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免费的午餐

“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我一边抓串一边感叹道。

叶婷显然就不淡定了，“我什么人？”

“额，有钱人。”我搔了搔鼻子问道，“不喜欢别人说你有钱人吗？”

她给了我一个眼神，似乎在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还真有点吃惊，没想到她对这方面还挺敏感的。

叶婷忽然双手插胸自傲的说：“你难道不知道艺术家的灵感都是源自于街头吗？”

“你是神圣的艺术家你说啥就是啥，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靠什么赚钱的？”

“画画。”

我一怔：“这年头画画真的能挣钱了？”

叶婷自豪一笑，“不然你以为画家是什么？不过画画只是我的副业而已啦。”

“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摆出一副俏皮，不断挑着眉，“上次不告诉你了吗？”

“我发现你就特别喜欢作践自己，哪有人会说自己是个陪的？”

“你就当我是一个陪客的吧。”她淡然笑着，似乎不太愿意透露更多关于自己信息。

我也放弃了追问的念头，“那可不行，你是个画家。”

“说说你吧，你应该还没找到工作吧？”

我愣了愣，心虚的回道：“快有了。”

其实这几天我压根就没心思去找下一份工作，就算找了也不一定会有公司能招收我，虽然是有重新回酒吧驻唱的想法，但又觉得挺不真实的，毕竟是从这条路走过来的。

叶婷盯了我一会说：“我这有一份工作。”

“什么？”

我眼前一亮，叶婷是个连超跑都开的起的女强人，给我一份工作其实也易如反掌吧..

“你做过跑腿之类的工作吗？”

“做销售差不多也算跑腿了吧。”

叶婷丝毫不犹豫的应和道：“那就做我的私人助理吧，还有兼职模特。”

我差点没将口中的肉给吐出来，这丫头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啊！

我战战兢兢的问道：“我连你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而且做你的模特，这不是又要我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嘛！”

叶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一脸哭笑的说：“难道你就不觉得用肌肤去感觉大自然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嘛？”

我当即就赏了她一个白眼：“很美妙，只不过差点就让别人当成变态了。”我接着问道，“做你的助理，也得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对吧？”

“你会弹吉他吧？”

我愣了愣，道：“会啊，这是我的强项。”我搔了搔脑袋，“你的工作跟音乐有关系吗？”

她摸着下巴，嘴角弯起一道完美的弧度，笑吟吟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我能给你提供住处。”

我仿佛小鹿乱撞，这个条件也太好了吧！

“那..吃的呢？”

“这个好办，你帮我做家务，给我做早饭晚饭，然后中午饭呢，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去吃。”

瞬间我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怨道：“这哪是助理，这是保姆啊！”

“这个要求有那么过分吗？”她熏眉紧蹙道。

“我是个大男人，又不是个家庭妇女。”

“原来你是个大男子主义者。”

“我是完美主义者。”

她直接就杠回我：“我才是完美主义。”

“行吧，我是个大男子主义。”

无奈下我燃上一根烟，闷闷的盯着叶婷，随着再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叶婷摇了摇头，忽然抓起了我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串还没撸完呢！”

“少吃点减肥！”

“我不肥啊！”

...

车子穿过了风光迤逦的南京眼，交替在这一带充满风情的大桥，随后又拐过了郁金香路，挤进了风情小巷，最后停在无名酒吧。

我郁闷的说：“今天不想喝酒。”

叶婷摇下车窗，指着酒吧大门说：“不瞒你了，这是我开的，你可以来这做音乐。”

我瞠目结舌，惊叹的说，“你认真的吗？”

“我是这酒吧的老板。”

我心里一顿难受，总觉得自己被耍了，“叶婷，耍我总是那么好玩是吗！”

她面不改色，甚至还冷淡了，“我从来都没耍过你，我只是给你一个工作的机会，而且这个决定权也只是在于你。”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明明自己从来就没在她面前唱过歌，她又怎么知道我会唱歌做音乐的？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很了解我，从一开始就接近我，似乎对我的生活一清二楚。

“我就奇了怪，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玩音乐的？”我终于发问，“你似乎很了解我啊，而且你还那么刻意的靠近我，你到底什么企图？”

“因为我之前是林间清吧的老板，而且我并非刻意的靠近你，只是我们经常能遇见罢了。”叶婷咯咯娇笑着，瞬间就让我丢尽了脸。

我生无可恋的说：“这说到底，是我跟你太有缘了，还是你跟我太有缘了？”

“是咱太有缘了，其实几年前我就开始关注你了，你的歌喉中带着一种沉闷，但又不缺乏感情，强烈的感情中你沙哑的声音却又拉着一道磁力，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歌手。”

这丫头在夸赞我的时候，我总觉得她眼里呈现出了一种闪闪发光的羡慕，似乎很期待我能为她唱上一首歌一样..

