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廖父推心方峙禹

过年的前一天，婧瑢把这批棉服亲自交到了荣霈楚的手上，每一件的都非常的厚实，士兵穿上也是非常的保暖。

“这些日子可是辛苦婧瑢小姐了，谢谢！”荣霈楚非常感谢。

“司令客气了，应该做的！”婧瑢的笑非常好看。

“明天就过年了，婧瑢小姐有什么安排？”荣霈楚问道。

“我父亲从北京回来了，方副局长邀请我们一家去他家守岁！”婧瑢说道。

荣霈楚听了很兴奋，　“令尊回来了，我的登门拜访啊！”

“我父亲还说他要登门拜访司令，怎能让司令过来！”婧瑢笑了。

“令尊是长辈又是学者，我拜访长辈才是应该的，这样，大年初一，我亲自登门！”荣霈楚特别的兴奋。

“好！”婧瑢也是在不能拒绝。

过年了，鞭炮声在海伦城的大街小巷响起，尽管去年一年直奉大战让好多人家没了男丁，但是家家户户依旧是有着自己的热闹。

一大早，海伦的军队有一个团的士兵照着阵亡将士的名单前往他们的家里去送猪肉和钱粮，婧瑢从街上买东西回来就看见这一幕，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

这些东西对于婧瑢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对于这些没了男人的家庭来说却可以解决很长一段时间的口粮，真是又感动又悲伤。

“我看见那些士兵再发猪肉！”婧瑢回来就说了一句。

靖麟对着镜子再试自己的新衣服，“这是司令下的命令，之前在黑河的时候也是一样，这到了海伦是第一次！”靖麟看着自己这精神的样子，一脸的兴奋。

“这阵亡的士兵不在少数，这可是很大的一笔开支啊！”婧瑢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橘子。

“来海伦的时候，吴督军给了五万的安家费，司令没怎么用，就留着过年置办这些东西，还有平日里给的一些奖赏，也都留下了！”靖麟坐到了婧瑢身边。

“他真的和别的军阀不一样！”婧瑢露出了一丝微笑。

“司令也是穷苦出身，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了，也深知老百姓不容易，并没有像某些人那样横征暴敛，鱼肉百姓，这一点做的还是很好的！”靖麟拿起了苹果，吃的非常开心。

“他的日子的虽然不思很奢华，但是也挺富裕的，钱哪来的？”婧瑢又问了一句。

“他有生意，煤矿，马场，林场，药材，好多都有股份！”靖麟拿起了报纸。

婧瑢点了点头。

“爸，您换身衣服，我们该去方家了！”廖靖麒从楼上下来，他换了一身新西装。

老爷子穿着传统的长袍马褂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着书，“给你方伯父带的礼品都备齐了吗？”廖释怀五十多岁，有着不多的白头发，三七分的发式，非常的精神。

“等备好了，车也备好了，我们出发吧，今晚方伯父肯定会拉着您下棋喝茶，我给您准备了一个非常柔软的大垫子，还有这手炉，炭火烧的很旺，您的手一直都会是暖的。”廖靖麒把手炉递给了廖释怀。

“我们走吧！”廖释怀直接起身，婧瑢过来给他穿上了外套。

“老爷，荣司令送东西来了！”崔叔拿着东西进来了。

婧瑢过去接东西。

“这是荣司令的管家何叔送来的！”崔叔说了一句。

婧瑢打开一看，是牡丹江镜泊湖的鱼，整整一筐，每一条个头都非常的大。

“这鱼不错，明天做西湖醋鱼和宋嫂鱼羹招待荣司令！”老爷子说道。

“我知道了！”廖靖麒点了点头。

方家，方峙禹和方孟霆做了精心的准备，方孟霆终于脱下了那身警服，换上了西装。

“惊天晚上我就和你廖叔父说，把你和婧瑢的事情定下来，了了你的心愿，我这也放心了！”方峙禹看着自己的儿子。

“爸，我不想在干了，我想出去上学，我想带着婧瑢一起出去！”方孟霆说道。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你穿上了这身衣服，你就老老实实继续干，婧瑢刚从国外回来，不可能再出去，你也不小了，还上什么学，家里的生意需要你以后的关系来帮忙照看，早一点把你和婧瑢的事情办了，比什么都强，以后咱们两家强强联合，在这黑龙江还怕什么！”方峙禹最不愿意听得就是方孟霆说这样的话。

