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踢”

第十七章　　　被“踢”

对于马青而言，６月１５日，是成就感满满的一天。在越城市物业管理办公室的会议室中，马青慷慨陈词，痛诉领地公馆“刁民”对小区业委会民主自治的阻挠。无论是越城市物业办的石信章主任，还是开元区住建局的滕科长，抑或是梅林街道物业办的陆正德主任，面对马青和杜岚两人“声泪俱下”的控诉，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尤其是杜岚，一个私营老板，也算是数千万的资产，居然在这几位领导面前声泪俱下，越城市物业办会议桌上的抽纸被她用了一盒半，都没有止住悲声。这是几位政府领导猝不及防的。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石信章主任安慰道：“杜总，别哭啦！你看你们又不是为自己的事情，还不是为了小区着想吗？用不着这么伤心。成立业委会的过程中，哪个小区没有几颗老鼠屎呢？”

“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这个是中国人都能明白的俗语从石信章主任嘴里说出来，并不意外，也并没有特别的含义。更何况，今天这个几级物业管理部门与一个小区业委会主任和秘书的沟通，也是基于一个朋友热心地电话推荐，希望石信章能指导领地公馆业委会做好工作。但马青却只是记住了“老鼠屎”这一称谓，而忘记了几级政府物业管理者的忠告，那就是，无论业委会要做什么，一定要记得，业主才是业委会必须团结的对象，而不是其他。站在业主的对立面，将会是业委会的灭顶之灾。石信章是第一次见到马青，因此对这个脸上始终端着职业化微笑的业委会主任还没有什么防备心理。只是，当石信章说出这句话之后，陆正德的心里笑了起来。因为，他明白石信章随口一句安慰的话，也许就是给自己留下的毒药。但此时，陆正德提醒石信章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好把同情的眼光投向了石信章。

四十多岁的石信章虽然不如陆正德那样谨小慎微，但毕竟在这个岗位上也已经七八年时间。对于见惯了各个小区复杂纷争的石信章而言，礼貌性地安慰并不为过。当然，除了被录音之外。

于是，６月１５日的傍晚，马青便自信满满地在“官方群”里骄傲地向所有人宣告：政府领导认为，投诉业委会的人是“老鼠屎”。而这一天跟政府领导们在一起的主要议题就是，如何防止“老鼠屎”对业委会工作的干扰。

马青不仅仅用文字在微信群里发表观点，甚至还不惜余力地安排人画出了“防老鼠屎”流程图，来向领地公馆业主们标榜，政府领导们是如何以专业经验教育马青来防“老鼠屎”的。马青，瞬间从一个女“总统”的形象，变成了受迫害的“少女”，端的是赢得了拥趸们在微信群里的安慰和鼓励。

“老鼠屎”是谁？自然是林红衣、暖昕、老段这三个居然敢站在最前沿反对马青的“散兵游勇”了。

老段在晚上看到这些带着政府权威的说辞后，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在去群里站了出来。他首先仍然贴出了前一天的声明，表示如果业主们对此事有疑问，大可以打电话给街道来证明真伪。然后，又对马青关于“老鼠屎”的说法表示了愤慨。在老段看来，政府部门的管理者，居然会说通过投诉来主张自己合法权利的业主是“老鼠屎”，简直是天方夜谭。暖昕也跟着表明了自己对业委会的质疑态度。

但，马青发出了录音，经过剪辑的录音：“杜总，你看你们又不是为自己的事情，还不是为了小区着想吗？用不着这么伤心。成立业委会的过程中，哪个小区没有几颗老鼠屎呢？”听到这个录音的“打手群”成员，就如同吸食了最纯粹的海洛因一样不能自控。当然，最具画面感的人，还是姚源锋。

假装是医生－绿夷３３－２（姚源锋）：报告主任！发现“老鼠屎”两枚！

老段看到这样像太监向主子汇报一样猥琐的微信发言，几乎要吐了。但是，这个录音很快就被炒作成了当晚的热点。“吃瓜群众”们纷纷发出质疑：为什么“老鼠屎”要干扰领地公馆选聘更好的物业公司？是不是这些“老鼠屎”就是金宁饭店物业的利益代言人？更有几个马甲赤裸裸地直接骂道：“让这几颗老鼠屎滚出领地公馆！”

有时候，正义并不是被邪恶击败的，而是被不明真相的群众置于死地的。老段看着群里围绕录音对林红衣、暖昕以及自己提出质疑的问题、无端的攻击，几乎要把电脑捧起来摔掉的时候，暖昕轻轻地握住了他颤抖的手。

