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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花落春宵情易伤

第八章:花落春宵情易伤

书名:皇后娘娘要离宫作者名:玖柒柒本章字数:3709更新时间:2023-12-27 17:07:29

为什么父母要抛弃她?

为什么她要抢别人的馒头才能活下来?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连身后的人早就没了影都没发现。终于,她停下来,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脚也因为刚才的长跑抽了筋,她顾不上揉上一下,就把手中的馒头往嘴里送,一口接一口,直到嘴里塞得满满的才停下来。有多久没有这样大口吃东西她已经不记得了,刚才的种种委屈也顾不得了,她在乎的是此时此刻的幸福。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袭白色锦袍。华锦歌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就怔住了。

这是一张多么好看的脸啊,很好看很好看,她还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脸。这是一个孩子发自内心的赞美。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就是满头白发呢?

“啊!”华锦歌大叫一声,脚疼得更加厉害了。

那人蹲下来,握住华锦歌的脚。华锦歌看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与自己沾满泥泞又长满疮痂的脚极为不相称,想要缩回,却被他的大手又拉回去。他微笑着揉着她的脚,又拉了拉她小小的脚趾头,疼痛感就消失了。

华锦歌好奇又充满感激地笑的开了花。

“谢谢你。只是我该叫你大叔还是爷爷?”

那人开口道:“如果你对武功有兴趣的话,你还可以叫我师父。嗯,我喜欢这个称呼。”

“师父?”华锦歌年纪虽然很小,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扔掉馒头,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喊了声:“师父。”

“姑娘真是漂亮,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姑娘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呢。”身边的溶月端详着铜镜中的华锦歌。

华锦歌腼腆地低下了头,今天是她的大日子,一向不爱粉饰的她也是精心装扮一番,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诗: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便更加羞涩了。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丞相府。溶月满心欢喜地扶着华锦歌走出大门,盖头下的华锦歌满脸的羞涩,凤冠霞帔,夺目的艳。

乔为胜自是喜不自胜般的送出她,忙不迭地还要向来道贺的人回礼。

府门外门庭若市,长长的人龙舞动着欢快的步子,锣鼓齐鸣响彻整个洛城。只是这些热闹被那扇门阻隔在外,乔子清一个人寂寥地饮着酒,颓然的样子叫人心疼,可是谁顾得上呢?大家都在为门外那天大的喜事而欢呼雀跃。

皇上为了能让这次婚礼办得体面隆重,赐了聂冠辰一处府邸,并赐他为宸王。宸,向来是帝王的代称,可是他偏偏赐给他一个王爷,个中原由不言而喻。

聂冠辰一袭朱红喜袍长立书房,任聂冠卿怎么劝也不肯出去迎接新娘。

“你难道不想娶她?”聂冠卿急得围着他团团转,新娘子已经到了府门口了,新郎不出去迎接算是怎么回事?

“想。”

“那你为什么不去迎亲?”

“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娶她。”

“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方式是什么方式?不都是要娶亲,父皇赐婚有什么不对吗?”

聂冠辰只管站着,不再理他。

聂冠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道:“好,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去,反正她长得也不错,我也配得起她,我娶她为妻,将来让她喊你一声皇兄。”说完,就开始解聂冠辰身上的喜袍。

聂冠辰深知聂冠卿从小放荡不羁,而且喜欢貌美的女子,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出,心下一急,一拳打了出去,聂冠卿便被打出半丈远,他还未来得及发火,聂冠辰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没有按常规牵着红绸的另一端,而是抛开红绸,把华锦歌拦腰横抱,华锦歌险些叫出声,可是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能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得好快,是在紧张,兴奋?华锦歌不觉脸上又是一阵火烧般的女儿羞。

宾客们都被新郎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是跟着的嬷嬷反应机敏。

“新郎对新娘可是疼得紧啊,就连这几步路都不舍得让新娘走呢。”

在一系列的繁琐的礼节之后,华锦歌终于被送到了新房中。

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等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等到天黑的时候她就能看到他了,就能看到她的夫君了。盖头外依旧是热闹非凡,就连房间里的蜡烛也是不安分地噼里啪啦地爆个不停。她紧张,期待,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幻想过在大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没有一次猜准过。双手攥着喜袍,绞着,可是这一点都不能缓解她心中的紧张与不安,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了不吉利的事情,她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

终于,外面慢慢安静下来了,是客人都走了吗?那他是不是也要来揭开她的红盖头?心跳的速度更加快了,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可是,她等啊等,等得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还是没有来看他的新娘子。华锦歌的心从柔软的云端慢慢跌落,无底的深渊,冰凉的海底。

最初的那份忐忑终于变成了失望。

她起身,随手把本应该新郎揭下来的红盖头扔到了地上。

房间里到处的都是喜庆的颜色,床上大红色缎面的被子用金线绣着双喜和一对鸳鸯,褥子上洒着红枣花生桂圆和瓜子,床头挂着的大红缎床幔,窗户上贴的鎏金喜字,梳妆台上和窗边的桌子上都燃着大红鎏金的蜡烛。

