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才叫幼稚

　　梁雨生接到郑源的电话后，匆匆赶回了Ｌ集团。　

　　“设计稿完了？”郑源的口气很急。

　　“没有。”梁雨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不是半个月后才交稿？”

　　“提前半个月服装上新。”

　　梁雨生正要说话时，郑源又说：“新一期的模特又要产生了，你的设计稿也必须快速完成。”

　　“嗯。”

　　“后天交，这期服装和国际影响力大大相关，你做完后，先交给我看看。”

　　“嗯。”

　　郑源缓缓吐出口气来。　

　　走出郑源办公室，在拐角处碰见了赵余。　

　　她本来装做没什么，从他面前离开。　

　　赵余见了她，叫住了她。

　　她转身冲他笑了笑。

　　“最期服装设计稿要赶快做出来。”赵余说道。　

　　“嗯。”

　　“后天同学聚会。你知道？”赵余咳了咳，言语竟有些不习惯。

　　“嗯。”

　　“你去不去。”他在内心想了下，问了出来。

　　梁雨生站了许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还没有想清楚到底去不去，惯性咬了下嘴唇，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回到办公室，毛英看到愁眉不展的梁雨生，忙走到她的面前，问她怎么了。

　　梁雨生摇了摇头，将桌子上的设计稿拿起来翻看。

　　“这一期服装设计稿似乎很急促。。。。。。”毛英抬头看着梁雨生说道。

　　梁雨生默默的听着下文。

　　毛英忽然不再说下去了。

　　不知何时，毛英走到她的面前，以至于愣出神的梁雨生被吓了一跳。

　　她像自来熟一般说道：“雨生，你胆子也太小了。”

　　梁雨生轻微笑了笑，没有回应。

　　转瞬毛英的眼睛不自觉的朝梁雨生手中的设计稿看去，她评价她设计的东西没有以往好。

　　这个话题，梁雨生很是敏感，抬头打量了她一番，：“你的看法呢？”

　　“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就是初心。”毛英凑到她的面前，微微笑着。

　　初心，毛英口中的初心是什么。

　　“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梁雨生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她俩胡天胡地谈论，竟然谈论到以前的事情。

　　“你以前也这么不爱说话。”毛英说道。 

　　梁雨生突然沉默了。她记得第一次见毛英时的情形。

　　大一下学期，她不顾一切的跑到赵余所在的店里找他，他当时不为所动介绍毛英是他的女朋友。

　　梁雨生准备说话的时候，郑源打电话要设计稿。这场对话也终止了。

　　梁雨生把设计稿交给郑源的时候，郑源皱眉盯了她的设计稿很长时间，搞得她的心忽上忽下。

　　“你认为你这份设计的突出点在哪？”郑源认真的问道。          

　　梁雨生思考了下，按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但无论言语多动听，在郑源看来这份设计都是不成立的。　

　　他说这次的设计缺少空灵性，缺少了她设计中难得的那份纯真。

　　梁雨生沉默，郑源说中了她的内心，她无从辩解。

　　这段时间她确实对设计提不起兴趣。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抱歉，我从新再做一份。”她轻声说道。

　　在梁雨生离开的时候，郑源说了一句和毛英相同的话：“初心。”

　　压抑了许久的心是否可以释放，梁雨生不知道，她只知道脑子很空，接下来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诺大的 Ｊ市，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一条街一条街，毫无目的的走着，她似乎感觉自己有精神分裂症，竟然觉得赵余在她面前晃动，笑话她笨的情形。

　　“梁雨生，这个春江花月夜你背了Ｎ年了，还是背不下来。”看着眼前脑子很笨的梁雨生，赵余头很是大，忍不住说了出来。

　　那时候，班主任梁欣提出“四人为组”单位背诵课文。而梁雨生这一组的组长人选是赵余。

　　“你看看咋们组就你一人没背下来。”赵余喋喋不休地再次指责，全然不顾梁雨生的面子。

　　一旁闲来无事的李号号也加入了起哄的行列：“就是，梁雨生，怎么辣么笨，瞧瞧我们季萌多聪明。”一边说着，一边朝旁边的季萌挤眉弄眼。

　　内心本就略带自卑的梁雨生，嘴上还在逞能说“幼稚。”

　　那时候的梁雨生，对什么事都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对于幼稚这两个字，也是受电视剧的影响。

　　男主人公嘲笑女主人就是这个听上去很文明的“幼稚”词汇。

　　此词一出，反而赵余慷慨激昂起来，这样的行为就好像抓住了梁雨生的弱点一般，反复嘲笑。

　　“梁雨生，你居然还知道幼稚这个词，真是不简单。”他的嘴角仍是笑意，但在梁雨生看来格外不舒服。

　　“梁雨生，你给说说我刚刚怎么幼稚了。”他盯着她，眼中满满都是趣味，仿佛料定嘴拙的梁雨生是说不出话来的。     

　　人的脾气一旦超出界限，收也收不住，她好像被他逼得无可奈何：“幼稚就是形容你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管别人闲事的人。”

　　赵余并没有因为梁雨生的话而动怒，而是很有趣味地继续反驳：“一，无所事事是说学习很差，没事干的人，二，一个连课文都背不下来的人才叫。。。。。。”他的分贝降低的很多：“才叫幼稚。”　

　　在旁听得李号号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忍不住拍案叫好。这场闲来无事的争辩一下成了他们组讨乐趣的焦点。　    

　　后来，赵余和梁雨生关系和解后，回忆此事时，他都会很“不要脸”的重复告诉她，青春嘛，幼稚点好，而她那时候幼稚这个词用的很棒。

　　那天，班级接到校董事会决定，以后的课间二十分钟休息出操事项改成了广播体操。

　　不喜欢运动的梁雨生，对于这件事的变动，全身心的忐忑，害怕四肢不协调的自己出错被别人笑话。

　　体育老师叫杨威。是一个微胖，脾气温和的青年男子。

　　上体育课，杨威语气温和问道：“上节课交了三组动作，都学会了？”

　　见无人说话。  

　　杨威说道：“来，大家站整齐了。做一遍给我看。”

　　杨威的体育课是最轻松的，就是玩游戏到下课。对于不喜欢运动的梁雨生来说也没好好上过体育，而这一次杨威教学的转变模式，令梁雨生压力很大。

　　内心所有的忐忑都是无济于事。最终最终她还是闹了笑话。

　　处于人群中的梁雨生见四周同学动作都不一致，本就紧张的心更加乱了方寸。

　　“你为什么不做？”

　　梁雨生在发愣，以至于听到这句话吓得叫了下，所有人注意力都看向了她。

　　她的头低的很低，羞涩占据了全部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