“你相信政府的人会这样说我们吗？”暖昕的声音平静而笃定。老段听了，闭上了眼睛。定了定神的老段，渐渐地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绪。很快，他便想明白了事情的真伪。如果这段录音是假的，那么他需要辗转关系，才能找到录音中这位言辞温暖的“石主任”来证明。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何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会认为主张业主权利的人，就是“老鼠屎”呢？这绝不可能！显然，只要知道领地公馆事件真相的人，没有哪一级政府的哪一个人会如此称呼主张自己最基本权利的业主。“石主任”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一个安慰别人的场景下随口说出，并不是代表他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做出的裁定。那么，真相只有一个，“石主任”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了解完整真相的。他不知道真相的原因，既可能是马青的谎言造成的，当然，也可能是马青及其背后的操控者实施的“人情干预”造成的。想到这里，老段知道，只有马青的谎言被揭穿，让她说谎成性的嘴脸暴露在众人面前，才有可能扳回当前的劣势。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　马主任，想请教一下，你昨天下午在群里发照片，说要去街道去沟通。你是几点到的？

马青显然也非常警惕。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我昨天下午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吗？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不不不，那不敢当。我只是看到你昨天下午发照片，说在去街道物业办的路上。不知道最后你和街道物业办的领导们谈得怎么样啊？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正好你问起来。我可以告诉你。昨天几级政府的领导都对我们业委会的合法运作表示了高度赞扬，认为我们领地公馆的业委会运作是无可挑剔的，也是可以成为越城市典范的。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哦，那是相当厉害了。昨天看你发图片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那你们在街道物业办谈了多久啊？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谈了多久？我需要向你汇报吗？我们谈得非常愉快，但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谢谢你关心！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不客气！关心是应该的。因为业委会是业主的代表，我作为业主，关心一下业委会工作究竟做得是不是扎实，业委会主任是不是有诚信，还是非常重要的。我再问你一次，昨天下午，你几点钟到街道物业办的？

也许是老段追问得过于详细，马青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始终是环顾左右而言他。见马青不回答，老段仍然耐心地问马青。马青却自顾自地发出了“防老鼠屎流程”的解释。这个流程有三种可能。第一、二种可能性，都写着无论是何种议题，即便９９％的业主同意，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投诉，那么政府部门必然会下发具有行政效力的指导意见。除非是按照第三种方法，按部就班，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完成业主大会的一切细致流程。伴随着这份流程，马青又发出来一份会议记录，然后声称“之所以之前只发了流程，没有发会议记录，就是要把老鼠屎炸出来”。无巧不巧地，会议纪要的图片上，只有马青和杜岚的签名。更下方的签名，仅能隐约看到１／３的笔画，看不出是何人所签。

老段仔细地看了看这份新发出来的会议记录。里面写到６月１５日（今天）上午１０：００，马青和两位业主参加了由越城市物业办石主任、开元区住建局物业科滕科长以及陆正德等街道工作人员参加的会议。地点是在梅林街道物业办的会议室，而议题就赫然是“防老鼠屎攻略”。其会议内容中表明，各级物业管理的领导都高度认可的领地公馆业委会的工作方式方法，同时也提出来“即便９９％的业主同意，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投诉，那么政府部门必然会下发具有行政效力的指导意见”的现实问题。会议的结论是，为了防止“老鼠屎”的干扰，领地公馆应该按照第三种方法来操作。

老段明白，这是典型的马青式“套路”：在一份重要文件中，隐藏掉关键的真相，加上蛊惑人心的“佐料”。老段不相信由诸多政府部门人员参加的会议，议题居然会是“如何防止老鼠屎”。而其中“即便９９％的业主同意，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投诉”，那么领地公馆也无法更换物业的说法中，马青故意隐去了正是因为业委会操作中的种种违规，才可能导致有人投诉，进而政府就会下文的基本事实。她发出来的会议纪要反而造成了一种假象，那就是“业委会没有任何的违规，但尽管如此，有人投诉，政府就会干预业委会的正常工作，从而导致难以更换物业公司”。按理说，具备正常逻辑能力的人是不会相信这种说法的，因为这种说法所隐含的法规逻辑简直是太荒唐了。

理进行，就有一些对金宁饭店物业有意见、与他们有过节的业主，以及因为物业费问题与金宁饭店物业站在对立面的业主，选择相信了马青的说法，跟着马青煽动的节奏，像一个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半睡人一样，或含蓄或直白地质问、攻击起老段等人来。