“爸，我一小就喜欢婧瑢，我也是真心想娶她做我一辈子的女人，你别这么功利行吗？弄得我们好像要霸占人家的家产一样，人家还有两个儿子呢！”方孟霆非常的不屑。

“那兄弟俩的东西不是咱们的，可是婧瑢的手里的生意是她自己的，她嫁给了你那就是咱么家的了，这还不清楚吗！”方峙禹继续说道。

“爸，你以后能不这样吗，我娶得是妻子，您要的是儿媳妇，能不这么明显的和金钱扯上关系吗！”方孟霆越听越不愿意。

“咱们也不是强娶，你和婧瑢有感情，门当户对的，结了婚不也得说这些事情吗！”方峙禹这是典型的商人思维。

“我不跟你说了，一会儿廖叔父婧瑢他们来了，我希望您别把您自己的目的说的这么明显！”方孟霆去了厨房查看给婧瑢准备的食物。

“你这孩子，我这都是为你好，为了咱们家好！”方峙禹非常不待见自己的儿子这幅表情。

车停了下来，廖靖麒打开车门扶着自己的父亲下车，婧瑢跟在后面挽着父亲的胳膊进了屋。

“释怀，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方峙禹非常热情的去握廖释怀的手。

“我在北京也是一样想念兄长！”廖释怀也是非常的客气。

“我这给你准备了上好的武夷山的茶，今天过年了，咱们两个一起品茗下棋，痛痛快快的杀几盘如何！”方峙禹说道。

“那是自然，我这手都痒了，就等着这一天呢！”廖释怀陪着笑脸。

“晚辈给叔父请安！”方孟霆过来行礼。

“孟霆做了官，已经完全没有小时候的书卷气了！”廖释怀摇摇头。

方孟霆笑着不说话。

“释怀，过来坐！”方峙禹给廖释怀让座。

廖释怀这边刚一坐下，方峙禹就拿出了雪茄准备给廖释怀点上。

“最近这段日子我这气管有些不舒服，这烟也就戒了，不抽了！”廖释怀摆了摆手。

方峙禹就把烟放下了。

“都坐都坐，到了这就是到了自己的家，咱们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方峙禹招呼着婧瑢他们。

廖释怀听见一家人这几个字有些不太舒服。

“小妹，这是给你准备的柿饼，在外面冻了好久，昨天拿到屋子里的，你尝尝很甜的！”方孟霆对待婧瑢非常的热情。

“谢谢孟霆哥！”接过了柿饼，尝了一个非常的好吃。

“你最近胃病又犯了，少吃一些这么凉的东西！”廖靖麒提醒着婧瑢。

婧瑢点点头。

“小妹的胃病又犯了，可曾吃药吗？”方孟霆问了一句。

“不严重，也没有吃药，药有不是糖，吃多了有毒！”婧瑢说道。

“该吃的还得吃，你这胃病也是老毛病了，千万不能大意！”方孟霆说道。

“谢谢孟霆哥的关心！”廖婧瑢点头表示接受。

“释怀，我准备了好菜好酒，一回咱们兄弟好好地喝点！”方峙禹说道。

廖释怀点了点头。

晚饭期间，方孟霆在院子里放了好多的烟花，一时间照亮了海伦城的夜空，也引来了好多孩子们的观看，他们围在方家豪宅的外面大声欢呼着这漫天的烟花。

“这是谁家的烟花，挺漂亮的！”荣霈楚在院子了也看见了。

“这是方家的烟花，他们准备了好多，婧瑢小姐喜欢，是放给她看的！”何叔说了一句。

“婧瑢小姐喜欢烟花，我知道了！”何叔非常懂得荣霈楚的心思，这些都是他打听到的。

“也不知婧瑢小姐在方家吃的好不好，她最近身子又不舒服，我让你准备的膏药你备了吗？”荣霈楚问道。

“一样不差，都备好了，司令明天就可以送给婧瑢小姐了！”何叔非常的周到。

“她还喜欢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你打听打了吗？”荣霈楚继续问道。

“合欢！”何叔简直是太到位了。

“合欢花！”荣霈楚重复了一句。

“开花之后非常的漂亮，而且寓意也好，夫妻相和，恩爱长久！”何叔继续说道。

“可是海伦的气候恐怕这合欢不太好养活！”荣霈楚有些担心。

“我们可以从奉天挪一些过来，请专业的花匠过来伺候，话说回来，司令，草木有灵，浸了人的相思和愿望不仅可以活，并且还能一直旺盛的生长，地久天长！”何叔的话说的非常有深意。

