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能为力

我头点的跟捣蒜似的，坚定是说：“想”。

毒老头并没有即刻告诉我为什么，他狠狠的抽了两口烟，将烟屁股丢在地下，用脚捻熄了，这才又看着我道：“你小子打小就爱琢磨事儿，你猜对了，当年你爹死后，是你爷爷赶走了你二叔，他以死相逼，让你二叔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你二叔没有办法，只得离开，居住在距离此地百里之外的地方，想回不敢回。你爷爷是知道你二叔在哪儿的，却装作不知，二十年来与他无音信往来，一直到临了了，实在想急了，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你跟你娘，这才托付我叫了你二叔回来，让你二叔以后照应着点儿你们娘俩。“

"爷爷是放心不下我跟我娘？不是叫二叔回来嘱咐他不要胡来的吗？”我问毒老头。

毒老头摇头道，“你二叔是个孝子，听你爷爷的话，一走便是二十年不归，如果你爷爷去世这件事，你二叔一直不知道，他就一直听你爷爷的话，不会回来，不回来便没法胡来，你爷爷又何须多此一举，特意将他叫回来嘱咐他呢？你爷爷首要是放心不下你跟你娘，其次才怕你二叔会胡来，因为他知道，他死后，你二叔心中没了顾忌，多半会继续追查当年之事，所以你爷爷在临死前，才特别的纠结到底该不该叫你二叔回来照顾你们，这一纠结就是半个月咽不下最后一口气，最后，他还是决定让我将你二叔找回，但却一再嘱咐我，要尽量说服你二叔，让他放下当年之事，嘱咐我，万不可让你卷入那件事情之中。”

我静静的听着毒老头说完，心中却生出了疑惑来，爷爷赶走二叔，忍着二十年的父子分离，不让其归家，目的很明确，是不想让二叔再回村子里来了。

我虽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做，但是他肯定有那么做的原因，可到最后，他却将二叔叫了回来，他这一叫，二叔在外面待的二十年岂不是白待了？爷爷叫二叔回来，真的是不放心我跟我娘，想让他照顾 我们吗？不应该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照顾我娘，操持家，虽然累点儿，但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何至于把他以死相逼赶走的二叔叫回来呢？爷爷是老糊涂了，还是将二叔叫回来有其他的用意，毒老头没有告诉我。

"爷爷临走前就说了这些？“我狐疑的盯着毒老头，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我有没有隐瞒。

毒老头点了点头，与我对视的眼神坦荡荡的。

“那你还没有告诉我，爷爷为什么不想让我们追查当年之事呢？”

毒老头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爷爷没跟我说那事，接下来我所说的，是我这么些年来，结合所知道的种种，自个儿推断出来的，你且听听我说的在不在理儿 。“

毒老头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我：“你说为人父母者，谁又能做到看着自己的儿孙一个又一个莫名的死掉，而选择忍气吞声呢？“

我盯着毒老头没说话，一时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毒老头说："舐犊情深，但凡有一丝血性者，就无法忍受那样的事情，可你爷爷面对你四个哥哥与你父亲的死，却选择了忍气吞声，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无能为力。”

毒老头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则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结合毒老头说的话，我听出了一些端倪。

"难道爷爷知道凶手是谁？可是那个凶手太过强大，或因为其他原因，爷爷对他无可奈何，又害怕他加害当年要追查此事的二叔，所以才赶二叔离开，我分析的对吗？”我问毒老头。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毒老头幽幽道:“或许吧。“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那晚我听到的一切。

我一点一点的捋顺着，越发觉得毒老头的推断在理儿。

我了解爷爷，爷爷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闷，但是他骨子里带着一股子韧劲儿，如果爷爷不知道凶手是谁？以他的脾气，一定不会放弃调查的，而爷爷选择了放弃，想来是他拿那个凶手没法子，不仅没法子，还得小心着他再祸害我们家，故而才赶走了二叔，自个儿忍气吞声的过了半辈子……

毒老头见我不再说话，自个儿又道："一个父亲的力量，是强大的让人难以想象的，当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枉死都无能为力了，其他人再去探求真相，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爷爷不让你们再纠结在二十年前的事件之中，也是怕你们会有什么危险，要知道，你们家可就剩下你跟你二叔了，你二叔年纪大了，不听劝也就罢了，你别跟着他瞎胡闹，好好的照顾你娘。平平安安的过你的生活，那是你爷爷最想看到的，至于仇恨，放不下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把自个儿都搭进去。"

毒老头语重心长的劝我。我沉默着，久久不语。

我并没有因为毒老头的一番话，生出放弃追寻真相的心思，反而，复仇的火焰在我的心中疯狂的燃烧了起来，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要报仇！”

我要报仇 ，不仅是为了我的父亲与哥哥，更是为了爷爷，那一刻，我的心底泛起了浓浓的痛楚，我心疼爷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心疼，心疼他分明知道一些事情，却无法做什么？那会是怎样一种不甘与绝望。

"小子，今儿个爷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爷说这些的原因你该清楚，是想让你知道那件事的利害，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应付得来的事，往后你就别再琢磨这事了。行了，时候也不早了，爷该歇着了，你小子也早点回去吧。”毒老头打着哈欠，下了逐客令。

我说："我不走,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还有爷爷给你的那个盒子呢,，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