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军起义

左轻尘一听楼若曦不留情面指责他的外祖，也不乐意了。纵然赫连夏有千般不是，也是长辈，年纪一把，怎受得了这样的说教。只好忍住脾气，站出来打圆场：“不如郗元帅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楼若曦冷笑一声，嘲讽道：“这还没出发呢，麒麟王已经对本帅的调度指派指手画脚了呢。要是这一次不惩罚了，本帅以后还怎么立规矩？”。　

左轻尘脸色一僵，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这些老臣都是有眼光的，不认真训练也就是出于对楼若曦的不满，可是看见赫连夏受了为难，便主动向楼若曦认错，有人带头，这五百人都服软了，整齐下跪，求元帅原谅。本来楼若曦也没有打算做什么，只是不让这些人认真认错，他们不会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达到了楼若曦要的效果，她自然也松了口。

“好，既然你五百人诚心认错，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五百人留守在凉原，三军从这里出发，百姓必然发生恐慌，朝廷也必然会派兵来围剿，你们五百人跟随赫连家驻守这里多年，又曾入朝为官，深知官场这些事，想必也知道如何安慰百姓，这大本营凉原就交给你五百人，尔等可愿意？”

这些人一听，虽不能上战场，但不用被赶走，当然同意了，给楼若曦立下军令状要好好守护凉原，不然提头来见。楼若曦沉吟了半晌没有说话，转而交待其他士兵这些天养精蓄锐，不久后出发，可以到凉原集市转转，但不得惹是生非，保证随叫随到，每天有回营的时间，按时点名。大家都很开心，谢恩后散了。

而这五百人被留下，楼若曦要单独和他们说话，遣散了所有人整个校军场只留了着五百零一人。楼若曦把他们密集起来，说道：“今天本帅的做法，你们认为可有道理？”众人没有人吭气，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这一伙儿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这个新元帅。“现在把你们留在凉原你们可明白是为什么？因为所有人的家眷都在这里，你们责任重大知道么。想想你们的妻儿，再想想别人的家眷，你们好自为之，散会。”

大家听完之后，心里酸酸涩涩的，脸上却是火辣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开始因为是楼若曦抛弃了他们五百人，现在看来也着实委以重任了，家中的这些人才是士兵们真正惦记着的，本来还有些心怀不满的，此刻也都真心臣服了，站在远处的赫连夏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心急火燎了，差点要冲上去的时候，看见黑压压的的五百人散开来，其中不乏低着头的。

在赫连夏看来这些人垂头丧气的，仿佛是受了什么处罚，也以为他们是因为不能上阵二难过，赶紧上去安慰这些老兵。却没想到大家都只是心中有愧，对于一个年轻的元帅，他们这些人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赫连夏大吃了一惊，这个小毛孩没有几下子，把这些人都收服了？心中涌现出一种不明不白的情绪。

楼若曦揉揉酸涩的眼睛，准备回房休息，没想到却被左轻尘在房门口拦住了。楼若曦抬脸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左轻尘被看的有些尴尬，只好开口说道：“你刚刚……我外祖毕竟是长辈，又是帝妃的父亲，你这么说他，太不给面子了。”楼若曦认真的看着左轻尘，似乎他的心已经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两个人之间一点默契都没有，心中一凉，看着那张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脸，她想抬手去摸摸，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躲开左轻尘的视线，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说完转身就要进屋，左轻尘一把拉住了她，语气中恳切的说道：“能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都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这样对他们不公平。”楼若曦冷哼了一下，说道：“他们这些人中大多体弱多病，身体有或多或少的毛病，或者年事已高，我要是让他们再上战场，这才是不公平。”说完没有再给左轻尘机会，大步流星的走了。

衣角擦过左轻尘的手，他想要抓住些什么，又什么都没有抓住。站在那里左轻尘心中不由的又闪过一丝愧疚，自己只注意了外祖和这些老兵的感受，却忽略了楼若曦的感受，没想到她在平时的练兵中已经不经意间把这些人分在了一起，看来楼若曦早就看出来了这些老兵们不愿练兵的客观原因，只是她不想说明白，伤了他们的自尊心。左轻尘苦笑的摇摇头，亏了自己还觉得和楼若曦朝夕相处，青梅竹马，却没曾想自己都没有能参透她的心意。

