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世事云千变

这天，华锦歌正在房中小憩，自从有孕之后，她越来越嗜睡了。溶月突然急匆匆地进来。

“王妃，醒醒，醒醒。”

“什么事？”华锦歌不情愿地睁开双眼。

“宫中来人，说皇后传王妃入宫。”

“皇后传我入宫？”华锦歌诧异地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溶月摇摇头。

“王爷知道这件事吗？”

“王爷前两天出去办事，现在还没有回来。”

华锦歌在心中思索着，没有想到任何理由能让乔晴烟召她入宫。

皇宫和她上次来参加中秋宴时没什么两样，可是这里的已经没有能让她觉得亲切的人。

她跟随着宫中的侍女来到凤栖宫。

那侍女把她带到地方后就离开了，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她和乔晴烟。

“不知皇后召臣妾来是何事。”华锦歌恭恭敬敬地说。

乔晴烟看到她那张脸就觉得嫉恨，没好气地说：“本宫召你来，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

“皇后请讲。”

“你现在身为宸王妃，为何还要勾引皇上？”

“我没有。”

“没有？哼，像你这种狐媚子勾引男人不是你的专长吗？今天，我就让你这张让本宫厌恶的脸变成天下最丑陋的。来人。”一声令下，从屏风后面立刻涌出五个黑衣人。华锦歌进来时丝毫没有察觉，看来他们个个武功高强。

“你想干什么？”华锦歌不得不警惕起来。

“干什么？把她那张脸给我毁了。”黑衣人立刻向华锦歌逼来。

华锦歌拼劲全力，也只能和他们打个平手，还好她的轻功很好，不至于被捉住，可是她怀着孕，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而且一直在大殿内躲躲闪闪也不是办法，最后她一定会精疲力竭。她准备逃出去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把门给锁上了，华锦歌心想，这次是一定死定了，只能强撑着。

“我看你还能撑多久。”乔晴烟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打斗。

聂颀在御书房看折子时，一个娇艳的女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看门的小太监赶紧拦截。

“我要见皇上，你别拦着我。”

“佘贵人，皇上正在看折子，不让人打扰。”

“皇上，皇上。”

聂颀在里面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正好看折子也有些累了，就说道：“让她进来。”

“皇上。”佘贵人一看到聂颀，满脸的委屈，梨花带雨地道：“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聂颀把她拉如怀中：“朕为你做主，你说什么事。”

佘贵人停住哭声：“皇上，今天臣妾让贴身宫女宝儿帮忙梳洗时，发现她脸肿肿的，臣妾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是皇后让人给打的。皇上，你说皇后这不是欺负人吗，宝儿就是有什么不对，也得派人禀告臣妾一声才对呀。她不声不响地就这样打了臣妾的宫女，以后说不定还会打臣妾呢。”佘贵人说着又开始哭了。

“一个宫女而已，更何况她是皇后，教训一个宫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聂颀懒得管她们中间这些事，就想搪塞过去，可是佘贵人不依不饶。

“皇上，你刚才说要为臣妾做主的。”说着还一个劲地往聂颀的怀里钻。

“好好好。”自从那天后，聂颀再也没去过乔晴烟的寝宫，任由后宫里那些人对她冷嘲热讽。只听宫里的太监回禀说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今天趁着佘贵人的事情，便决定去看一看她如今是怎样的言行无状。

来到凤栖宫，看到小太监们慌慌张张地想要往里面跑，被他一声喝住：“干什么去？”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害怕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聂颀知道这宫里一定在发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便大步走进去。佘贵人一心想着看笑话，紧步跟随。

门从外面锁着，但能听到里面有打斗声，聂颀没打算立刻进去，只是站在外面听着，佘贵人很懂事地闭上嘴。

此时，华锦歌近乎筋疲力竭，可还在撑着，只是动作慢了许多，身上也已经被黑衣人的刀伤了好几处，鹅黄色的衣衫上一道道地血红长印，红色还在向外晕染。

“华锦歌，我真想看看皇上看到你那张娇美的脸蛋被划花后是什么样的表情，你说他会不会跟本宫一样觉得很恶心？”乔晴烟得意地看着华锦歌，仿佛她已经看到了聂颀看着华锦歌的脸时一脸厌恶的表情。

