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子情深

　　莫千兮再次拒绝了明府明爷的大礼，两筐宝茶如数载回明府。

　　段天月心有不甘。

　　明时和下人们因为在莫府也受了辱，心中亦对莫二小姐有点怀恨在心，窜掇了小官明时，在主子跟前说了莫千兮很多坏话。

　　“爷，是她莫千兮自己订的生死婚约，虽然她有点上不了台面，但若她现在不从，便是将明府脸面踩的一文不值！”

　　“爷，自从莫府二小姐那天擂台上走了狗屎运，这二天狂的呦，眼里还哪有爷一点的地位！不如……”

　　明时仗着平日里主子宠爱，这会子又满肚子的委屈，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说了一句又一句。

　　明爷本就心烦，此刻看明时泪水涟涟，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状，心中不免心疼，此刻正是初秋，风吹帘栊，叩击声犹如催命符，声声更令段天月心烦。

　　桌上操起一把木制骨扇，啪地击向门帘！

　　“啊唷！”门外传来一声痛叫，接着，就见平阳公主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地走进来。

　　平阳公主是当今皇上的重重妹子，和明爷同辈，自从前两天和莫千兮生死约战中落荒败走后，在邺埏国已消失好几天。

　　“明哥，你发的哪门子火啊？明哥一向是个不轻易动怒的人，是谁惹明哥生气了？”

　　平阳公主穿了一件缕空真丝拖地长裙，大秋天的，不免有单薄的骨感。段天月看了一眼平阳公主，冷哼一声。

　　“平阳，你还好意思问我？若不是你那天不争气让莫千兮那个蠢货占了上风，我今天何至于受此屈辱？”段天月低低埋怨，转身拉起一边跪着的明时，道：

　　“明时，去，给平阳公主上茶！”

　　明时答应一声，走出外室。

　　那日平阳公主受了重伤，虽经高人医治，但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因惦记着段天月明爷，忍不住偷偷跑了出来看他。

　　段天月受辱，平阳心里自是不舒服。

　　“明哥，若有机会，我定报此仇！”平阳捱了一软凳轻轻坐下，但全身挫骨般痛依旧让她轻咝一口气。

　　想起莫千兮，平阳公主仍心有余悸。

　　但是在段天月面前，她不得不做足气场。

　　段天月立在窗前，清俊面容，一颜不甘。

　　“平阳，敢不敢再挑战一次莫千兮？”

　　段天月没有转身，只是听语气，绝没有回旋余地。

　　平阳暗地里，打个冷颤。那经了莫千兮袭击的皮肤，此刻还在隐隐作痛。一想到那日场景，依旧恐惧。

　　只是，但凡有一口气，她也不想轻易认输。

　　“明哥，我平阳岂有不敢之理！如果有机会，我定要手刃这个傻大姐！明哥放心，我体质已恢复的差不多，这次定要在国人面前，收回我天才少女称号！”

　　平阳站起身，眸中全是怒火。

　　段天月脸上，终泛上笑意。他回身端起半盏清茶，示意平阳公主道：

　　“平阳，那就说好了，明日午时，咱们天昭殿约战米二小姐，若她不来，视为自甘输者！若她敢来，你便可报昨日之恨！”

　　段天月说毕，素白长手举起清茶，一饮而尽。

　　要约战莫府莫千兮，就必须的下战书。

　　半夜子时，窗外西风料峭。一阵紧似一阵的雨粒，打向薄薄窗纸。

　　一纸瘦灯下，段天月明少爷提着一碇墨宝，手握半寸毫管，正在苦思冥想。

　　对付莫千兮，他已经找不到最合适的方法。从前，莫千兮是他握在掌中的活宝，他要她朝东走，她不会向西。他要她从山上跳下深渊，她明知会死，也会毫不犹豫跳下去。

　　但如今，已经非比昨昔。

　　段天月苦笑一声，笔在手中，很久不能成字。

　　对莫千兮，他找不准方向，拿捏不好分寸。

　　所以约战书，竟是比上书皇上的折子，更难上不知要多少倍！

　　“莫府米二小姐：

　　近日，皇室余等元老整理武战捷报，经再三公允推论，一致认为，天昭殿一战，二小姐属侥幸获胜。以二小姐往日资质，岂是平阳公主对手！今再三思量，为公正‘天才少女’荣号，决定拟准平阳公主明日午时再行挑战二小姐。请二小姐准时候约。地点：苍耳国天昭殿。

　　段天月笔上。”

　　落下最后一个字，已是卯时。

　　明府跟班明时，是被兴奋到眼睛发红的明爷推醒的。明时本就睡的迟，又做了一个好梦，让明爷搅到时，明时朦胧腥松中，嘟嘟囔囔很不耐烦。

　　“明时，快，把这封信送至莫府！”段天月提着明时衣领，大声命令。

　　明时一激灵，赶紧坐起身苦着脸道：

　　“爷，这才几点了，外面天气又冷又黑，等天亮再去不行吗？”

　　段天月低声吼道：

　　“亏你睡的着！忘了昨晚受的羞辱了？对付米二小姐，要的就是猝不及防！让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给她个出其不意！”

　　虽是一夜没有无眠，但段公子一点感觉不到疲惫，他恨不得立刻跑到莫千兮跟前，把挑战书亲手送到她手中，看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一个人可以毁约一次，但第二次，段天月未必会迁就她。

　　眼瞅着明时离开明府，直到背影消失在将醒未醒的夜色中，段天月才转身回至卧房。

　　这个钟点，下人们还在熟睡，整个明府，静悄悄的安逸着。

　　灯火已经快要将熄，段天月仿佛卸下一副重担，长吁一口气。

　　立在床前，困意立刻袭来。

　　斜斜地裹衣卧入被褥间，微微闭眸。本打算稍稍休息几分钟，但禁不住连日心力劳乏，只一会，便鼾声微起……

　　“明爷！明爷！”

　　卯时刚过，奉主子命去莫府送请战书的明时，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明爷！”明时跑进屋，大口喘着气，那样子，比昨晚挨揍的样子都难看。

　　段天月以为明时又让莫家姐弟二人给修理了，脸上，立刻阴沉沉地怒火蔓延。

　　“怎么了！慌里慌张！”明爷低声喝止。

　　明时定一定神，顾不上看主子脸色，苦着脸叹息：

　　“爷，莫家姐弟二人，连夜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