第二天，众人集中在了前厅，商讨什么时候出发的事情，左轻尘坐在上座进行了简单的讲话。赫连夏认为快到八月十五了，不如等过完八月十五再上路。但是楼若曦却认为越早上路越好，因为这样大的动静毓胤那边早有耳闻，而且天气慢慢冷了，如果到了冬天还没有完成这场战事，士兵们必定会被天气所困，毕竟这些年这些北毓人常年都是在南鎏那样温暖的气候中训练的。

二人又因此而持有的不同意见，楼若曦皱着眉看着赫连夏，赫连夏是个急性子，早就想站起来骂人了，奈何这次外孙和女儿在身旁，不可逾矩。不过这一次，赫连剪秋站在了楼若曦这边，昨天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在和左轻尘聊天的过程中，她深刻体会到了楼若曦的用心良苦，作为女人，她更能体会这种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柔软。

因此赫连剪秋认为楼若曦说的不无道理，这样小的年纪却有如此周全的考虑，乃大将之风，心中不由的怀疑他的身份是不是哪家将门虎子。“爹，以后过十五的机会还多，这一次战事重要啊。”女儿的一句话，赫连夏便不语了。左轻尘看着他二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听见母亲的话，也同意三日后出发。

林丁希看见老爷子气的够呛，赶紧端来杯茶水，轻声安慰道：“老爷子，喝杯水吧，消消气，这些事儿就让我们年轻人做吧！”看着这个懂事的姑娘，赫连夏心中暗暗喜欢几分，这样的姑娘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外孙媳妇儿就好了，等有机会和女儿好好商量一下。“嗯”了一声，接过茶水，暗暗不爽楼若曦的所作所为。

三天后，众人列队出发，早之前，赫连家的人没有少宣传这件事情，有不少乡里乡亲都知道九王爷和林帝后抢了帝位，真正的太子还流落在民间。这些年林后控制了北帝，多少有些独揽大权，要不是九王爷多少牵制一点，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一时间，有些穷困苦的人民也挑起大旗，支持太子回朝，主持朝政。

这下子如同惊雷一般，惊到了朝中的林后，这些年，九王爷越发不受控制，她的身心都放在了朝中，没想到朝外来了这么一下子，早几年寻找左轻尘没有下落，她以为这个人早就死了，没想到突然举着正牌太子的旗号名正言顺的回来了，于是赶紧派兵前往。世宗左思潇心中暗暗高兴，倒是有点期待这个侄子的到来。朝中大臣各怀各的主意，对于林家势力大而不满的大有人在，因此没有什么人积极出任元帅一职。

林家人自然要支持林家人，于是林后的哥哥推荐了自己的儿子。此人叫林塔影，是林家的三代单传，林后就这么一个哥哥，哥哥就这么一个儿子。林塔影出身世家，却不太看的惯父亲与姑姑的所作所为，他认为这样高调的行为，迟早会带来灾祸，可是父亲已经把他推出去，他又不好驳了父亲与姑姑的面子。林塔影从小习武，也练得一手好枪法，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因而相比朝堂，他更喜欢江湖。

这些年，四帝大病缠身，林后毕竟是女人，军队这件事情多少就耽搁了。所以，没办法，林塔影只好带着一些慵懒的士兵缓缓上路了。有这个功夫的时间，楼若曦已经带着大部队从凉原出发，来势汹汹的占领了北毓南部的大小五个府。南边的五个府平原很多，基本上是北毓的主要粮食来源，这样既保障了他们自己的食物供给，还多少切断了帝都的食物来源。

这五个府得来的比较容易，安营扎寨休整之时，大家心中有些松懈，人也变得慵懒起来，纪律也有些散漫。这天楼若曦召集段流亭，林方，沈佑和赫连剪程来开会，一上来就提到了纪律的问题，尤其提到了有些士兵赌博和喝花酒的问题。左轻尘在一旁听得就有些生气了，明明是个刚及笄的姑娘，说这些也不脸红。

但是，楼若曦一本正经的强调着注意事项，告诉众领头务必要传达到位。众人听见是元帅发布的命令，也渐渐就收敛了。但是仍然有人在老虎嘴上拔毛，居然还公开带回来几个姑娘回营地来。军营中这种行为是有的，但是把外面的姑娘带回来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