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来了

“去。”吴柏玉对着乔鹿儿的背影啐一口。

刘子斌走过来来了，站在她面前，他其实不丑，就算丑，丑人也有丑人的好，温柔、听话。

“你来干嘛？”

“吴柏玉！”刘子斌怔怔看着她。

“什么事情，人家女生在说话，你莽莽撞撞撞进来干嘛，看把人家乔鹿儿都吓走了。”吴柏玉嗔怪道。

“我……”刘子斌小心翼翼的看着吴柏玉的脸。

“刘子斌你可以走了，我现在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哦。”刘子斌老实地走开去。

“真的走了，傻瓜。”吴柏玉看着刘子斌的背影子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嗔怪。

这当儿，妖娆的金梅妮从校门口走进来。这个全校最狐媚的女生。她一个星期换一个男友，仗着自己一副天生好皮囊到处挑战女生的另一半，谁谈恋爱了她就去抢谁的男朋友。全校的男生几乎一三分之一都成为过她的男友。不过，幸好她只要陪她玩几天，有的别人女朋友还没有发觉她又给人家还回来了。

刘子斌也差点中枪，吴柏玉发觉了几乎要找她拼命，她怯了，赶紧退货给人家，笑嘻嘻的，吴柏玉才善罢甘休。刘子斌和吴柏玉之间从头到尾都是他追人家，这一次他虽然舍不得丢掉被人追得新感觉呢，金梅妮对他兴趣却早过去了，她对人说：“他其实很帅，是我欣赏的那种气质，可惜就太老实了。”　　太老实的金梅妮不喜欢。她喜欢坏坏的男生，能和她一齐使坏。很多男性都中过她的枪，受一点小伤，不痛不痒的人家也不记恨，这是金梅妮长期不败的原因，因而也有重复做他男朋友的，先几天她厌烦了换掉，过几天新鲜了又和好，反正别人好玩她也觉得乐，游戏在这样游戏中乐此不疲。

金梅妮看见吴柏玉，她嘻嘻一笑：“呆这儿有事？”吴柏玉也不恨她，谁叫她不喜欢刘子斌，如果喜欢那么结果就不同了。

“吴柏玉，我看见我们班长熊小鱼出院回校了。”

吴柏玉随口说：“不奇怪，他那天伤得并不重。”

“觉不觉得他变了些。”金梅妮问。“以前只觉得他帅气，现在头上会多了一条疤痕，脸上漠漠酷酷的，好勾人。”

吴柏玉心中含笑：“追啊！谁还不是你碟中的菜。”

“下个星期吧，这个星期的还没有打发走。”金梅妮得意的说。

吴柏玉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就凭你也想和閏怡琦争，熊小鱼心里根本都没有你。但是，她口中依然说：“那我提前庆祝一下哈，你的新男友。”

“那倒不一定，后面还排着几个呢！”这句话吴柏玉相信一半，前一半呢金梅妮有这个魅力，后一半呢熊小鱼根本就不鸟金梅妮。

“金梅妮。卫门有人找你。”一个声音喊。

才从外面回校，就有人来找她，一拨一拨没完没了。

“额，来了。”金梅妮兴奋尖叫，又回头对吴柏玉说：“我先走了，拜拜。”蝴蝶一样翩翩飞走了。

熊小鱼从操场进到教室，一直没有看见閠怡琦。閏怡琦去了哪里，仿佛是一个谜。他微微怡皱眉，伤口撕扯有些痛。他的怨恨变成了痛。閏怡琦，他哼哼的想着一个名字。

“刘子斌。”他叫道。

刘子斌从外面走廊马上进来了，他和熊小鱼关系最好，他问：“班长，什么事情？”

“閏怡琦，看见没有？”

“没有，我去‘人事部‘打听来着。”刘子斌嘻嘻哈哈的走了。到下午，刘子斌告诉熊小鱼：“去隔壁美术院校跟一个叫苏卡的学画画。那个苏卡有个哥哥叫苏里基，来校了，閏怡琦这二天大概和他们兄妹在一起。”

“什么？苏卡？你认识吗？”熊小鱼见过苏卡一二面，不算认识也不陌生，此时他故意这样问到苏卡，其实更想问她哥哥苏里基，只是他太好面子，不肯轻易说出来罢了，但是他心情已经极其不好了。

“美术院校的人不认识啦。”

刘子斌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样子让熊小鱼更有几分不快。他说：“好吧，就这样，谢谢你刘子斌。”

