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认识戈以墨

　　“乔姐，我怎么觉得新来的组长，眼高于顶？”

　　同事小贾趁着间隙，在乔木槿耳畔嘀咕着，语气不忿，“我没觉得那个女人有什么本事，如果不是因为上头有关系，组长的位置怎么会轮到她！”

　　在律师事务所的人都知道，这一次组长的空缺，本是让乔木槿接任，没想到横插来一个萧珊珊，让乔姐白白失去这样升职的机会。

　　乔木槿倒没有觉得不忿，闻言不禁失笑，拍了拍小贾的肩旁，目光没有一丝波澜，“事业上，机遇也很重要。”

　　她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倒了杯咖啡正欲离开茶水间，却没想到萧珊珊却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以墨，你别这么着急拒绝我，我们……”

　　以墨？戈以墨？

　　不知为何，听到萧珊珊亲昵的称谓，乔木槿本能的联想到戈以墨，怔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而萧珊珊正因为电话被挂断而有些恼怒，看到堵在门口目光呆滞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故意狠狠一撞，“不小心”打翻了她的茶杯。

　　“哗啦”一声。

　　陶瓷制造的玻璃杯应声而碎，乔木槿从失神中惊醒，下意识屈膝收拾，头顶随即响起萧珊珊漫不经心的声音——

　　“没事不要堵在门口，害得我都没有看到你。”

　　说完，萧珊珊便抬脚离开，没有一丝始作俑者的愧疚。

　　“乔姐，你傻啊！任她这么欺负！”

　　饶是作为旁观者的小贾都看不下去，见萧珊珊大步离开，忍不住在背后啐骂，“她就是故意的！”

　　“算了。”乔木槿语气淡淡，看着萧珊珊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奇异的念头。

　　萧珊珊，会不会就是藏在戈以墨心里多年的那个女人？

　　——

　　萧珊珊作为新员工，律师事务所自然组织了一场迎新会，原本乔木槿想要婉拒，没曾想领导层盛情难却，无奈只能赴宴。

　　觥筹交错间，乔木槿意外接到了戈以墨的讯息——

　　你在哪，我来接你。

　　戈以墨回来了？

　　乔木槿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尚未回神，对方便径直打了过来，长指一划，耳畔响起男人磁性的声音，“在哪？”

　　“我在公司，聚会。”乔木槿如实道，心里却一片骇浪，在一起三年，戈以墨很少主动联系，一时无措。

　　可是那端却云淡风轻，“提前回来，给你带了海鲜。”

　　海鲜是乔木槿心头好，未等乔木槿惊喜，那端继而道：“我来接你。”

　　戈以墨要来？这还是第一次他愿意出席自己的同事聚会。

　　想到这里，乔木槿不禁喜上眉梢，下意识想要答应，一抬头却看到和同事谈笑风生的萧珊珊，脸色陡变，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要！”

　　话音刚落，乔木槿便恨不得把舌头咬断，如此干脆的拒绝，以戈以墨的性情……

　　“嘭”！

　　乔木槿看到径直被挂断的电话，顿时哭笑不得。

　　果然，戈以墨生气了。

　　叹了一口气，这番小动作被一旁人力经理顾阳河尽收眼底，冷不丁凑了过来，语气满是促狭，“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看着顾阳河这一副妇女之友的模样，乔木槿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可是想到晚上可能要露宿街头，眸间一闪，顺势提要求道：“顾经理，我们公司应该还有员工宿舍吧？”

　　“干嘛！你不是不住公司吗！”顾阳河忍不住颦眉道。

　　乔木槿住在B市寸土寸金的“顾秀园”是律师事务处上下皆知的消息，虽然对她的隐私不便冒犯，可是心里也有些八卦，忍不住多嘴道：“吵得很严重？”

　　“和男友分手了，只能留宿街头了。”乔木槿随口扯了一个谎。

　　顾阳河一听，顿时怜香惜玉起来，一拍大腿，豪爽掏了一把钥匙放在乔木槿眼前，“没事，公司资源多，尽管住，不要钱的。”

　　乔木槿噗嗤一笑，不觉有些莞尔。

　　顾阳河性格本就和善健谈，两人一来一往倒也相谈甚欢，可是没想到一声惊呼，随即一个黑影掠过，不偏不倚撞歪了乔木槿的椅子。

　　“啊——”因为冲撞，乔木槿骤然失去重心被掀翻在地，牵连着酒杯打翻，辛辣的液体顺着桌檐大片滴落在她身上。

　　可是那头萧珊珊全然不知，一颗心都记挂在门口修长如玉的男人身上，瞪着高跟鞋匆匆迎了上去，热情的挽上他的手臂，欣喜若狂道：““以墨，你怎么来了！”

　　她就知道戈以墨不会真的生她的气，笑容渐深，亲昵道：“你是来接我的吗？”

　　这一幕落在乔木槿的眼底格外讽刺，鼻子一酸，竟然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仅凭戈以墨没有推开这个举动，乔木槿已经落实心里的猜测，萧珊珊就是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她努力三年都不能消除的朱砂痣。

　　现在萧珊珊回来，一对璧人仿佛佳偶天成，而她就像是一个唱独角戏的小丑，多余又可怜。

　　下意识的，乔木槿想要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匆匆起身，几乎是慌不择路的离开了这里，却没想走出门没两步，便被紧随其后的男人一把擢住。

　　“这就是你不让我来的原因？方便你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戈以墨的声音寒彻入骨，将乔木槿翻转至眼前，冷如冰雕的脸上难掩搵怒，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力道渐深。

　　“戈以墨，你有什么权利质问我？我们已经结束了，我说的很清楚，你现在也不缺我这个免费床伴！”

　　乔木槿名曰理智的那根弦在萧珊珊旁若无人的挽上戈以墨那一刻便寸寸绷断，红着眼反唇相讥，眸色绯红。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弥漫着无声的硝烟，长达数十秒的沉默后——

　　“咯咯……”戈以墨双眸陡然阴沉，指尖缓缓拂过她尖瘦的下巴，忽而低笑出声，“乔木槿，你这三年，把我当什么，免费的牛郎？”

　　乔木槿一时错愕，不知为何，心里那根弦因为这句话，狠狠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