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就是个坑

一听这姑娘的口气是打算跟自己杠上。顾毅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怂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成心就成心吧，没事，我心态好，没脾气，刚才谢谢你哈。我叫顾毅，认识一下。”顾毅壮着胆子叨叨几句，却不敢正眼看人家姑娘。

“你叫什么？”“顾毅。顾毅的顾，顾毅的毅，哈哈，实际上是…”“缘分呐！”姑娘突然放肆到爽朗的大笑起来。小拳头还忍不住心里的欢愉，一个劲捶打着顾毅的肩膀，嘴巴更是合不住的叨叨，“我叫程欣，程欣的程，程欣的欣。你是故意，我是成心。咱俩都不是好东西。哈哈。”

“程欣？哪位叫…哦，程欣，帮忙把大家的身份证收一下，到屋里集中复印，每人两份，反正面啊。”两人的嘻哈没引起一干人等的注意，而从走廊另一头过来的一位挂着工作证的人喊到程欣的名字时，走廊里所有的眼睛都甩了过来。

所有人都诧异了，当然也包括程欣。“为什么是我？”“因为就你一个女生过来。给，登记签字，本子，盒子，仔细点，别把大家身份证弄丢了，开始吧。”工作人员低着头跟程欣交代完，刚要往回走，就被毛寸头喊住。

“身份证复印件我们可以自己准备的，现在才开始复印，这么多人得弄到什么时候啊，你们又不提供免费午餐，耍我们呐。再说了…”“再说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工作人员依旧低着头，自始至终没正眼瞧这些人。

“我跟你一块吧。”顾毅接过程欣手里被塞过来的盒子，撇过头看向已经走远的工作人员，和那条即可安静下来的走廊。两个人配合的很流畅，把面试的人按照队列的顺序分成几批，然后依次转交那边面试。

面试的房间在另一侧走廊，等他俩过去的时候，走廊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虽然是单独面试，可面试官还是让他们两个一同坐了进去。坐下之前，程欣将自己以及顾毅几个人的身份证和复印件交给了面试官。眼看着他很谨慎的将这些东西锁了起来。

“给，这里签个字，”面试官笑容可掬的看着两人。“这怎么还要押金呐？现在，到哪家公司面试…”两人刚坐下，面试官就推过来一本收据，直接把两人看愣了。“如果有更好的平台，我们绝不干涉你们的职业规划和发展。”“行啦行啦，说这些有什么用，骗小孩去吧，身份证还我。”程欣不耐烦得甩身站了起来。

“别激动，听人家说完。”顾毅想拉程欣坐下，可也是有心无力。虽然他看到这一幕之后不像程欣这般反应剧烈，可心头也是咯噔一下。“交了押金，签了字，身份证就还你。”面试官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不温不火。

“你们这属于欺诈，我可以去告你们。”“那你知道我们这次是在给哪家公司招聘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简章上的内容只是个引子。”面试官坐正身姿，坚定的看向两人。

“我们这次代理的客户是一家５００强企业，不是国内，而是国际。如果你认为我们的这种行为违法，可以直接和这位律师联系，我们的律师。”一张名片被推到了程欣面前，而面试官的眼神却看向了顾毅。

“一个人二百，一百个人才两万，我们会差这么几个小钱？再说，今天来得有一百个人么？就算有，我们的入职名额也是百里挑一。而这，也只是第一步。自己想。”

程欣把律师的名片对折后弹了回去，刚要开口，又被面试官堵了回去，“用能力说话，其他都是虚的。好了，给你们说得已经够多的了。交押金，签字，身份证拿回，然后去那里取资料。”

“卑鄙。真卑鄙。”“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姑娘。就像所有的战争最终都结束于陆军一样。”程欣顺着面试官手指的方向撇过一眼，看到给他们准备好的一摞摞整齐的传单从隔间提了出来，顿时有种被侮辱了智商的愤怒。

“那如果我们超额完成了呢？有没有奖励啊。”顾毅也猜到了，这些人是要让他们下去散发传单，如果正常发放，不去扔到垃圾箱或是私藏起来，那这押金就会被退回。这活，他干得不止一两次了，所以门清。

可他这话一出，着实惊掉了程欣的下巴，小眼睛瞪出两倍大，“诶，你是故意犯傻逗我开心吗？”“哦？你是成心装出这样一副没干过事业的样子么？”“晕，彻底晕了，今天黄历上是不是应该写着不宜出行啊，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么奇葩的人？”“缘分呐！你成心，我故意，多搭调啊，哈哈。”

出了大楼，两人坐公交来到一个城市边缘的小区，这里的建筑有些乱，不但有民居，更有小型加工场，纵横交错，此起彼伏。

取传单的时候，两人被告知，传单的数量和小区的住户数量是相对应的，具体负责哪个小区是抓阄决定的，结果程欣有幸抓到了这个小区。这个随处都可以看到一个个红色圆圈套在一个个红色拆字上的小区。

程欣与顾毅不同，她出生在这个城市，生长在这个城市，所以她知道，这个小区的传单最难发，也知道，自己那二百块钱押金是拿不回来了，她被骗了。

而当顾毅注意到她失望的表情时，丝毫没有犹豫的抽走了她手里捏的那张写着这个小区的纸条，而后很大胆也很出乎意料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再抓一次，说这个算他的。

看着顾毅傻乎乎的样子，程欣也乐了，于是便没有再去抓，而是要了和这个小区比邻的另一个小区的传单，她要和顾毅一起，用她的话说就是，我不想欠你的。

“开始吧，他们不是说还会有人会在暗处观察我们么？你说，会不会是这里的一些住户，他们长期有联系。要观察这么一大片，这个住户应该在高层，所以…”顾毅下车后，跟路边的水果摊讨来几个方便袋，取出一些传单卷起来放到里边，这样一张一张发得时候不累手。

程欣漫不经心的听着顾毅在那里唠叨，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傻了吧唧的跟他一起过来。想想不就二百块钱么，卖不了房子买不了车，就连吃顿好的都不够。发了一会儿，程欣不耐烦地看过顾毅一眼，心里便嘀咕起来，我是脑子抽筋了，还是被他感动了？都不对。这人傻里傻气的，又是农村上来的，就算自己审美有问题，也不至于离谱到这样。

程欣越想越来气，实在气不过，直接把手里的传单往路边的台阶上一扔，“诶，顾毅，别忙活了，散伙吧，我们被骗了，这事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坑，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