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声叹息

看到黑猫和白狐那警惕的眼神，杨逆知道它们来了，危险在靠近自己了。

杨逆不自觉间走到了阳阳的身前，把阳阳挡在了背后，如果自己真的必须要死，他不介意自己死在阳阳之前。

阳阳因杨逆这随心的动作，心里感到一丝温暖，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一会又舒展了开，似乎做了什么最大的决定。

“杨逆，你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请把面对着我，闭上眼睛吧。”阳阳说这话时，身体都隐约有丝颤抖，说完后更是长出了口气。

杨逆有一丝犹豫，一开始自己和阿尔卑斯就怀疑过阴阴阳阳，只是随着阴阴香消玉损，这丝怀疑也消失了。最后还是回过身看着阳阳闭上了眼睛。

杨逆能感到阳阳的脸在渐渐靠近自己，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阳阳的呼吸和心跳声，她想做什么？这是杨逆发自内心的疑问。

“啊……”一声惨叫在身前想起，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喷到了自己的脸色。

杨逆赶忙睁开紧闭的双眼，只见阳阳右手两个手指插到了自己的眼眶中，元滚滚的可爱大眼睛早于一片血红。

阳阳插瞎了自己的双眼，看来刚才喷到自己脸上热乎乎的东西是阳阳的眼水和鲜血。

“阳阳，你在干吗？”杨逆实在是不明白阳阳为什么要这么做？

阳阳现在正在忍受着可怕的痛苦，几个时辰前还在蹦蹦跳跳的天使般的可爱精灵，如今……。

瞬间失去双目的疼痛让阳阳更本听不清杨逆说了什么，不过阳阳还是费力的说了一段话后才晕了过去。

“别让我的双眼白瞎，去把阴阴的双眼也扣下了，要快，再把她眼中的眼水喷你眼皮上面，我和阴阴的双眼不是天生的，以前我们是瞎子，这样做、我只是为了你能带我活下去，别让我白瞎，我不想……”

阳阳虽然还有话想说，不过激烈的疼痛，最后让她晕了过去，杨逆从阳阳话中得到了三点有用的信息。第一：她们以前只是瞎子，第二：扣下阴阴的眼睛，第三：别让阳阳白瞎。

后面两点杨逆能理解过来，可是第一点杨逆不明白，她们以前只是瞎子，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外面充满了危险，时间不会为杨逆而停留，杨逆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可是要他去把阴阴的眼睛扣下了，一个已经死亡了的美女眼睛，圆滚滚的大眼睛，充满邪意的大眼睛。杨逆还是不怎么愿意。

杨逆能确定如果今日只是自己一个人，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去扣下阴阴的双眼。可是阳阳呢？难道真的要让她白瞎吗？

杨逆最后还是伸出了颤抖的双手，忍受着良心的折磨，为了自己和阳阳有希望活下去的希望，他必须做。

杨逆不觉得自己愧对阳阳，扣下自己双眼是她自愿的，如果征求自己的同意，自己是绝不会同意他这样做，阳阳做法对杨逆而言，甚至是欺骗性的，当然出发点是良好的。

再说阳阳也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不得已才扣下双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了自己，所以杨逆没有负愧感。

如今却要自己伸手扣下一个可伶的死者的眼眸，杨逆虽然决定了，可是他知道，这件事将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心魔。

“哎……”杨逆刚要动手扣下阴阴的双眼，隐约听到了一丝叹息声，显得悠远而苍老。这一声叹息让人心碎，让人平静……

杨逆找不同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听到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却让杨逆平静了下来，缩回了伸出的双手。愿轰轰烈烈的战死，不会愧疚的活着，至于阳阳，自己能做的就是死在她的前面。

这一声叹息让杨逆心境瞬间得到了提升，这好似佛家的顿悟一样，对修炼者而言，提升修为不是最难的，最难得就是心境的提升。

杨逆虽不是修炼者，不过这一次心境的提升还是给了他不少好处，今天一整天似乎都在恐慌中度过，精神上承受的压力让杨逆差点失去了自我。

这非常可怕，人活着若失去本心，失去自我，那和傀儡还有区别吗？

可这一瞬间杨逆不在害怕，不在恐慌了，管他外面是什么，我不怕战死正枪林弹雨之中，干嘛要怕战死在这里。反正都是死，有区别吗？

“哈哈哈哈……”杨逆对天长笑，以前眼眸八方的杨逆回来了，战无不克的杨逆找回了自我。

不过杨逆也很奇怪，是什么人的叹息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内心。

黑猫和白狐一直蹲在他的肩头，很安静，只是不时警惕的看着周围。在杨逆对天长笑时，黑猫和白狐互看了一眼，接着点了点头，也似乎不再那么紧张了。

刷刷刷……下雨了，杨逆的笑声才刚落下，雨水的声音接踵而来，是杨逆的笑声激怒了上天吗？还是这是大战之前，雷做战鼓风做旗呢？

杨逆就这样站在雨中，他看不到它们，没事，自己还有耳朵，自己还有心。

我眼看不到，不过多少危险都躲过来了，相信自己今夜也会万事大吉。杨逆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清凉的雨水洒在杨逆的头上，脸上，身上，这可以理解，可是有一点杨逆理解不了，他觉得这雨水洒到了心上。

没错，是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被雨水冲刷了一遍。浑身轻松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说是一场大雨，不如说有人给杨逆泼了一盆水吧，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不过杨逆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干布了。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慢，其实从黑猫蹿近屋子跃上杨逆肩头，后来阳阳扣掉自己的眼珠，一直到，下雨，雨停，只不过经过了短短两分钟左右。

可是这短短的两分钟却改变了一个人，让杨逆从此踏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雨停了，杨逆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睁开双眼了，那是一种直觉，他觉得自己可以看到所谓的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