“可我在林间做了一年也没见着你啊！”我不解的说。

“林间酒吧是我跟我男朋友开的。”她忽然打了愣，很快就改了口，“是前男友。”

“前男友？”我提高音腔的重复了一次。

只见她低了低头，郁闷一闪而过，接着又笑语盈盈，“是啊，现在他还是林间酒吧的老板呢。”

“那你呢？”

“我已经退股了，就是开了这一家酒吧，跟他对着干。”

“那你已经赢了啊！”

“是吗？”

“看看咱们这无名酒吧，天天都人山人海的，生意多旺盛啊！”

说完这话我就吓了一大跳，我居然用了咱们，而且还那么刻意去撑她，当她说起她前男友的时候，我的内心泛起了一阵自卑，能做她男朋友的，肯定是个富豪而且还长得很帅吧！

“是挺旺盛的，但林间...也不差吧。”叶婷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展露出来，却是一脸的失望。

“你肯定很喜欢他吧？”

她赏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我，“咱在一起5年了，怎么说也有点感情吧。”

“你唯一的男朋友吗？”

叶婷精致的脸上闪出一道阴霾，“你是在查户口吗？”

“你八卦过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做我助理，来我酒吧上班，我就告诉你。”

“你这个不够诱惑力啊！”我坏坏的说。

“我可是给你提供住处的。”

“是去你家吗？”

“没错。”

我舌桥不下，惊愕的看着叶婷，缓缓说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只见叶婷耸肩，道：“就算给你机会，你也没这个胆子。”

“你也可太小看男人这种生物了吧？”我愤然说道。

“那也没事，反正对方是你我也无所谓的哦！”她带着似有若无的玩笑语气说。

被叶婷这一番调戏，我瞬间就哑口无言。

“怎样？那你到底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工作？”见我不语叶婷问道。

其实在目前这种状况，叶婷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可是一个连工作也没有，连住处也没有的无业游民，也不晓得为什么她会不断给我抛来橄榄枝，但抛开所有一切，我现在除了这条路以外，别无他法。

我沉思片刻，道：“能告诉我，你不断帮助我的理由是什么吗？”

“我们很像，都曾为爱情痴迷过，都以一种自认为最有用的方式去诠释一段过去，而且我特别羡慕你。”叶婷真挚的目光看着我说。

“羡慕我？像我这种穷人有什么值得你这个大艺术家羡慕的？”

“我羡慕你穷还穷的那么有个性行了吧？”

“噗，那我是不是得羡慕你明明那么有钱还要忧愁吗？”

“这个世界上，穷人有穷的苦，富人有富人的愁，我就不一样了，我的生活是很富有，可我的感情却很穷苦。”

“那你比我好多了，我生活很穷苦，我感情更穷苦。”

叶婷甘拜下风的摇了摇头，无奈说道：“跟你比惨，我还没这个资格呢。”

“看你样子，你是在嘲讽我没错了。”

“我没半点这个意思..”

“那行，你是真的有打算让我跟着你工作吗？”

“百分百无虚假。”叶婷决然的说。

“那行，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行，你说。”

我想起了在叶婷家中她的那副画，便拿这幅画来以提问。

“挂在你家楼梯道那副画，能告诉我那里的寓意是什么吗？”沉思半晌我问道。

叶婷的目光瞬间乏起忧伤，很显然我这个问题让她回忆起了不该有的往事。

“你怎么会注意到这幅画？”她幽幽说道。

我搔了搔鼻子，认真的说：“女孩抱着紫色风信子，这花代表着悲伤，躺在了已经凋零一半的粉色郁金香，这花代表着初恋，阳光打在周围一切，却没照在女孩身上，但大体意思应该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吧。”

叶婷怔怔的盯着我看了好会，从眼神中似乎对我讲出来的话感到很不可思议。

“你还明白花语啊！”

“所以我大概能猜到了，你前男友是你的初恋，而你悲伤的是不止他抛弃了你，就连阳光也离开了你，是吗？”

“错对参半，他的确是我的前男友，但我悲伤的不是他抛弃了我，是...”叶婷并没将话接着往下说，而是很牵强的笑道：“其实他也不算是一个坏人，我在爱情里很穷苦，我自身拥有太多毛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旦分开，双方的责任一样吧，并不存在谁又被谁抛弃。”

我呆呆的看着她，口里已经憋不出其他话语，但明确当务之急，我不能放弃一个工作的机会，可说到底工作是工作，薪水很重要。

沉思了半晌我才问道：“那我来你这上班，薪水是多少？”

“你提个价吧，毕竟是我邀请你来上班的。”

我有些吃惊，难道生活就这样无端端扔了一个大白菜在我面前吗？

这时脑子里传来了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会有馅饼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叶婷不断给我抛来橄榄枝想必她已经打好了某些算盘。

良久，我才给了答案。

“不如，让我先考虑一下吧，其实我目前还没重归歌唱事业这个想法，虽然你的条件很诱惑，但...”

“行吧，怎么选择也是你的意愿，不过你似乎还有些话想说哦。”

我哭笑不得的说：“难道我的难以启齿就那么明显吗？”

“我都看到你的行李箱了，如果你不嫌弃我家的沙发，我也不介意你来我家住一阵子。”叶婷扶着额头无奈的说。

我心里再次乏起一阵感动，虽然我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但她却给我送来无微不至的需要，这一刻我还真的相信了这天下也许真有免费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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