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上将之怒

　　第十三章 上将之怒

　　刘大牛这一都打起了精神，在什将们的统领下，该休息的休息，该值守的值守，井井有条。

　　就连杜凤，得到消息后，虽然不以为然，但也加强了夜间的巡哨。

　　只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就在他们搜查过，以为是悬崖峭壁的山后，却有一条小道，乃是一条山缝，弯曲盘旋，直上山顶。因外面草木繁茂，在山顶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条山缝上去，就是后面的寨墙。

　　夜已三更，喧腾了一整天的金顶山也安静了下来，就连巡逻值守的兵卒，也有些瞌睡起来。但山缝之中，竟然挤满了山匪。

　　原来，二寨主王元，早就定下计策，把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故意在山顶扔的到处都是，然后精壮白天就埋伏在后山山缝之中，由三寨主觉远和尚带领，他们二人带些老弱病残，故意被官兵杀败，为的就是让官兵放下心来，夜里前后夹攻，一举消灭这些官兵！

　　觉远和尚看看天色，朝后面的弟兄们一挥手，只见十余名浑身黑色夜行衣的精壮喽啰悄然上前，沿着山缝悄悄爬了上去。不多时，就看到隐隐约约，后山寨墙上有火光闪了几闪，觉远压低嗓子吩咐道：“不得呐喊，上去之后，闷声杀人就是。这群鸟官军，真以为爷爷是吃素的？阿弥陀佛，杀！”说完一挥手中日月连环铲，带头杀上山顶。

　　这些话，自然是早就交代过的，觉远当先，这群人约莫八九百人，各个手持利刃，因为山缝狭窄，只能一个一个上。觉远来到后山寨墙，翻墙进去，只见不多几个后山守寨墙的官兵早被杀死，尸体丢在一旁。觉远一点头，带着先上来的几十人，也不呐喊，悄然杀向山顶大寨之中。一路上是见人就杀，终于，在将要冲进大殿之时，一个喽啰兵下手不谨慎，官兵临死时一声惨叫，惊醒了山上的所有官兵！

　　大殿内，正是将军杜凤的营帐。他见这大殿宽大，也懒得扎营了，就直接在这里住了下来。毕竟久经沙场，听到外面一声惨叫，随后厮杀声四下响起，杜凤一翻身从行军床上下来，顾不得披甲，提刀在手，冲出了大殿。殿门前，杜凤见前山安稳，后面倒是杀成一团，心里还以为是白日里抢夺战利品，这夜间闹了兵变了。外面的火把大多都熄灭，他晚上还喝了几杯，此刻依然头脑发胀，一把抓住身边一人，大吼：“我是你们的将军杜凤，去给老子把……”

　　话没说完，杜凤就感觉自己肋下一疼，一把钢刀就扎了进去。杜凤这下子才看清楚，自己手里这人，竟然是个山匪！杜凤就是大怒，一脚踢开这人，轮起刀就把这山匪劈成两段。

　　无奈自己受伤过重，一刀过后，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杜凤软软的倒下，满眼的不甘心。

　　此刻的山上，早已经乱了套了。后山杀声一片，根本就打乱了。山匪们早有准备，可官兵不少人还真以为是抢夺财物，顿时乱作一团。山匪杀官兵，官兵也在杀官兵，不少人根本不管那么多，是见人就杀。

　　这边亲卫营在听到惊呼之后，早有值夜的军卒叫醒了大家，迅速披挂完毕，集合起来。刘大牛手持长枪，吩咐道：“我料想，必然是后山有密道不曾被我们发现，现在山匪从山后杀来了。冯什将！”

　　冯忠宝走上前来，抱拳行礼：“末将听令！”

　　刘大牛毫不犹豫地下令：“后面想必上来的人不多，我带三十个兄弟过去，一路上搜集溃兵，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七十名弟兄你带着去前山寨门口，牢牢把住寨门，前山不能丢，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这句话让所有的官兵都打起了精神，顿时两边分兵前行。