荣霈楚听了之后非常的高兴。

“来年开春，我让佳林到奉天去带几颗合欢回来。还有，后院那几间屋子你收拾出来，把屋前的那块地好好地弄弄，合欢来了就栽在那里，留两颗等婧瑢婧瑢小姐进了门再种上！”荣霈楚非常的有自信。

“司令，请容我再说几句！”何叔说道。

“你说！”荣霈楚说道。

“如今您和婧瑢小姐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先不着急做这些，等有了眉目再做才是恰到好处，如今他们家的老爷子回来了，这个才是您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何叔提醒了荣霈楚。

荣霈楚恍然大悟，“你说得对，老爷子是个教书的，寻常的那些金银钱财他未必看得上，我准备了十几味泡药酒的药材，你说还需要准备什么？”

“读书人，自然是要和学问有关，您不是在海伦开办了新的学校吗，可以让他担任校长。还有大帅不是在筹办东北大学吗，需要教授，你可以向大帅推荐，拿到了一纸聘书，知道您不是个粗俗的匹夫，自然也就会对您另眼相看的！”何叔这句话又说道了点子上。

“老何你办事太漂亮了！”荣霈楚眉开眼笑。

方家的也吃完了，婧瑢在弹钢琴，方孟霆他们在聊天说话，方峙禹和廖释怀在一旁下棋。

“释怀，婧瑢去法国这些年听说叫了一个法国男朋友！”方峙禹明知故问。

“文姬的事情我没怎么问过，那个法国的男朋友我也只是听说了而已，是喜欢不喜欢还是分开复合，我都没有问过！”廖释怀非常的淡然。

方峙禹一听有些不可思议。

“文姬也不小了，自己的事情也能自己做主，我这个做父亲的强行干涉只会适得其反！”廖释怀细细的品着茶。

“文姬可是个女孩子，这女孩子的清白难道你也不关心吗？”方峙禹问道。

“女孩子真正的清白不在自己身子上，而在于自己的内心！”廖释怀把玩着手里的核桃。

“这观点真是惊世骇俗！”方峙禹摇了摇头。

“我们家的文姬一小就是这样，我从来不扼杀她的天性，也不阻拦她要做的事情，去法国，是做生意还是读书做生意都顺着她的心意！”廖释怀继续说道。

“你养了个好女儿，那么漂亮有那么出色，你知道吗，外面的人多怎么评价你的女儿？”方峙禹问道。

廖释怀不说话。

“关东第一美人！”方峙禹很是兴奋。

“美人在骨不在皮，更何况，关东这么大的地方，有多少女人，怎么就是‘第一美人’了？”廖释怀反问了一句。

“释怀，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父亲，别人家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儿，那得天天看着祈祷千万别出事，你可倒好，就像放羊一样放养！”方峙禹摇摇头。

“中国的女人受了上千年的压迫，已经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到底需要什么，这才造成了那么多的悲剧，每一个女人在这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旦最基本的人性都被泯灭了，那还谈什么自由？”廖释怀说道。

方峙禹不说话。

“文姬以后什么样，都是她自己选择，我这个做父亲的会看护她，但是绝对不会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廖释怀说道。

“释怀，今天我也想开门见山和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家的孟霆一小就喜欢你们家婧瑢，这孩子已经和我说了好几次了，他们都不小了，他想娶婧瑢为妻，我今天也正式给我们家孟霆提亲！”方峙禹说的很直接。

廖释怀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核桃。

方峙禹看着廖释怀。

“我刚才说的你也听见了，文姬需要什么样的男人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的婚姻要她自己来选，孟霆是不是她的最终归宿，我不能替她做主，如果孟霆真的有心，那就自己去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这里没有用，我不会用这个来禁锢束缚她！”廖释怀说道非常云淡风轻。

方峙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兄，我们都是长辈，都希望孩子好，尊重他们的想法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呵护，好了，方兄，今天是大年夜，我们下棋喝茶！”廖释怀很快的就转移了话题。

方峙禹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