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八族联考

清晨时分。

温润的阳光从天空洒落在南离北城的一片庞大建筑群上，留下温和的光辉。偶尔凉风习习拂过楚族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展现出蓬勃的生机。

一大早，偌大的南离重城就显得繁闹起来，车水马龙。

“三哥？今儿个不干活了？你地里的那些稻子可是快要收割的时候了吧，这个时间闲下来可是要浪费不少的粮食。”

“去去去，今天是什么日子？亏上一些粮食而已，我李怀三又不是赔不起。今儿可是咱们南离八族联考的时候，赶紧，帮把手，要不然占不上好位置了。”

“行，真是，两年一度还真是错过不得。”

“…”

无数的人都似乎不约而同的放弃了今日的活计，共同朝着南离内城边缘的一处隶属于南离城主的演武场走去，这些普通的南离民众，三五成群口中不断的交谈，脸上的神色激动，怎么也掩盖不住。

今天是南离八族联考的日子。

在这些朴实的南离民众看来，这样的日子不禁代表着八大豪族展示威严的时候，更是会洒下无数的恩惠，若是哪个豪族的弟子在八族联考上大放异彩，说不定会大开筵席，设下流水宴。

不仅如此，一向以严肃古板著称的南离城主也会打开演武场，向普通南离民众开放，尽管只能在外边偷看，却也是让这些朴实的南离民众十分兴奋。

有些人尤记得，似乎是六年前楚族的一个天之骄子在八族联考上大放异彩，成为洞天，楚族更是大开筵席，足足摆出了十日的十余里地的筵席。

一想到那些美味，这些人不约而同的扁了扁嘴巴，似乎回味无穷。

也不知今日，又会是哪一族的弟子会在那里一飞冲天，成为所有豪族子弟羡慕嫉妒的对象，再次南离民众目中的焦点。

楚族驻地。

无数少年们正在这里匆匆出发，朝着南离内城的方向走去。

通往蕴武楼的一条石子小路上，林荫遮盖，郁郁葱葱。一阵阵如林间黄鹂般清脆的笑声远远从小路的尽头传来。

拉近视线。

四五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正轻笑着，如同是叽叽喳喳的雨燕般沿着小路正朝着蕴武楼的方向走去。

而在这四五个少女的簇拥中，一个容貌最为俏丽娇媚的少女，正在抿嘴浅笑，偶尔淡笑漏出洁白的贝齿，那风情更是让匆匆与之擦肩而过的少年们纷纷侧目，不由自主的露出爱慕的眼光。

“楚然姐，今天可是咱们参加八族联考的大日子，为什么不直接去内城演武场反而要去蕴武楼呢？今日过后，咱们可就要成年了。”

“啧啧，你这小妮子，春心动了吧。是不是想着在八族联考上寻一个前途无量的如意郎君呢？”一个少女对着身旁的姐妹取笑道。

“去去去，哪里都有你，不过换我说，反正咱们这些旁系去了也是给那些嫡系的大小姐们做陪衬，若不是这八族联考决定着在族中的前途，本小姐才不去呢。不过说起来，八族联考肯定会有一些黑马一飞冲天，本小姐找个如意郎君也不错。”少女脸红的唾了一口，分辨道。

“你说呢？楚然姐？想什么呢？”

楚然美丽的大眼睛正在游离，失去了焦距，似乎有些愣神。听到身旁的小姐妹们连连叫了三四次才从恍惚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然姐，想什么呢？是不是被我们说中了心思。”

“要我说，你那么出众，不仅修为高，而且又是钱先生的学徒。不，然姐你已经被收为正式的术炼学徒了吧。那些臭小子谁能配的上你？恐怕，也只有嫡系的那些大少爷才能入得然姐的法眼了吧。”一个少女不无嫉妒的说到。

天赋好，修为高，人又漂亮。

楚然在这些小姐妹的圈子里一直都扮演着极重的地位，如今又是被术炼师钱先生收为正式的弟子，更让楚然的身份水涨船高。

自然在这小小的圈子里引起了轰动。

“谁说不是呢。楚然姐跟我们可不一样，我们以后最多找一个有点出息的旁系子弟，可楚然姐这么出色，恐怕嫡系的那些少爷都会按捺不住呢。据说，楚飞这个嫡系少爷都老是有事没事往然姐姐身旁窜呢，真讨厌。”

“又不是往你身边窜，我估计，要是在你身边献殷勤，恐怕你早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吧。”

“就你话多！”

少女们的嬉笑声随着清晨的阳光洒落在这羊肠小路上，多了几分青春的气息，那话音中的内容更是让过往的少年们脸红心跳，立志要在八族联考上获得令人满意的成绩，来获得佳人倾心。