易可站出来指出了问题所在：即便是投诉，也应该有理有据。如果无理无据，街道有权利、也有义务拒绝。所以并不是业委会操作再合规，只要有业主一投诉，政府马上就会让业委会整改。但易可因为在别的小区担任了业委会副主任，又在群里常常把业委会规范操作的做法分享给业主，所以早就成了马青、阿庆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于是，易可很快在官方群里被描述为投诉行为的“幕后黑手”。

老段知道，解释没有何用。只有让人们知道马青是一个说谎的人，才能让人们明白此刻的“老鼠屎”说法实在是扯谎成性的马青的又一个新作品而已。因此，老段仍然不紧不慢地、反复地追问马青，是否在昨天下午去了街道物业办。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我今天上午去的，三级领导都在等候我的大驾，这需要向你汇报啊？

单翅蝴蝶－玉蕗藤２２（肖晓依）：今天上午去，和昨天下午去有区别吗？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胡搅蛮缠？你没看到吗，共力物业这么优秀的物业公司，都因为业主们在网上路演时的胡搅蛮缠给吓跑了，退出了！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网上路演那天，业主们集中提问题的对象是绿善物业，压力大的也该是绿善物业。怎么绿善物业有压力，反而是把共力物业吓跑了呢？你不觉得蹊跷吗？会不会是有人怕那天狼狈的绿善物业，有可能ＰＫ不过共力物业，而想办法让共力物业退出了呢？今天上午去，和昨天下午去，有区别。因为马青主任在很多事情上都说了谎，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她在此事上同样撒了谎。因为恰好昨天下午我跟街道物业办的人通了话，他们说马青主任并没有去街道。但昨天下午，她在群里明确表示正在去街道的路上，那么我就要问，马青主任，你昨天下午究竟去了街道没有？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我已经告诉你了，今天上午去的街道。你没有看到会议记录吗？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那么我想问你，既然你昨天下午没有去街道，为什么要在群里向大家撒谎，说你正在去街道的路上。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你都撒谎，为什么？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我有必要撒谎吗？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可事实证明你已经撒了谎。还有很多谎言，要不要让业主们知道一下？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到街道，我们全程录音录像，对质一下你在群里发给业主的所谓“真相”，让大家知道你的说法是何等的荒诞不经？

说完，老段发出了已经编写好的一段文字。

【关于邻居“萧萧兮”提出的几个问题的回答】

问题一：发起新业主大会可以覆盖４２０结果，完全代表了民意！４２０本身就不具什么价值！抓住不放没有意义！

答：请广大业主咨询街道物业管理办，了解相关法律程序。４２０结果当然可以否定，但那是有法定程序需要遵守的。街道物业管理办在近２个月内已经一再提示业委会法定的程序是什么了。但业委会仍然坚决不肯遵从程序做事。离开了法定的程序，就否定了业委会存在的根本前提。

问题二：领地公馆属高档别墅区，物业面积２４万多平方，应该有一级资质的企业才有资格（物业服务企业管理办法第五条、第八条，都已说明）做小区的管理。另外金宁饭店物业梅林分公司在投票当时，已经被国家企业信用公示系统列为经营异常名录的问题。

答：业委会曾发函给物业公司，物业公司给了详细回函说明。业委会给大家看看回函，就应该明确了。至于业委会为什么藏着这份东西不给业主们看，我不解释。

问题三：物业公司提供的短信投票回复是无效的。

答：物业公司是根据业委会委托，协助完成工作的。短信投票及相关计票规则，业委会曾在告业主书中公示，在街道已经备案。而关键是，制定此规则的工作，马青主任是全程参与的。即使是她担任了业委会代理主任后，都有近一个月时间来调整。但马青没有调整，说明她本人对此规则是认可的。对此有疑问的业主，可以回想一下马青主任担任业委会代理主任的时间距离４月２０日有多久。

问题四：街道物业办之所以过问４２０投票的事，是因为有业主投诉！

答：有常识的人应该清楚，如果业委会在运作中依法依规，不出现违规现象，投诉是不能生效的。至于哪些环节违规，我们可以致电街道物业办了解。还有一种言论是，对投诉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愤慨。如果这种投诉是不基于事实的，我也会同样愤慨。但如果的确是业委会违规，那么就牵涉到对业主权益的侵害，那么这种投诉就是正当的。对正当投诉冷嘲热讽，甚至强力打压，就像你在公交车上看到有人被偷了，失主要报警，你却因为害怕耽误行程，而指责失主不该报警，这么做你觉得合适吗？

