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过目不忘

“一品武学，半步天崩。”

“数拳之下直接十步之内破开为蕴武楼的阵法结界，不仅如此，这区区一品武学竟然让楚御推演到了近乎完美无暇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议。”

望着以绝对凛然姿态踏入蕴武楼的楚御，虎蟒感叹似的咂咂嘴巴。

若非是他对于楚御颇为了解，甚至会跟他人一样，认为这数年以来楚御一直在蛰伏，无视他人的践踏和嘲讽，为求八族联考一飞冲天。

也难怪。

毕竟，武学的习练并非那般简单的事情。

需知晓，哪怕是一个侵淫武学数十年的四象境武者最多也就是将一部武学融会贯通，要说达到完美的地步，恐怕还需要机缘和悟性才能够做到。

一品武学是武学典籍之中最初级的武学。

将这样的武学演练到完美无暇的地步，也许，在虎莽看来虽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成就，更是不被身旁的这老者看重。

但，楚御才多大？

如此年纪，就算习练这半步天崩，恐怕也不过数年光阴，能够演练到这等寻常武者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地步，足以让虎莽感到侧目。

“小道而已。”

“这成就最多也就算个不错而已，鬼匠那老东西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昏昏欲睡的老者似乎是在烦躁中嘟囔了一声，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却是紧紧跟随着楚御的身影，似乎游离了进去。

“小道？”

虎莽摇了摇头，嘀咕一声，随即一言不发。

虎莽到底不是蠢蛋，他甚至似乎能够从中听出一阵浓浓的酸味。

蕴武楼窖藏楚族千年武学底蕴，是楚族立世的根基所在。

十一层的庞大建筑就算比不上术炼工会那般气势磅礴，也足以让临近者深切的感受到属于南离这一方豪族的庄重和威严。

楼外有那深不可测的老者守护，而进入其中更是守卫森严，几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蚊虫都不敢在蕴武楼中飞过。

这些守卫一个个龙精虎猛，太阳穴高高鼓起，裸露在外边的皮肉之上隐隐有红光闪动。楚御知晓，这些守卫能够镇守蕴武楼，都是楚族培养的死士，只听从当代族长的命令，就算他人权利再大，也无法号令。

楚御目不斜视，从守门面前走过，偶尔有守卫审视的目光落在楚御的身上，让他霎时间有种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之感，这些守卫赫然都是四象境高阶的卓越武者。

楚御的目的地是蕴武楼的第二层。

这里窖藏着楚族立阁千年积累下来的武学底蕴，而根据楼层的不同，所窖藏的武学品级也是不同，楼层越高，代表的武学品阶也就越高。

最底层是基础武学

而第二层就是一品武学以及一些略微简单的二品武学了，这也是楚御的目标所在。

对于任何的楚族弟子而言，在达到四象境之后便拥有进入这里的资格，但是根据修为的不同，族中所给予的权限也是不同。

普通的楚族弟子在淬体之时，进入这蕴武楼中只能在一层活动，时间也有限制。对于淬体初阶，一般仅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在其中阅览群书。

当然，若是堂而皇之的冲击正门，能够停留的时间可以加足一倍。

而楚御从正门而入，又是以练脏修为踏入其中，拥有能够进入蕴武楼二层的资格。更是拥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说多不多。

可在楚御的心中丝毫不想耽误片刻。

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台阶。

转了一个身，步行了足足片刻的时间，一片类似于藏书之地的地方映入了楚御的眼帘。面前，无数的武学功法或是以书卷的形式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或是一块块的刻画在兽骨龟甲之上，甚至有些武学就是一张古朴的画卷，种类繁多。

楚御粗略一望，便发现这二楼中尽管不如最底层那些基础武学数量恐怖，恐怕也足有数千的武学典籍，毕竟，大族千年累积，不可小窥。

甚至，楚御在一部书架上发现了自己从霍三那里学得的半步天崩。

楚御环视了一圈，将这第二层的地方看了个遍，似乎是因为楚族对于子弟有严格的限制亦或是八族联考将近，此时，这蕴武楼第二层空无一人。

“千稳山！”

随手在书架上取下一部武学，这是一部名为千稳山的炼体功法。这部功法铭刻在兽骨之上，其上大字龙飞凤舞，大气铺开，十分厚重。

楚御一目十行，他仔细的望着这兽骨之上记载的一行行厚重的字体，似乎要将这所有的含义都铭刻在脑海之中。武学推演极为困难，不过似乎从楚御得到大星相助之后，自己的悟性变得极为不凡。

随着小字被楚御映入脑海，那识海中心的大星闪闪发光，这部千稳山的内息运行路线顿时被他推演出来，在脑海中形成一张简单的画面。

“千般所向，中岳泰山，稳为林，是为体魄根基。”