其中那个小萝莉就不错。

一个过往的少年脸色发红，这样想到。

“出色？”

楚然有着一刹那的晃神，她的思绪不自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术炼老实钱先生收她为正式弟子的时刻。

原本在一众记名学徒中并不出众的楚然，忽然在几日前得到了钱老师的认可，就连一贯爱理不理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

自己的老师如此，更别提工会中那些本就不得志的记名学徒了。

一想到这，楚然的脑海中不自然的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并不高大，却十分坚定。

留在楚然记忆中的永远是那个哪怕在深夜时分仍在不断练习武功的影子，一想到在那等让人惊慌的场景下，哪怕是梗着脖子也掷地有声的少年。

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才会破格被钱老师收为弟子。

否则，被一位术炼师收为传承一身所学的正式弟子又岂能轮到在一众记名学徒中并不出众的她呢？就连一向以严肃刻薄著称的黄执事都数次绕过了她的错误，根本没有苛责半分。

“楚御…”

楚然神色有些恍惚，脚步放慢，轻微的呢喃了一声。

可是，楚然不由得一阵懊悔。

当日在术炼师工会里，她自己是怎样对待楚御的呢？那种自以为是的高傲，让楚然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脸红的情绪。楚然犹自记得当时自己过分的言语，那种刻薄可以随意撕裂任何少年的自尊。

他不会在意的吧。

他会在意么？

心乱如麻，仿佛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涌现出来，让楚然的心头无比纠结。

恍然间，一个身影在楚然的眼帘中渐渐放大，逐渐清晰。

少女们视野可及的地方，一个身着楚族劲装的少年身影，悠闲的朝着她们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悠闲，甚至有些懒散的脚步声似乎充满着独特的节奏，如轻微的鼓点敲击在少女们的心尖上，霎时间拉回了楚然的心神。

少女们怔怔的望着不断走进的少年，一个个脸色羞红，似乎想要从记忆中找出面前少年的名字。

楚御慢慢的走进，神色怡然，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已经融会贯通的各类武学，脚下自然而然施展开来，似乎没有注意到吸引了数位少女们的目光。

淡淡的擦身而过。

“楚御.”

“恩？”

楚御怔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时已经立着四五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小丫头，等到他见到楚然美艳的小脸，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

对于楚然，楚御心中至此没有半分好感。

“有事么？”

生疏的语气，仿佛是陌生人一般抱有淡漠的距离感让楚然心头一颤，不知道怎么的，楚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泛红，更是涌起一阵委屈。

“没…没事！”

楚御挑了挑眉，不由得摇头，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淡淡的‘哦’了一声，有些纳闷的继续从少女们瞩目的眼光中离开，似乎不理解楚然短短一瞬间的心理变化，心思却回到了今日八族联考的事情上。

望着楚御淡然离开了视线，联想到方才楚御那般淡漠的语气，楚然有些气鼓鼓的跺了跺脚，也是改变了目的地，朝着南离内城演武场的方向走去。

而楚御对于楚然的小心思概无所知。

“八族联考总算是到了，现在回想起来，这短短十日时光真是让我经历了天堂和地狱，哪怕是受到楚鸿刁难的那一刻，我也没有想到这数日会发生如此奇特的改变。”

“今日一过，再也没有人能够剥夺我参加祖海武院考核的资格。”

楚御步行走出楚族驻地，沿着南离城宽阔的主干道上淡淡前行，虽然步伐并不大，但是速度确实奇快，身旁的普通行人似乎只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连人影都无法看清，楚御便已经走了过去。

“步惊风！”

这部名为步惊风的武学是楚御四日之间在蕴武楼中得到的一部步法残卷。

虽然这步法仅是一品武学，但是就算是楚御脑海中的大星都无法完全推演，楚御领悟力逆天，也只是刚刚初窥门径而已，勉强达到驾轻就熟的武学境界。

但显而易见，这是一部顶尖的功法，真实的价值恐怕要远在二品武学之上。

随着越发接近南离内城的演武场，人也越来越多，四处可见身着不同服饰的豪族弟子，普通人更是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一眼望不透边际。

“人还真多啊，我犹自记得当日大哥成为以洞天之尊，以一己之力镇压南离八大豪族无数天才俊秀就是在六年前的今天。”

“今日，我楚御也一定会不辱大哥威名，一奶同胞两兄弟，皆为人才。只是不知，此番八族联考是否还是按照以往那般以分数作为考核标准。”

沿着城主为楚族专门的特定的通道，避过熙熙攘攘的普通人群，楚御直接来到演武场中。

作为隶属于城主府的演武场，虽然在内城之外，却也足足占据了数个足球场大小，十分宽敞。

不过此刻，看似庞大的场地已经全然被参加考核的不同豪族少年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