

　　莲牡芍看着脏兮兮的哮天犬，有想吐的冲动。

　　“你看你这只小狐狸，教唆我的哮天犬小乖乖做坏事，同为动物，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二郎神眼含泪花抚摸着可怜巴巴的哮天犬，哮天犬在二郎神脚边蹭来蹭去。

　　莲牡芍的嘴几乎裂到耳朵根上，还哮天犬小乖乖，先允许她吐一会。

　　把哮天犬和她这只小狐放到一起，简直就是对小狐的侮辱。

　　“还望二郎真君把话说清楚。”莲华收敛起满脸的笑意，严肃的面容像是冰冻的湖面，“你说牡芍教唆哮天犬做坏事，可有证据？”

　　“证据是吗？”二郎神把哮天犬的屁股对着莲华道，“你看，这么大一个脚印。”

　　“这。”莲华屈尊看了又看，眼神甚是疑惑，他看看莲牡芍的的小脚，又看看哮天犬身上的带有花纹的大脚印，“牡芍的脚好像没这么大。”

　　“师父，那本来就不是我的脚印，是二郎神的脚印。”莲牡芍躲在莲华身后，莲华可不惧二郎神皇亲国戚的身份地位。

　　莲华将她护在身后，一副我有理我怕谁的模样问道：“呵，二郎真君，此话怎解啊？”

　　二郎神挽起袖子，瞪着铜铃一般的大眼，一把扯过哮天犬道：“哮天犬小乖乖，你给他解释。”

　　哮天犬口齿伶俐的解释道：“仙君，你的徒弟让我说真君像人间的皇帝。”

　　二郎真君捂住哮天犬的嘴，“这个可不能大声说，是大逆不道的话。”

　　原来如此，二郎神是怕天帝怪罪，落下个密谋串位的罪名，她就想嘛，哮天犬这么笨，主人能聪明到哪儿去，怎么会这么快就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二郎真君也是聪明之人，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牡芍一般见识了，更何况，这事要是说出去了，对谁，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莲华半是谦卑，半是威胁，从来都不会有人抗拒戴高帽子，对二郎神更加受用。

　　他从人间来到天上，几经波折方才走到今天，坐上司法天神的位置，哪能为了一句话，就让自己前功尽弃啊。

　　天帝对这个外甥倒是肯下狠手，一切都是因了嫦娥的缘故，两人一个秉性，偷看嫦娥洗澡的下场，就是被天帝一顿胖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二郎真君一去不复返了。

　　剩下的，就是一个胖乎乎的三只眼。

　　说起来，还有些想念曾经那个微微一笑，可迷倒众女仙的二郎显圣真君了。

　　二郎神抚摸着哮天犬，对莲牡芍怒目而视，“天庭低贱的小狐，若是你再敢违反天规，小心我剥了你的皮，做成狐狸毯子。”

　　咳咳——

　　莲牡芍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吐二郎神一脸。

　　莲华像一个巨人一样屹立在二郎神面前，高出二郎神半个头，显得十分威武高大，他负手而立，眼神一冷，赫然回应：“你敢。”

　　仅仅的两个字，带着驱魇仙君的威严，震慑的哮天犬一个寒颤，不小心踢了二郎神一脚。

　　二郎神拍打着哮天犬，骂道：“真是没出息。”

　　“若说出身，我家小狐也不比二郎真君差到哪儿去吧？”莲华淡淡的模样，让莲牡芍更加崇拜，听二郎神说莲牡芍出身卑微，低贱这两个字真是刺耳，“比起哮天犬来，不知高贵出了几个九重天。”

　　莲华也不再对二郎神客气，“若真是为了一句话，你就要对我家小狐剥皮拆骨，本宫倒是不介意二郎真君去天帝面前参本了，到时候，吃亏的是谁，别怪我没提醒二郎真君了。”

　　二郎神眼珠一转，莲华向来护犊子，天帝也会向着这只小狐，到头来，吃亏的指定是自己，想想只得作罢。

　　“好，我这次就不计较了，仙君，好好管自己的徒弟。”二郎真君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他的小狗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莲牡芍才不会在乎什么二郎神，就连二郎神的舅舅——高高在上的天帝，都是莲牡芍的好朋友。

　　莲牡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就是有着和天帝的记忆，只感觉两人相视很早，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那句话，什么意思？”莲华背对着她，越思越想越隐隐的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

　　“哪句话？”她说的话多了。

　　“说二郎真君像人间的一位皇帝。”

　　“哦，师父啊，春秋战国时候的人间的越王叫勾践。”这是她从夫子的书中学来的。

　　“勾践？”

　　“够贱。”她咬重了字音。

　　莲华恍然大悟。

　　“你还真是聪明啊。”莲华点了点她的鼻尖。

　　莲华的这句话说的她很冷。

　　莲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的心更冷了，“跪着。”

　　莲牡芍越来越没个正样，她对哮天犬有气是应该的，谁让哮天犬咬了她的尾巴呢？

　　莲牡芍常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她又不是君子，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什么十年报仇不晚，有仇就要报，干嘛非要等十年呢？

　　就算是被莲华惩罚，她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哮天犬的机会。

　　跪着就跪着，反正哮天犬挨的那一脚指定比她受到是惩罚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