　　刘大牛这边三十人便向着混乱的中心走去。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一名官兵，衣甲不整，一看他们，轮刀就砍。没等刘大牛动手，早有手下兵士三人齐上，将那乱兵乱枪刺死！

　　刘大牛看着这名官兵，死不瞑目，感叹一声，对兄弟们下令：“能不杀，就别杀！”随即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都住手！”

　　他喊声随大，可一来山上早就人声鼎沸，根本没人听得清他喊的什么，二来官兵们都杀红了眼，什么都听不明白。反而是山匪听到他大吼，顿时十几个人就冲了过来。

　　刘大牛更不答话，当先前行，对面一名喽啰兵刀还没有抡起来，就被一枪刺在胸口。混乱中，有组织的人才最后战斗力。亲卫营虽然是护卫，可训练从来不敢马虎，三十人排成两排枪阵，踏步向前，十几名喽啰兵很快便被杀散。

　　刘大牛依然走在前面，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一名官兵，在那人耳边大喊：“我们是亲卫营的，跟着……”话没说完，那官兵当头就是一刀。幸亏刘大牛平日里练兵不曾懈怠，这一刀被他躲过。刘大牛心头大怒，调转长枪，把枪当棍，一枪杆把那官兵打倒在地。

　　没等后面他的弟兄们动手，竟然有另外一名官兵，头上顶着个头盔，浑身裹着绸缎，一把扑上去，就把那名被刘大牛打倒的官兵刺死。

　　刘大牛浑身一震，不由得向远处望去。此时，不知道是官兵还是山匪点燃了不少营帐和木棚，山上火光四起，可官兵们虽然能够看清楚彼此，但依然大打出手，更有不少人趁机劫掠，原本清点清楚，捆扎完毕的财务早已四散，官兵们都疯狂了，有的在争抢金银，有的却只为杀人，见人就杀，完全不管是谁。他们的疯狂，让不少喽啰兵都目瞪口呆。乱兵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任何接近他们的人。

　　刘大牛内心忽然想起来去年老兵王二跟他说过，当兵杀人，必须心狠，可眼下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啊，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刘大牛内心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好在他们只是站在边缘，并未卷入乱兵的中心。后面一名老兵见刘大牛就站在那里，也不下令，仿佛傻了一样。叹息一声，这老兵上去，说：“刘什将，这些人已经疯了！你看他们的眼睛，都是红的，别犹豫了，咱要么撤，要么杀过去，只要将他们冲散，冷静下来就好了！”

　　刘大牛还没说话，只听见山前也是一片呐喊。原来，白日里大力金刚袁超与钻天猴王元并未走远，只是带人在附近山中潜伏，见此刻山上火起，立刻杀上山来。只是山势陡峭，冯忠宝带几十人，合着山前并没有发生混乱的一百多名官兵，乱箭齐发，战况虽然激烈，但山匪却一时无可奈何。

　　刘大牛再一回头，就看到后山寨墙上，一个一个黑影正在往下跳。这些喽啰兵仿佛是牧羊犬，只是围在乱兵外面，一旦有乱兵跑出来，立刻乱刀砍死。见此情景，刘大牛怒发冲冠，长枪一指，也不说话，带人就冲着后面寨墙杀去。

　　后面三十名亲卫营官兵，紧紧跟着刘大牛。

　　一路上，刘大牛见人就杀，无论是官兵还是山匪，只要是挡在前面的，统统一枪刺倒。他紧咬着嘴唇，面前这些身影就像是一个个狰狞的人形野兽，张牙舞爪，挥舞着手里的东西，有的是兵器，有的是火把，有的居然是一匹绸缎。不管那么多了，刘大牛一旦出手，枪枪致命。

　　好在，刘大牛虽然怒而出手，可并没有傻到直奔乱兵中心，他们从边上，朝着后山寨墙杀了过去。

　　很快，这些人就引起了山匪的注意。陆陆续续的，此刻山上已经上来了二百多山匪。其实人数并不多，无奈官兵们已经陷入了混乱，根本无力抵抗。觉远和尚见到一名少年将军，带着几十人直奔后山寨墙，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就带了百余人冲了上来。