华锦歌倚着殿内的柱子，积蓄着自己的体力。

她已经没有力气躲避，只能听天由命了。

黑衣人的刀锋已经越来越近。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房间的门轰然倒地，聂颀风一般地进来把华锦歌护在自己的怀中，与此同时，从手中甩出几根银针，黑衣人顿时倒地，双眼已经被刺瞎，鲜血汩汩流出，华锦歌一阵恶心。

聂颀小心地抚着她的背，好让她的状况有所缓解，根本不去理会已经面无血色瘫软在地乔晴烟。

稍有缓和，华锦歌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道：“谢谢。”说完踉跄着走出大殿。

聂颀看着她瘦弱倔强的背影道：“不用谢，以后我会让你还的。”

华锦歌顿了一下，继续前行。

乔晴烟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连滚带爬地赶到聂颀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袍子，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拼命求饶：“你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啊。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向天发誓。”

聂颀高昂的头始终没有低下去看脚边那个求饶的美人，似乎是怕她那泪痕满满扭曲的脸脏了自己的眼，只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会原谅你，但是如果我知道还有人不死心想要伤害她，我会亲手把他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他一字一字地强调。

乔晴烟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虽然庆幸却仍然不甘心。

华锦歌回到王府，吓得下人们顿时失了分寸，溶月看到华锦歌伤成这样，也无措起来，想要扶着她，又不敢伸手，怕一不小心又弄疼了她。还好元峰比较稳重，打发下人找太医为她医治，可是被华锦歌阻止了。

“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如果王爷知道了，我拿你是问。”华锦歌知道元峰有能力让所有人都闭嘴。

“是。”元峰应声道。

“王妃，是谁把您伤成这样的？”溶月流着泪心疼地问。

“溶月，你先去帮王妃清理伤口，我去找些止血的药，不然这样下去会很危险。”元峰交代溶月。

“嗯。”溶月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元峰看着溶月把她扶进房间才匆忙离去。

人人都在慌张地忙着。

流风赶来时，看到元峰若有所思地看着华锦歌的背影，不仅觉得蹊跷，但也未多想，就进屋了。

流风和溶月帮华锦歌慢慢地把衣服脱下，疼地华锦歌倒吸一口冷气，两个人吓得不敢继续。

“我没事。”华锦歌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可满头的汗珠已经表明她忍的有多辛苦。

流风问：“我听说你进宫了，为何会受伤？”

溶月愤愤地道：“一定是皇后，是她找王妃进宫的，一定是她。”

流风听了，觉得溶月的话不无道理，聂颀喜欢华锦歌，这连她都看得出来，何况他的妻子乔晴烟。一个女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倾心他人，岂有不嫉恨之理？更何况还是这天下至尊的天子，只要她乔晴烟稍有不甚，很可能就丢了皇后的位子，利欲熏心加上女人天生的嫉妒的特质，华锦歌今天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华锦歌不置可否。

“我会替你除了她。”流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话，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受到丝毫的影响，可是这句轻描淡写般的话已经吓得溶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她。

流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当，改口道：“如果我能的话。”

溶月这才缓过神，也接话道：“我也想这样做。”她轻轻揭开已经被血液粘在华锦歌身上的衣服，看到长长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又忍不住掉眼泪，一滴泪恰好落在伤口上，疼得华锦歌再次倒吸一口气，溶月就更加手忙脚乱了。

流风只好说道：“你先去准备一些热水吧，等一会我给王妃擦擦身子，这里你就不用帮忙了。”

溶月知道自己在这什么也帮不了，只能不舍地离开。

“以后在她面前不要说那些话，她胆子小。”

“你倒是挺心疼她。”

“她待我好。”

流风看着她微微弯起的嘴角，不觉停住了手下的动作，这样一个简单的女子，这样一个感恩的女子，付出那么多，却不一定能得到完美的结局，让人心疼，让人替她感到上苍的不公平。

聂颀把乔晴烟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为胜，乔为胜除了责怪自己管教不严，还不得不保证，以后绝对不发生同样的事情。可是聂颀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了结此事。

“她这样做不仅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说不定会使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聂颀夸大的口气乔为胜听得很明白，可是他是君他是臣，只能点头称是。

“如果华锦歌有什么事，你觉得聂冠辰会善罢甘休吗？他一定会奋起一击，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虽不会失败，但也没有取胜的把握，丞相，你说对吗？”

乔为胜连连点头：“是，臣一定会跟皇后说明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