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格杀勿论

　　“项公子，柜子里有干净的衣服，你先休息，晚饭时，我会让人来叫你。”把项天晓送到房间门口，大憨便离开了。

　　“不就是碰了你一下，怎么跟见了鬼似的，至于吗？”

　　看了眼急冲冲离开的大憨，项天晓眉头微皱地走进房间。旋即，他关紧房门，迫不及待地朝依依神识传音：

　　“老婆，我只是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划了一下，有什么不对吗？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制止我？”

　　隐隐的，他觉得大憨那变换了神色的眼睛，似乎与这事有关。

　　“你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因为那一划，让原本稳操胜券的事，突然有了变化，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和你说。”

　　沉默了少许，依依方才说，语气虽和往常一般温柔动听，但灵魂深处的亲密联系，让项天晓敏锐地捕捉到里面夹杂着的一丝凝重。

　　“怪我咯。”

　　意识到自己或许因“失忆”而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项天晓一边苦笑着撇了撇嘴，一边朝浴室走去……

　　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刮了胡子、剪了头发又换了干净衣服的项天晓，不由得神清气爽，疲惫感荡然无存。

　　“老婆。”

　　轻唤了几声，见依依始终没有回话，项天晓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随意做了几组热身运动，便做起了一套极为古怪的动作。

　　霸王九式，练习家传《霸王拳》的基础，就好像《形意拳》的基础三体式。看似简单实则艰难的九个动作，能使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得到充分的锻炼。

　　随着动作的展开，道道天地灵气竟朝项天晓缓缓聚集，贴着肌肤渗进肌肉、筋骨和血液当中。

　　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好似饥饿了许久的恶狼，贪婪而又疯狂吞噬起来。

　　“咦？”

　　做了几个动作，项天晓感觉到自己没有了地球上的肌肉酸痛感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是身体变强了，还是……”

　　压下心中疑惑，他重新做起了霸王九式。这一次，他做的很慢，一边做，一边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渐渐的，项天晓赫然发现，动作做得越标准，身体就越舒服，与地球上越标准越酸痛的感觉，截然相反。

　　“爽。”

　　片刻后，九个动作全部完成，异常舒服的项天晓，情不自禁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上的肌肉都跟着震颤起来，每一块都充满了爆发力。

　　“老公，你这套炼体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突然，沉默了许久的依依神识传音道，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炼体术？”

　　听到这熟悉的字眼，心神舒畅的项天晓不禁心下一凛，眼眸了有了几许惊骇之色。

　　爷爷曾对每一个练武的项家子弟说过，《霸王九式》和《霸王拳》，相传是先祖项羽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炼体术和拳法。

　　正是这套炼体术和拳法，方才使得项羽力大无穷，勇冠三军，还获得西楚霸王的美誉。

　　在项羽自刎乌江后，项家后人就把这套不知名的炼体术和拳法，命名为极其拉风的《霸王九式》和《霸王拳》。

　　至于项羽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修炼到那种惊世骇俗的地步，爷爷解释说是因为当时的地球灵气浓郁，能让肌肉充分吸收，达到快速炼体的效果。

　　而现在的地球几乎没什么灵气，这套动作和拳法，不仅无法快速炼体，每次修炼后肌肉还异常疲惫、酸痛。

　　据爷爷所说，先辈中曾有不少人因长期修炼导致肌肉受伤，更有甚者，还伤筋断骨，终身无法练武。

　　这一弊病，差点让这套炼体术和拳法失传。恰好《太极拳》在那个时候横空出世，刚柔并济之下，《霸王九式》和《霸王拳》的弊端，得到完美补充，这才流传至今。

　　不过，项天晓对爷爷这所谓的“传说”，始终都是嗤之以鼻的。甚至，连霸王后人的身份，他也是怀疑的。

　　历史上，认名人为祖宗的事，举不胜数。他总觉得，项家的某位先辈是利用项羽的美名，往自己家族的脸上贴金。

　　然而，从依依嘴里听到“炼体术”这三个字时，项天晓却对爷爷的话有了几分认可。

　　因为，通过刚才的锻炼，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霸王九式》对身体力量的提升，有着十分显著的效果。

　　“呼。”

