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种心情

苏叶蓁接到秦曦晨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

当车子在一所酒店门口停稳的时候，苏叶蓁从车窗看到秦曦晨正扶着齐墨寒站在酒店门口。

“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齐总喝醉了，我也喝了酒。本来安排了司机来接，偏偏司机有事请假了。两个人都不能开车，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了。”秦曦晨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声音娇软中透着几分不满。

“你再等等，他也叫人来接了，应该快到了。”秦曦晨脸上虽然有些嫌弃不满，扶着齐墨寒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苏叶蓁敛眸，唇角微不可查的牵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动作往往才是最能出卖一个人的心理的。

没多久，酒店门口便再度停下一辆车子。

苏叶蓁掀眸望去，瞳孔骤然微微紧缩。

齐墨珩。

果然，车门打开，只见齐墨珩俊逸冷冽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眼前。那张帅气冷酷的脸上淡漠依旧，酒店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微逆着光，衬得那个男人在夜色中愈发邪魅。

他也看见了她，似乎有些意外，眉毛微挑，抬脚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既然人来了，姐，我们走吧。”她不想看见他，可下意识的动作往往最能出卖一个人的心理。她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却不能控制自己已经微微乱了分寸的心。

“好。”秦曦晨似乎也能隐隐感觉到苏叶蓁情绪的变化，看了一眼齐墨珩，对方的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苏叶蓁身上，苏叶蓁却别开眼眸，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却还是让她看出了几分刻意。

“回去之后发个信息。”齐墨珩走上前扶住齐墨寒的身子，秦曦晨便顺势将手放开。男人冰冷的声线传入耳中，秦曦晨却置若罔闻。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齐墨珩放开了扶住齐墨寒的手。

“人都走了，就不用装了。”淡淡的声音和语气和齐墨寒的平日风格无比相像。

“走吧。”

“哥，装柔弱，太卑鄙。”这种演技，也就只能骗骗秦曦晨还有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女人苏叶蓁罢了。

“有用就行。”法虽卑鄙，有用则行。

齐墨珩微微一愣……随即却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轻叹溢出唇瓣，消散在带着闷热的夏季夜晚之中，齐墨珩回到驾驶座，发动引擎，离开了酒店大门。

“姐，大哥和小哥是真的没时间么？”带着秦曦晨往秦家的方向而去，路上，苏叶蓁出声问道。

秦曦晨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展开笑颜。“果然还是骗不过蓁蓁。”

“所以呢，专门叫我来做你的司机，做什么呢？”

“蓁蓁，你说……喜欢这种东西，它到底是什么呢？”秦曦晨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迷蒙的眼中闪烁着恍惚。

“……你说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是他。”秦曦晨并没有因此而羞赧，仿佛没有听到苏叶蓁的打趣一般，继续说着，“那么多人，自对他动心开始，伤也好，甜也罢，总觉得自己的情绪都不再是自己可以掌控。”

“姐，齐墨寒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你知道何丝琦么？”秦曦晨问道。

“何氏千金。”何氏的能力大底和苏盛是差不多的。

“蓁蓁，我突然能明白……你每次看见苏语朦和齐墨珩站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情了。”

苏叶蓁浑身都忍不住狠狠的一颤，脸色都不由得苍白了好几分。她自认为控制的很好的情绪……原来实际上，早就崩塌得一塌糊涂人人皆知了么……

……闹钟准时响起。那个梦，总是不依不饶的纠缠着她。直到门外传来秦曦晨的声音，苏叶蓁才开口应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秦家用过早餐以后，苏叶蓁便开车往苏盛而去。在走到大门的时候，她眼尖的看见齐墨珩的车正往这个方向而来。

眸光微凝，苏叶蓁收回视线加快脚步直接走进了苏盛大门。

想都不用想，苏语朦一定在那上边。如果她放慢脚步等到那两人在自己面前下车，苏语朦必定又要装模作样的耗上好一番时间。

苏语朦并不是不会开车，只是那个女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和齐墨珩相处的机会。

不出所料，苏叶蓁刚在办公室坐稳没多久，苏语朦就走了进来。“妹妹，怎么也不等等姐姐就进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挖苦苏叶蓁的机会，“刚才我坐墨珩的车准备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你直接进门了。”

“哦，没看见，不好意思。”

“原来是没看见，我还以为……妹妹是不想看见什么情景呢。”苏语朦轻笑。

“没什么事就赶紧回你的办公室去。”苏叶蓁淡淡的开口，“公司里每个员工都有自己的工作，既然身在副总经理之位，请你好好学。小禾。”

苏语朦闻言，脸上的笑容蓦然一僵。苏叶蓁已经不打算再理睬她，小禾闻声走进来之后就把人领走了。

“真的假的？这也太一言难尽了。”午间休息的时候，受苏语朦折磨了一个上午的罗总监对着一起休息的员工吐槽起了苏语朦的工作效率。

“有没搞错？这真的是我们总经理的姐姐么？”员工们听着罗总监的话，唏嘘笑开，“这能力简直天上地下的分别。”

“天上地下？呵，要我说，根本就是天和地狱的区别。”罗总监没好气地一句话再度惹得周围的人轰然笑开。

小禾把听到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报告给了苏叶蓁。

苏叶蓁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也是委屈罗总监了。”

由此可见，苏语朦只是空有一颗想进公司的心罢了。

“你让罗总监告诉她，明天之后一切都只有她一个人。若是还是现在这样的态度，让罗总监也不用管了，任她去。”公司里每个员工都有自己的工作，可没有时间陪一个苏语朦这样来耗，实在太不值了。

“是。”小禾点点头，想来罗总监听到这句话，应该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吧。

“老板，今晚成悦酒店的酒会，你要去么？”JANE的总裁办公室里，李裕铭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齐墨珩。

“去。”齐墨珩头也没抬，目光始终落在手机上，声色淡淡的应道。

“去？你确定？”李裕铭意外的挑眉，“我前天和你说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不想去么，怎么突然就决定去了？”眉头皱了一下又立刻舒展开来，“是什么促使你改变了一开始的决定。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

“李裕铭。”齐墨珩无语的关闭手机屏幕。

“你以后出门记得吃药！”随手抓过身侧的方形枕头，毫不客气的对着李裕铭的方向狠狠扔了过去，“你个逗逼！”

李裕铭接住枕头，然后笑倒在沙发上。有时候逗逗冰山是真的好玩。

齐墨珩挑眉扫了沙发上的人一眼，有些嫌弃的摇摇头，脑海里浮现今早带着苏语朦去苏盛时候的场景。

“墨珩，今晚成悦酒店的酒会，你一定也会去的吧？”

“……怎么，你今晚会去？”

“恩。爸爸今晚会带我们一家都过去。”

“……”都……他敏锐地从她的话语里捕捉到了这一个字眼。

正巧的，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差不多快到苏盛门口了。他看到门口正好闪现过苏叶蓁的身影，薄唇忽而微微一勾，原本打算不去的想法就此改变。

哪怕只能针锋相对，能在同一现场看看她也好。矛盾的理不清的情感，他已经快放弃了理清的打算，此刻……只想顺着自己的心去做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