问题五：搁置争议。

答：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通过正当的程序，公开选聘物业公司，让我们的小区获得更好的物业服务。问题是，如果我们对违规行为纵容，说是为了选到一个好的物业公司就可以不按照公开、公平、公正的程序去操作，那我们就开了坏的先例，开了一个业委会只要持有一个貌似高尚的目的，就可以不依照程序来做事的先例，其结果就是我们的小区失去了可控制的美好未来。

另外，提几个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思考一下：

１．如果业委会从４２０投票结束后，按照街道要求走法律程序，到今天可能物业公开选聘工作已经结束了，想要否定４２０的目的也能合法达成了，想要更好的物业公司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为什么街道一再提醒，不按程序肯定走不下去，但业委会却依然我行我素地浪费时间？没有谁要推翻业委会，我们需要业委会，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按照法律程序运作的、公正的业委会。

２．维稳、控制言论、以网络暴力方式来管制不同意见，这是我们看到的典型独裁式手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小区？为什么不允许不同意见发声？为什么会在我们的业主群中出现了那么多恶毒的网络暴力攻击？正常的邻里关系下，谁会有动力冒着让人看到自己那么丑恶的一面的风险，来攻击在同住一个小区的邻居？

华盛顿曾说过，为什么要禁止发言自由？只有三个解释：一是它过去做了坏事，怕人们提起；二是它正在干坏事，怕人们批评；三是它准备干坏事，怕人们揭露。总之，禁止自由发言，一定与坏事有关，绝对不是好事。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业委会的所作所为，与坏事有关。

３．多进二的物业选聘，我没有参加，所以不知道这个“多”里有哪些家。目前只知道共力已经走了，只能由参加了多进二的雅乐公司替补。共力的逃跑归罪于路演时被业主提出的问题吓跑了。为什么绿善物业没有吓跑？说明提的问题不过分嘛。那为什么业委会还要把责任推卸到业主对候选物业公司的正当提问上？

我们都是邻居，我不相信就因为有人坚持要求业委会合法合规运作，就应该遭到邻居们粗鲁的网络暴力和不断刷屏的洗脑式宣传覆盖。

业委会说几级部门都认为业委会是合规的，我说得不见得全对，有疑问，我们找主管部门咨询，一问便知真假，何必辩论？梅林街道物业管理办告诉我们，愿意为广大业主解答以上我提到的问题。０１５－９２７１３３５６

这篇文字发出后，马青有些乱了方寸。她感到，留在文字最后面的电话号码，就像一把尖刀，将会马上把她编制的谎言，像气球一样各个戳破。这是马青所不能承受的。更令马青不能承受的，是老段在群里坚决而又直接地挑战。所以，马青试图反击。但马青已经被老段追问了许久，而且又面临这谎言被戳破的巨大压力。她的每一次反击表现得都非常慌乱而无力。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老段！你说，为什么那天去街道核票，只有你们和金宁物业接到了电话？是不是有阴谋？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街道陆主任亲口跟我说的，他安排人给你本人打了电话。而且，为了避免纠纷和扯皮，他们还都录了音。如果你忘了，可以打０１５－９２７１３３５６便知，陆主任说了，他们愿意为业主澄清关于领地公馆当前的一些真相，包括给你打了电话这件事情。另外，我问你，为什么要在是否去了街道这样的小事上也要撒谎？

说完，老段又把上面那段长文发了一次。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问老娘！！街道约了高级领导来见我，不行吗？＠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　你个孙子！我有必要撒谎吗？

马青“总统”对于在“官方群”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被追问到狼狈不堪的样子很愤怒。微信发言结束时不仅仅加上了两个重重的感叹号，还加上了几个愤怒的表情。但老段始终不紧不慢地与马青对话。这时，马青的拥趸和“打手群”的专业人员早已冲出来了。但老段秉持的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战法，无论其他人如何围着自己谩骂，老段绝不转移视线，始终紧盯马青，继续追问。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别气急败坏就骂人。你不是一向自诩自制能力还不错嘛？我是业主，你是业委会主任。业委会是全体业主大会的执行机构，是代表业主权益的，也得接受业主监督。如果一个业主发现业委会主任撒谎成性，还不能说了吗？还要替主任“大人”遮掩着、圆全着吗？除了昨天这事，我再问你几个事情。之前业主们问你，为什么不尽快与金宁饭店置业交接，让他们承担小区修缮责任时，你说的是业委会跟金宁饭店置业公司一直在进行紧密沟通，希望尽快做好交接。但你看似磊落地把我加入了置业交接群，但实际上我进了置业交接群，你们就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我跟交接群里的一位邻居交流过，可以证明从你做代理主任后，只有一次与置业公司的正式会议。你说，这件事情上为什么也要撒谎？为什么不去做人人都知道的、事关小区业主巨大利益的事情，还要欺瞒业主说是一直在做？

