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惊初见

她想：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男子，眉如剑锋上挑，目如星空般深邃，面似刀削般刚毅，紧抿着的嘴唇，薄厚适宜，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了真让人心旌荡漾。

他想：世间真有这般美妙女子，面若桃花胜三分，肤如凝脂内透红，轻颦浅笑娇无奈，清秀不妖艳，勾人不狐媚，顾盼生辉，失色了世间桃花自以为是的美丽。只这一眼，他竟然就有了娶妻当如此的想法。

“哎，你们两个抱够了没有啊。”旁边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有些酸酸地看着他们，心想，怎么不是我先发现的？

这时他们才回过神来。一抹羞红晕染在华锦歌的脸颊，她羞涩道：“多谢公子。”

那男子倒是很自然地笑笑：“以后要小心点，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

“啊！”华锦歌突然花容失色。

“怎么了？”两个人同时出声。

“我的酒葫芦。”说着转身去找。

“别找了，在这儿呢！你呀，只顾跟三哥眉目传情呢，还好我眼疾手快替你接住了，不然肯定得摔烂了。”

华锦歌脸上更加羞涩，连那白皙的耳朵都透着一股粉红，在斜阳的照射下，仿佛是透明的一般。有些凌乱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扬起，竟似一个仙子。她抬眼看了看白衣男子，他却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并不说话，华锦歌不觉有些愠怒，抢过葫芦，掉头就走。

“哎，别生气啊，我是开玩笑的。”

可是华锦歌并不理他。

“喂。”

聂冠辰上前一步拍拍聂冠卿的肩膀道：“别喊了，她是不会理你的。”

聂冠卿眉头一皱，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聂冠辰没有回答他的话，径自走进酒家，其实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理他，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奇特的感觉。

“她也许是有急事，对，一定是有急事，不然就凭我们两个往这一站，哪个女孩子会这么决绝地离开？三哥你说是不是？不过，她是有些与众不同，那相貌真的是只应天上有啊！”

聂冠辰无奈地笑笑，这个弟弟。

“能得你一夸，还真是不容易。”

“那是。不过三哥，你不觉得她真的是惊为天人吗？父……父亲的那些女人一个个还都算得上是美貌如花吧，可跟她一比，那相差远了去了。”

“注意你的言辞。”聂冠辰虽然也这样觉得，可是也不能说的这样直白，毕竟自己的母妃也是皇上的妃子。

“客官里面请。”眼尖的小二一看这两位不是寻常之人，立刻上前招呼。

“我们要一间最好的房间，顺便上些好酒好菜。”聂冠卿向他吩咐。

“二位楼上请。”

“刚才从你们这二楼掉下去的那个姑娘你认识吗？”聂冠辰询问道。

“从二楼？”小二一听，吓了一跳，“是不是一身白衣？”他紧张地问。

“对，就是她。”聂冠卿抢着回答。

“她没事吧？”小二忘了回答，只顾着关心她是不是没事。

“你这么紧张？你跟她很熟吗？”聂冠辰虽然只是询问，但是语气中透着一股威严。

小二长年累月与人打交道，听着这口气就知道她一定是没事，所以心里就舒了一口气，但还是不露声色地回答道：“她叫华锦歌，经常会来这里打酒，而且每年桃花节都会来这在窗边坐着看月湖那边的热闹，一坐就是一下午，然后才离开。我认识她已经有好几年了。”小二有些得意地说，虽然他知道的那点信息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他觉得这些消息都是从他这得到的，就觉得与其他人不一样。

“华锦歌。”聂冠辰喃喃低语，然后微微一笑。

“她家住哪里？是谁家的小姐？”聂冠卿一听小二认识她好几年了，就连忙问道。

小二哪里会知道她家住哪里，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来。

“你不是认识她好几年了吗？怎么连这点事都不知道？”聂冠卿有些不悦。

小二连忙解释：“她每次都是一个人，而且什么都没说过，不管怎么问她都是微微一笑，从不作答。所以小的也就无从得知。”