“谢啥，班长，我从来都是你的兵。”刘子斌嘻嘻笑着，门边立着一个人，刘子斌回头一看，是吴柏玉，只是一个眼神，他就乖乖走了。熊小鱼摇摇头，自己一个人急急走出校园往隔壁美术院校走去。走到美院校门口，正是午饭时间，来来往往都是花花绿绿的男女学生，他忽然后悔忘记问清楚那个苏卡是哪个班了？就是进去也是茫然一遍，无奈之下他只好站在院校门口等着閏怡琦出来。

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校门旁，熊小鱼心中一紧，感觉閠怡琦会从车上下来一样，他炯炯地盯着这辆车，车门打开了，令熊小鱼悲哀的是閠怡琦果然从车门姗姗而下，对着车里面的人挥挥手，那辆轿车便开走了。

“熊小鱼，你怎么了。”閏怡琦车上下来一眼看见校门前站着熊小鱼，额角上醒目地包扎着白色纱布，吃了一惊。疾步走到他身边，她想伸手摸一摸他的额头，忧心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伤到头，严不严重？”

熊小鱼伸手一挡閏怡琦手臂：“现在才发现，都二天了。”又问：“刚才是谁的车？你去了哪里？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似的。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你叫我回答哪一个？”閠怡琦嗔怪道。

熊小鱼冷冷地说：“那就一个一个回答。”

“熊小鱼，你说话怪怪，尽是酸菜味！”閏怡琦也有点生气了。不过她还是担心他的伤：“熊小鱼，你的额角？”

“这个不要你管，我问你谁是苏里基？”

“我是！”　刚才辆白色轿车停在他们身边，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生，头发乌黑油亮，一双深眸锐利如剑。

“怡琦。”他喊。“怎么了？”那个男生走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熊小鱼。原来苏里基开车不远，忽然觉着了什么，就又返回车开来。熊小鱼也傲然地看着苏里基。

“熊小鱼吧！”苏里基嘴角微微裂出一丝淡漠的笑意：“怡琦和我提起过你。”

“那很感谢你们一起记住我。”熊小鱼冷哼一声，对閠怡琦厌憎看一眼，大步迈开，走了。

苏里基看着熊小鱼的背影，有一种胜利者的微笑浮上他脸。

“怡琦明天我再过来教你学画。”苏里基声音很高，说给熊小鱼听。

閏怡琦点点头：“我先走了。”

“熊小鱼！”她追过去。熊小鱼走得太快，閠怡琦几乎追不上，一直追到他们学校閠怡琦才扯住熊小鱼。

“别理我，你有人恩宠。”

“恩宠？”閏怡琦咯咯笑起来：“怎么那么小气，我认识他不过二天，他是苏卡的哥哥。而且我和苏卡在一起也不过是学画画。”

“认识二天？才二天呐，啧啧，语气多亲热，怡琦怡琦的叫，连姓都省了。”熊小鱼越说越气：“那么多老师，凭什么你跟他学。”

“我不是跟他学，是跟他妹妹学，她妹妹在这个学校好吧。他都毕业一年了，打算跳槽另外找工作，所以趁闲来看看他妹妹。就这样，很简单，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复杂。”

熊小鱼昂头静默一会，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一转身，稳稳站在那里加重语气说：“閏怡琦，你听清楚了，我从来都不赞同你学画。你不知道吗？以前是，现在更是。”

閠怡琦也很生气，大声说：“熊小鱼，你太霸道了，我已经为你放弃过学画了，现在只是业余学一学你也干涉。”

“是，我是干涉，因为不喜欢你学画画！”

“为什么不能画画？”

“不为什么。我就不喜欢，也不喜欢画画的人。”两人一下僵在那里都不愿意让步。

閠怡琦说：“我知道，你对学画的人有偏见，真是封建残余力量在生怪。熊小鱼，你应该后退三千年，和老古董们一个朝代。”

“学和不学你看着办吧。”熊小鱼也不再争辩，甩开步子走了。

閠怡琦气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

教室里高阳风和华郎逸在高谈阔论。当然，大多时候是高阳风在滔滔不绝发表阔论，华郎逸只是他平庸的听客。

华郎逸也没听他说多少，他大多时候看着窗户外面，他看见熊小鱼和閠怡琦在楼下情绪激动地争论什么。后来熊小鱼愤愤走了，閠怡琦怔在那里发呆。等他再望去时，閠怡琦已经走了，华郎逸若有所失：他想不出他们争论了什么，他们是一对热恋着的人，争论了什么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他怜惜她，禁也禁不住的怜惜和爱意，深深埋在心底吧，再深一点——这一辈子也许只能静静埋着，一点发芽绽放的机会也没有，即使那么艳媚的春天来临，他顶多也只能做一棵平淡无奇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