　　长长吐了口大气，项天晓稳住情绪，这才向依依缓缓传音：“老婆，这我还真不清楚。

　　甚至，我都不知道这是炼体术。只是脑子里对这套动作，有着深刻的记忆，我闲得无聊就练了起来。”

　　作为演员，他撒起谎来，一气呵成，脸不红、气不喘，任谁听上去，都是真的。

　　“老公，对不起，我又忘记你失忆了。”

　　生性善良的依依，根本没有怀疑，“要不是失忆，你刚才在与方大憨动手时，也不会‘一意孤行’了。”

　　“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和我说说？再不说，我都要疯了。”见依依转移了话题，项天晓顺杆就往上爬。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躲过大憨攻击的同时，用指甲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怎么就“一意孤行”了？

　　“我问你。”

　　依依的语气又有了一丝凝重，“如果方大憨是你的敌人，而你手中又恰好有把利刃，你会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犹豫地给他一刀？”

　　“当然会啦。”

　　项天晓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以弱战强，要是不抓住时机一击必杀，哪还能活命？”

　　“话虽如此，可你这么做，却严重破坏了这里的规矩。”依依有些无奈地道。

　　“我怎么破坏规矩了？还严重？”

　　项天晓觉得依依的话可笑至极，难道我就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人家一拳轰成“人渣”？这是什么破规矩？

　　“神力大陆，实力为尊，每位战师都以强悍的力量为终极目标。”

　　依依不紧不慢地解释说，“换句话来说，人们眼中的强者，都拥有强横的身体力量或者强大的精神力。”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以弱胜强，不是不可以，但那是用高深战技来弥补实力上的差距的，而不是像你那样依靠速度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

　　你这种不追求力量，而剑走偏锋的人，在人们眼中就是异类，为世俗所不容。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什么？”

　　项天晓脸色大变，哥白尼这样历史上坚持真理却惨死在世俗人手里的“异类们”，在脑子里接连闪现。

　　“格杀勿论？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打了个激灵，脊背上冒出少许冷汗，他可没天真的认为自己有抗衡全大陆的本事。

　　“应该还没那么到那个地步。”

　　依依有些不确定地说，“你那一划，很快也很隐秘，除了大憨外，只有一人看到了，可她并没有当面揭穿。

　　不过，原本欣赏你的她，却犹豫起来。毕竟你是个不稳定分子，牛脾气一上来，再当众来这么一下，她们就会因你而受到牵连。”

　　“老婆，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些啊？”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项天晓紧忙不解地问，“我和她们不过是偶然相遇，什么关系都没有，能受到什么牵连？”

　　“那是因为……”

　　“砰砰砰。”

　　突然，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项公子，你睡了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听到是大憨的声音，项天晓没有丝毫的犹豫，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色阴沉，目露凶光，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人一旦连命都不要了，那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项天晓就想用这样的气势让对方知道，想把他当做异类杀掉，那就要有陪葬的心理准备。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门前站着的不止大憨一人，还有头戴纱帘斗笠的清儿以及那位干枯老妇人：

　　又高又瘦，像竹竿，用皮包骨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右手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能给吹倒似的。

　　拐杖黝黑色，顶端镶嵌着女人拳头大的水晶球：通体湛蓝，上面雕刻着三朵白云，栩栩如生。

　　那抹耀眼的蓝光，使得打开房门的项天晓，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三朵白云的凌云杖？”

　　目光一凝，项天晓差点惊呼出声。

　　一模一样的拐杖，他也有一根，就在他腰间的储物袋中。但这根拐杖的水晶球上，只有两朵白云。

　　从依依那里得知，他的这件“战利品”，名叫凌云杖，是阵法师方能使用的精神力武器。

　　与人对战时，同样的精神力战技，如果通过两朵白云的凌云杖来施展，只需要原本二分之一的精神力，就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这说明了什么？

　　拿项天晓来说，他现在的精神力，只能勉强施展两次“无影针”，如果通过这件无意中得到的战利品来施展，就可以施展四次，十分恐怖。

　　而三朵白云的凌云杖，则比两朵的要更为恐怖，通过它，阵法师只需使用三分之一的精神力，就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不过，依依又告诉项天晓，两朵白云的凌云杖已然是个天文数字，那老妇人手中这根凌云杖的价值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