聂冠卿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就不知道，干嘛非说认识好几年了，让他好一顿失望。

“三哥，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聂冠辰只是品着杯中茶，若有所思，并不作答。

“我一定会查出来的。”没有得到聂冠辰的回答，聂冠卿自己笃定地说。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聂冠辰放下手中的杯子。

聂冠卿有些不情愿地放下这个话题，但是很快就将它暂时遗忘了。

“三哥，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那个老贼不死心。”

聂冠辰不置可否，玩味地转着手中的杯子。

聂冠卿看到自己的推测没有得到回答，有些着急。“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聂冠辰放下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聂冠卿，半晌才开口：“你呀，就是太心急。你说的话我也想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再想想，上次乔为胜刺杀我距离现在有多长时间？”

聂冠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三哥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离上次不出一个月啊。”

聂冠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仔细想想这次的刺杀和往常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聂冠卿思考了一会儿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有不同，以前那些刺客被擒住时一律服毒药自杀，而这次却是自刎。可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聂冠辰道：“历次刺杀，认为乃乔为胜所为的人不在少数，朝廷之上，也不乏参他之罪的官员，可是乔为胜的反应是什么？”

“只是否认啊？”聂冠卿似懂非懂地摇摇头。

“这就是了。乔为胜只否认却不多做辩解，因为他知道那些刺客训练有素，必定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所以料定我们并不能拿他怎么样。一般王公贵族为了保护自己，都会私下训练为自己拼死效忠的刺客，这些刺客与寻常刺客不同的是一旦被俘绝不苟活。那么多次的刺杀行动失败，刺客被俘之后都是服毒自杀，从无例外。既然服毒自杀是最稳妥的办法，他又为何多此一举，把服毒改为自刎？”

聂冠卿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三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乔为胜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除非……”

聂冠辰脸上浮现一丝疑惑。“除非什么？”

“除非那老贼的毒药用完了。哈哈哈哈。”

聂冠辰颔首一笑，继续品茶。

“乔为胜是个很狡猾的人，应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进行一次刺杀，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也有可能有其他人想杀我，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结果却来个暗度陈仓，最后又借着乔为胜和我不合的传闻，在暗地里进行了这一次的刺杀行动。他采取行动的时间刚好够乔为胜重振旗鼓，那样谁都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而乔为胜刚好背了这个黑锅。如果不是听到元峰传报说杀手被俘后全部自刎，我还真的想不到这一点。”

聂冠卿连连咋舌：“三哥，你说这人会是谁呢？”

聂冠辰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聂冠卿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去追问，在他的心中，三哥想的事情一定有他的理由。

“三哥，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个姑娘是谁吗？”聂冠卿又开始了刚才搁置一旁的话题。

华锦歌从城里回到卿烈谷时，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地褪去，她本想在木桥上呆上一会儿，等到脸颊的热度褪去之后再回去，可是她刚坐下，就被厉风给打断了。

“锦歌！”

“二师父。”华锦歌轻轻起身。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呢？如果不是我闻到了酒香，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喝呢？”厉风伸手接过酒葫芦。

华锦歌静静站在一边不做声。

闲云也从草屋走了出来，他看到华锦歌的表情与以往不一样，一丝担心便油然而生。她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人了，而且这是一个男人，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当初，把她领回来时，她还是刚到他腰的小姑娘，眨眼之间，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她跟着他习武，跟着厉风学习药理，短短几年，已经学有所成，到了外面也不至于不能保护自己。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她，所以一直不想让她离开山谷。只是，时间不由人，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该承受的还是要承受的。

“锦歌，今天打听到什么消息啊？”

本来还担心闲云会问她为什么不进屋，没想到他好像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她轻舒一口气，甜甜一笑道：“还是那个三皇子的事，他最近又被刺客盯上了，不过，像往常一样，他还是化险为夷。不过，听那些人说，这次的刺客很厉害，个个武功高强。师父，你说，那个三皇子的命怎么那么硬啊，这都多少次了，还是没事。”

“傻丫头，难道你希望他有事吗？”厉风问道。

华锦歌羞赧一笑道：“这倒不是。”

闲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注意两个人的说笑。华锦歌注意到了他的反常，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安然自若的师父怎么会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