原来婚房是这样的,她好奇又哀伤地打量这个房间,到处都是刺眼的红。

她慢慢起身,走到铜镜面前,定定地看着里面的美人,眼睛慢慢湿润,泪水最后终于决了堤。

新啼痕压旧啼痕。

肚子也是不适时宜地在咕咕叫着,她抓起桌子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填,像极了小时候刚刚得到食物的样子,只是心境已不似从前。以前能够得到这样好吃的食物应该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在她是这样的心酸,这样的难过,也是这样的委屈。

他还是不相信她,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看法,认为她是那样一个爱慕虚荣,贪恋权贵的人。

她打开窗,夜里的风有些凉。白天喜庆隆重的场合把月光下的景色显得更加凄凉。本是夜色无尘,月色横空,花影满庭的良辰美景,本是心心念念的洞房花烛夜,她看到的却是点点桃花飞雨,风扫残红,香阶乱拥,新婚之夜竟如此凄凉。

聂冠辰躺在书房里间的床上,没有一丝表情。也许他是在想她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很伤心?他这样做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可也许,他根本什么都没想。

他还是起身走向了她的住处——明秀居,这是他命名的,意为清明俊秀。

窗内的红烛已熄,她应该是睡了。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门上的纹理,像是抚摸的是她的脸颊。最终,他还是转身离开了。那背影看上去并不愉快,甚至是有些落寞。

华锦歌就在他身后,她以为他会想要进去看她一眼,可是她总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多想上前去抱住他,告诉他她想要他留下,陪她度过这个漫长的夜,她害怕那挨不明的更漏。可是脚步就是钉在了那里,任她努力也是不听使唤。

她是这样委屈。

他们又都是那样倔强的人。

“子清,是我,你开门。”乔为胜在外叩门。

乔子清置若罔闻,大口大口地喝着手中的酒。刚一天的时间,就已然苍老了许多。这一夜对他来说真是捱一刻似一年。

“子清,你再不开门,我就让人撞门了。”

乔子清微眯着狭长的眼,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起了身。

“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乔子清怒视着门槛外的乔为胜,偏偏是他,偏偏是自己的父亲伤他这样深。

“子清,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为父看着心疼。”

“心疼?呵,你会吗?”乔子清重重地撞开他,径自走了出去。

乔为胜命令手下的人道:“远远跟着,不许出任何差错。”他慨然长叹,略有忧心地看着乔子清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金碧辉煌,气宇轩昂的大殿。

乔为胜揖手道:“皇上,臣有一子尚未婚娶,臣斗胆借着三王爷的新婚之喜向皇上讨一道赏。”

乔为胜的心思皇上心知肚明,无非是想个哪位大臣联姻,他的女儿已经和太子成了婚,如果他的儿子再娶一位朝中要臣的千金,那他的势力势必如虎添翼,可是正是因为他在朝中的低位,他却不能直接拒绝,只能佯装好奇:“哦?丞相请讲。”

“臣想替儿子请一道赐婚的圣旨。”

聂冠辰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丞相还真是好福气,儿女的婚事全要父皇赐婚,不怕这样的荣耀晃了自个儿的眼吗?”

朝堂上每个人都知道聂冠辰的话中意,可是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一个站出来讲话的。

皇上道:“辰儿莫要这样说。不知道丞相之子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皇上,自古儿女成婚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知姚大人的女儿姚回雪适龄。”

皇上搭在龙椅上的手一紧,他可真会挑,要知道姚尚可是朝中要臣,他为人耿直,甚得帝心,且在朝中人脉较广,如果他们联姻,只怕之后的形势会更加难控制。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问姚尚的意见。

“不知道姚大人可有将爱女许给丞相之子的意愿?你只要如实禀报,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朕绝不勉强。”这话中话大家也都明了。

姚尚听皇上这样嘱咐,心中也没有了什么顾虑,说道:“恐怕小女与丞相之子不太合适。”

乔为胜眼看着这桩婚事就要泡汤了,就打圆场道:“姚大人此言差矣,这些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你一句不合适怎么能阻隔他们的姻缘呢?”

姚尚瞥了一眼乔为胜,道:“如果小女愿意,臣自然无异议,倘若小女不愿,我姚尚不会勉强她。”

“好。”皇上阻止了乔为胜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如果他们都愿意的话,这道圣旨朕一定下,但是如果不是你情我愿,朕可不会为难人的。今天就到这里,退朝吧。”说完起身离开,不给乔为胜进一步紧逼的机会。

下朝之后,姚尚不愿再看到乔为胜,快步离开。

聂冠辰和乔为胜对视片刻,也相继离开。

乔为胜没有从聂冠辰眼中看到他任何的情绪,这不应该是新婚之人应该有的情绪。

可是聂冠辰也没有从乔为胜眼中看到他洋洋得意的神情,他不是应该很得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吗?他不是应该为有这样一个刺杀他的好机会而庆幸吗?他的表现也不是应该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