　　觉远冲来，朝着刘大牛挥动手中大铲，当头劈下。刘大牛此刻的枪法武艺与刚入军中时，早已今非昔比。可他练的最多的，还是刺。此刻的刘大牛，战意正盛。眼前出现一名胖大和尚，挥铲就劈，他看也不看，一枪直奔和尚咽喉。他一出手，觉远就感觉面前仿佛一道闪电，刷一下照亮了自己的双眼，不由得大惊失色，身子一转，勉强躲过，可这一枪，却无比绝伦的快，贴着他的喉咙就过去了。那一刻，觉远的喉结，都清晰感受到了这一枪的冰冷。

　　刘大牛回枪，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冷冷看着觉远。觉远摸摸自己的喉咙，感觉到上面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心里就有几分发憷。壮着胆子，觉远一指刘大牛：“你，你等官兵已经大乱，你还不投降？”

　　刘大牛微微冷笑，手中长枪举了起来。身后三十名亲卫营官兵，分两排站定，长枪全部前指。此刻，刘大牛感觉，别说前面区区一百多名喽啰兵，就是千军万马，他也敢一头撞过去。

　　刘大牛上前一步，顿时觉远和尚如临大敌，赶紧后退了一步。刘大牛长枪缓缓指向觉远，嘴里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滚！”

　　觉远感觉到了身后喽啰兵们的目光，牙一咬心一横，喊了一声：“一起上啊！”当先一铲朝着刘大牛扫了过去。

　　身后喽啰兵与刘大牛手下官兵战做一团。若论单打独斗，可能喽啰兵和官兵们还不相上下，但是战场上一窝蜂和军阵，那是没法比的。每个冲上来的喽啰兵，都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三个五个甚至更多的长枪，那是挡了上路防不了下路，加上手里都是短兵，自然吃了大亏，一个照面，便死了二十多个。

　　这边刘大牛见觉远又上来动手，一铲横扫，心下哼了一声，不退反近，手中长枪仿佛出洞的毒蛇，冲着觉远的胸口便刺来。觉远是轮开了扫，要从远而近，划个半圈，而刘大牛的长枪却是直奔前胸，这距离便近了许多，更别提刘大牛在军中这些时间，最下苦功夫的，就是这一招。

　　果然，一枪便逼得觉远回铲招架。两人力气都大，虽然刘大牛出手疾如迅雷闪电，可觉远毕竟也练武多年，这一下堪堪架住。无奈，刘大牛的长枪是军中制式长枪，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下子咔嚓一声，居然断为两段！

　　觉远大喜，上前用手中大铲月牙这边，朝着刘大牛脖子就直刺过去。刘大牛鬼魅一般进了一步，一缩头躲过这一下，将手中断枪当了短枪，直奔觉远大腿刺去。两人距离太近，觉远躲闪不及，这杆断枪便刺入了觉远的大腿。

　　觉远疼的大叫一声，仰面就倒。身后喽啰兵赶紧过来，拖了觉远就跑。刘大牛苦于手中没有兵器，也并未阻拦。

　　正面打不过，头领又伤了，这一百多喽啰兵一声喊，便冲着来路撤去。此时，刘大牛身后三十名官兵只一人受伤，他见到刘大牛手里攥个枪杆发愣，于是喊一声：“刘什将！”便将手里长枪扔了过去。刘大牛接枪在手，感激地回头看了这位兄弟一眼，也不答话，大踏步向前走去，身后仍然是那几十米亲兵，紧紧跟随。

　　因为前面的山匪已经尽数逃跑，他们很快就到了后寨寨墙。寨墙很低矮，翻过去之后，之间墙外约是丈余宽的一片平底，再往前便是悬崖峭壁。刘大牛就是一愣，这些山匪，莫非各个都是猴子成精？正在疑惑，从崖下树丛中忽然闪出一人，轮刀就砍。这下忽然发生，而且近在咫尺，当真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