楚御仔细品读，博闻强记。

一遍又一遍，短短一刻时间，楚御讲这千稳山看了十遍有余，似乎每每阅读一遍，他都有不同的收获，脑海中形成的画面也变得更加完美。

随着脑海中不断推演，楚御的自身也在发生变化。

原本在丹田之中蛰伏的内息开始缓缓运动起来，按照特定的路线运转着，无数的内息小漩涡在内体经脉之中形成，似乎随着脑海的图案越发完美，带动了他自身的内息运行。

内息在流转，不断壮大。

片刻，千稳山全部被楚御的身体记忆，将这部武学的精妙完全了然。楚御挥手一动，简单习练两招，十分纯熟。

不过楚御叹息一声。

“千稳山，稳之一字道明了这部炼体功法的所有精髓。这部功法恐怕是我楚族之中的一位四象境巅峰人物所创造，其资质超过当初的我，恐怕也极为有限。”

“这部功法，若是我还是当初那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倒是可以洗练一番。毕竟，当初的我资质有限，悟性也不行，这种功法，只要勤勉，坚持，耗费一些时间总能够完成淬体。可是现在却与我的情况并不符合。”

待这一部武学推演完毕，楚御闭目沉思。片刻之后，他叹息一声，将这名为千稳山的功法放回了原位。

“千稳山虽好，却并非是我的选择。”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楚御早非吴下阿蒙，这千稳山功法重在淬体，最为适合资质愚钝，却努力坚持的武生，若是以往楚御看到，自然欣喜若狂。

十品天赋，千稳山在适合不过，但此时却是算了。

能够短短数日时光，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废柴成为练脏二阶武者，这千稳山对于楚御而言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放弃了推演，为什么脑海中那形成的运行路线的图画还在完善，难道仍在推演不成？”

“亦或是方才推演之中我已经将这功法全部记忆？”

脑海画面顷刻完美，过了一呼吸的时间，脑海中已经完美的画面轰然粉碎，化作点点星光涌入大星之中。

但是，楚御一回忆起千稳山武学，那副图案便会再次显现出来，仿佛是修炼了数十年一般。

对于这种奇异的光怪陆离楚御已经免疫，不过脸上仍是泛起一丝喜色。

“过目不忘！”

“嘿嘿，没想到我楚御也能够拥有今日这般的神奇天资，恐怕不仅仅是过目不忘，练身体都记忆，博闻强记，蕴武楼果然让我不虚此行。”

楚御嘴角噙出一抹笑意，望着蕴武楼二层数千武学，眼瞳放光，如同是望着数之不尽的宝藏一般。

“推演，修炼。”

楚御盘膝坐下，随手拿起另一部功法，一目十行般扫过。

如方才一般，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在心头闪现。楚御博闻强记，又是片刻时间，将这部武学再次记忆，推演出来。

一本，又一本。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楚御的身边已经堆了二十余部武学典籍，这些武学典籍都是一品武学，有些事残本，有些上边记载着楚族强者对于武学的点评。

但不管是完整的武学，还是一些残卷，全部被楚御推演出来，身体随心，将其全数补全，映入了脑海的大星之中。

呼…

楚御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似乎品味了一番，他正准备拿起新的武学典籍，却不想，一个身影站在了自己的身旁，打断了楚御的推演。

楚御眉头一皱，他起身一望，却见楚威随后也跟了进来。

楚威似乎是爬了狗洞，浑身脏不拉几的，肮脏不堪。

“有事？”

楚御神色不愉，三日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这蕴武楼二层足有数千典籍，他可不想耽误在其他地方，毕竟，楚威刁难在前，楚御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楚鸿少爷，让你去见他！”

楚威手按在楚御的肩膀上，低声吩咐道。

蕴武楼可不比别的地方，这般重要所在，是绝对禁止任何人惹事生非的，就算是喧哗也不行。哪怕在外面打得头破血流，生死大仇。进了蕴武楼，也必需得安安静静的装孙子。

规矩！

大族，豪族立族之本。

更重要的是，门口守着的那老者和一众只听族长吩咐的守卫可不管你是旁系分支还是嫡系子弟，得罪了那个深不可测的老者恐怕想要再入蕴武楼根本不可能，断绝了武道传承，就算是楚族嫡系也不敢在蕴武楼胆大包天！

何况，楚御方才发威，的确是在楚威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毕竟，楚威就连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一条随时都要被楚族放逐的咸鱼竟然翻了身，平日里任自己欺压也不敢还手的废物能够踩着自己大哥楚未脸面，那种奇特的感受让楚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愤恨。

但是…

楚威嘴角冷笑。

楚御，你的好运到头了。

近日来偌大楚族小道消息飞扬，而楚鸿与楚御的过节，他自然知晓。

在楚威眼中，楚鸿是高高在上的嫡系，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不是自己或是楚御能够反抗的。

九步踏入蕴武楼又如何？

在楚族嫡系的天之骄子面前也一样连坨狗屎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