说完，老段啪啪啪地提出了几张微信群的截屏和老段与置业交接群一个业主的单独交流截屏，证实了业委会在置业交接上一直都没有做任何有效的工作。马青一众人猝不及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老段却没有停止。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马青，我说话的原则就是摆事实讲道理，没有事实根据、蛮不讲理的话我坚决不说。你可能忘记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你的所有谎言都是记录在每个人手机中的。你以为网上随便说说谎没关系，那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你想在领地公馆随意撒谎我不管你，但你对着几百户邻居们撒谎，想把这几百户邻居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休想！我再问你，你发出来那份街道物业办陆主任也签了字的会议记录，告诉业主们把４２０搁置是街道的意见。但你并没有告诉业主，在那个会议之前，你对街道物业办说的是４２０并没有举行完毕，甚至还没有开始投票。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陆主任才在开会的时候表态，既然４２０没有开始，是可以搁置的。这一点，陆主任也同意业主可以打电话到０１５－９２７１３３５６，他会证实此事。你说，对街道物业办撒下这个弥天大谎，究竟是何居心？

连续几个炮弹，把马青逼到了墙角，只能凭借着“手下”们的发言掩护，偶尔说一两句。

舟小姐－绿夷１７－２（俞舟）：老段，你当我们都傻啊？你这样做不就是为了维护金宁饭店物业的利益吗？金宁饭店物业公司免了你十年的物业费的事，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大内李总管”更换了一个网名，叫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看看这个傻叉儿发言还是挺有意思的，你们别急，让他表演，看他这个受迫害妄想症还能说出点什么东西？

这只是这位“马甲”更换网名的开始。但好像他就是想故意恶心人，虽然换了网名，但并没有更换头像，而微信号也赫然显示没有变化。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无聊至极！简直不可救药！

７３条小鱼－玉蕗藤－２５（齐姗羽）：＠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　领地公馆水太深！我就认一个理，谁不让我们公开竞选物业谁就是老鼠屎。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请不要＠　我，我很忙。

７３条小鱼－玉蕗藤－２５（齐姗羽）：＠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　我就要＠你，怎么了？这是我的权利！

假装是医生－绿夷３３－２（姚源锋）：报告主任，已经鉴定完毕，此人是老鼠屎！

桃之夭夭：群主把这个人踢出去！大家都看到老鼠屎了！脏了眼睛！

７３条小鱼－玉蕗藤－２５（齐姗羽）：＠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老鼠屎、老鼠屎、老鼠屎、老鼠屎、老鼠屎、老鼠屎……

对付易可的那一招又使出来了，于是满屏都变成了声讨和谩骂。老段便不再多说，只是间隔着又发了两次长文。这长文让马青不安、恐惧，也让她不能自已。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我不会给你机会继续刷屏的。

马青这句话背后，还加了两个挥手再见的表情。

好几个人急切地怂恿着马青。有人说：“尊敬的马主任，广大业主赋予你的权利，你要使用啊！把‘老鼠屎’踢出去啊！”

更有人不耐烦地说：“踢了踢了！”“管他谁啊！跳梁小丑！”这些人一边说着，一边也把老段那篇戳穿马青的长文给顶得不见了。

老段明白，马青已经动了要将自己踢出群的想法。于是老段又发了一次自己的长文，希望那些被蒙蔽的业主们能通过自己提出的问题和澄清的真相，能认清马青的嘴脸。

长文发出后没有十秒钟，老段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你被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移出群聊”。终于，马青还是把老段踢出了微信群。

老段合上了电脑，转过头来望向暖昕。暖昕气愤填膺地道：“太过分了！不是号称是官方群吗？随便踢人！”

老段笑了起来，道：“她会后悔今天的冲动决定的。”

暖昕道：“为什么？她这么强势的人，还会后悔？”

老段看着暖昕的眼睛，道：“我相信，她不仅会后悔，还会重新请我回去的。”

暖昕一脸迷惑地看着老段，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