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壤之别

席间，鬼谷毅得知玉钰儿居然是朝庭已故丞相玉清风的小女儿时，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情。

“鬼谷伯伯，您认识我爹爹？”

鬼谷毅略显沧桑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对故人的怀念。

“玉清风当年可是沐氏王朝最令人敬佩和信赖的一代明相啊，不但勤政爱民，不畏强权，最可贵的，就是他身处高位，却怜悯百姓，体恤民情，做了许多有益于天下苍生的好事。”

十几年前，鬼谷毅出使盛京，曾与玉清风有过一番交集。

两人年纪相仿，抱负相同，虽然只短短相处数日，彼此间却结下了恒久的友情。

听闻玉清风因病去世的音讯时，鬼谷毅还因此伤感了很久，那样一个玉般的人物，英年早逝，实在可惜。

他还记得当年与玉清风结交之时，玉清风膝下有两个晶莹剔透的宝贝女儿。

大女儿玉金儿温婉懂事，小女儿玉钰儿调皮天真。

没想到转眼之间，当年年仅五、六岁的玉钰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鬼谷真也很意外自己的父亲居然与玉钰儿的爹曾是故友，听父亲提起玉相的时候，满口的称赞，满眼的敬佩。

再仔细回味玉钰儿刁钻调皮的性子，与爹口中那位风华绝代的一代宰相实在有着天壤之别。

但他并不觉得婉惜，因为只有这样的钰儿，才最得他的心思。

“没想到叔父与玉姑娘的父亲还是故友，果然天下之大，无巧不成书啊。”

鬼谷炎也不禁感慨万分，想到自己当初命荣华、富贵进宫去掳小玉妃，本来的目的只是把她当成一件用以威胁沐湛的工具，结果却是叔父的故友之女。

鬼谷毅笑着点点头，“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玉相的家人，这也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恩赐啊。”

说着，脸色慢慢阴下了几分，“只可惜金儿那丫头，却是个没福气的，嫁给皇帝没几年，居然就……”

这个话题，令原本热络的宴席，一下子变得冷却三分。

大玉后曾是沐氏王朝的一则神话，她自幼与沐湛青梅竹马、鹣鲽情深。

沐湛登基为皇之后，她也顺理成章的荣登皇后之位。

在兼任当朝国母的岁月里，贤德圣明的玉金儿，承袭了其父的风范，做了许多有益于天下百姓的善事。

老百姓也真心爱戴这位性情善良的皇后，并把她奉为一代圣后。

可惜好景不长，沐湛虽然满心喜欢自己的结发之妻，可身为一个皇帝，难免会花心花情，爱慕上其它女子。

慢慢的，沐湛的后宫越来越繁盛，玉金儿虽然嘴里不说，心中却满是惆怅。

最重要的就是，沐湛自登基之后，膝下始终无子所出，一个皇朝想要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少不了子嗣的昌盛。

直到有一天，沐湛的妃子终于被太医传出有了喜脉。

沐湛非常开心，下旨大赦天下，设宴三天。

可好景不长，不出四个月，那妃子的皇胎便因为一场意外而流产。

那场意外的罪魁祸首，也直接指向了当朝皇后玉金儿。

因为她担心皇子的誔生会影响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所以才使了手段，将那未出世的胎儿害死于腹中。

沐湛闻讯后十分震怒，与玉金儿发生一场激烈的争执，玉金儿矢口否认，沐湛气极，失去往日的冷静，下了一道圣旨，赐皇后鸩酒令其自尽。

圣旨一下，沐湛便气得抚袖而去。

结果一个晚上之后，沐湛对结发之妻产生悔意，他总觉得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更何况温婉善良的玉金儿，根本不是心肠歹毒之人。

鸩酒本该是在三日后赐下，没想到第二日清晨，便传来皇后已经升天的消息。

当沐湛跌跌撞撞的赶到雪月宫时，玉金儿已经嘴角流血，丧命多时。

沐湛悲痛欲绝，险些患上失心疯。

事后当他派人查出，那怀上龙种的妃子，其实肚子里并没有子嗣，她只是想与皇后争宠，才想出这种计策以博帝王垂爱。

玉金儿无意发现她的计谋，那妃子担心皇后会在皇帝面前揭穿自己，才假装搞出流产这出戏码，顺便栽脏陷害皇后。

至于那杯鸩酒，也是她故意派人提前送到雪月宫，逼玉金儿饮下。

得知真相的沐湛彻底变成了疯子，他亲手将那陷害金儿的歹毒女人千刀万剐，又将她的尸体暴尸山野，不准其家人埋葬。

可无论沐湛有多后悔，他心爱的金儿，却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他疯狂得有些过火了，在玉金儿百日之后，便下旨将金儿唯一的妹妹玉钰儿娶进皇宫，封了小玉妃的称号。

外人或许不知晓其中的原由，鬼谷毅却对这件事情了若指掌。

沐湛只是借由玉钰儿与玉金儿的那张相似的面孔，来追忆自己对结发之妻的怀念。

提起玉钰儿痛失亲人的伤心往事时，一向鸹噪的她，也渐渐变得安静了起来。

鬼谷真见她一脸沉重，忍不住心疼万分，轻轻在桌子底下，将她略显冰冷的手握在手中，紧紧捏着。

温热的力量，很快便传染了她全身上下，与鬼谷真对望一眼，对方冲她点了点头，她勉强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我没事的。”

一时之间，席宴变得有些沉闷。

鬼谷真的娘见状，忙帮着几人夹菜，朗声道：“再过一、两个月，北方就要下大雪了，钰儿，妳自幼生长大南方，到时候一定受不了北部的严寒，我已经吩咐过府中的裁缝，明儿给妳量身订做几套裘皮保暖。”

玉钰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笑着点点头，也很感激鬼谷真的娘能及时化解她心中的愁闷。

几人继续谈天说地。

当提到皇宫里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龙王宝瓶时，鬼谷毅也有感而发，“那的确是个神物，百十年前，传说曾经有人真的打开过那个瓶子，向龙王许愿，想上天修道成仙。虽然事后结果如果不得而知，但关于龙王宝瓶的传说，却并非是编造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