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行健君子自强

“你本该是良才美玉，奈何天不作美。”

“像你这般资质平平之人，凡俗武道或许还能有所建树。或立于朝堂之内，或逍遥江湖之外，都不失为一桩美事。若是你强求于修行一道，穷究一生，恐怕也只能止步练气境，要再往上精进一步，怕是难比登天啊！”

老者言罢，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长空，却无语地发现后者只是皱了皱眉头，又很快回复了平静。

老者惊讶之余，不由想起眼前这个小娃怕是对修炼的事一概不清，深怕李长空没听懂自己的话，又再次开口说道：“凡俗武学，大致可分为三大境界，分别是练体、锻经、易骨。以你的资质，只要肯下功夫，做个红尘侠客或者将军元帅，不在话下。”

“而修行一道却与凡俗武学不同，境界种类繁多不说，就连修行所需的资源……那也是个无底洞啊！单以眼下修士公认的修行体系来说，可简单概括为六大境界，分别为：练气、筑基、结丹、元婴、渡劫、飞升。”

“纯以战力而言，练气修士尚不如锻经武者。小娃儿，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老者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只是径直望着李长空，等他做抉择。

但老者却不知道，李长空听了他的介绍，虽然脸上看起来很是平静，但这心里却早已炸开了锅。

他哪里还用想怎么作选择，光是听到修行这两个字，他就已经有了决定。尤其是在听到老者后来所说的六大境界，他简直是开心爆了。

如果只是个寻常的六岁孩童，很可能就被老者话中所说的什么将军侠客，给勾去了魂，但他李长空不一样，他可是个穿越者啊！

老头口中的修行，在分明就是修仙啊！

拜托！那可是神仙哎！

什么长生不老的先不管，光是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御剑飞行，这就足够了！前一世，他最崇拜的就是那一位神仙般潇洒的无双剑客，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逍遥自在啊！

这也是为什么他给自己取名为白云城主的由来啊！

“师傅，弟子愿选择修行。”

将自己激昂亢奋的念头一一遏制住，李长空这才朝着老者躬身回道。他知道，越是在这种要紧关头，他就得更加冷静，以免像上次一样，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师傅方才所言，弟子听的分明。”李长空顿了顿，继续道。

“弟子虽然资质愚钝，没什么过人之处。但弟子也曾听陈老夫子讲过一个道理，他老人家曾说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弟子不才，愿为之上下求索，还望师傅成全！”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老陈头那个固执的家伙啊！”

听见李长空提到已经去世的陈老夫子，老者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黯淡不少。

陈老夫子本就是个迂腐固执的穷酸秀才，整天之乎者也，张口闭口就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路数。他早些年官场不得志，看不惯奸臣当道，这才一气之下来到这小小桃源乡隐居。

桃源乡的村民几乎都是些文盲，对陈老夫子所讲的大道理压根不感兴趣，也听不懂。长年累月，夫子的生活其实过的十分拮据。

可即便是这样，老夫子仍不忘天天往酒楼跑。夫子是个嗜酒如命的妙人，也因此与安隅酒楼的掌柜成为了酒中知己。

酒楼原先并没有名字，这“安隅”两字，其实也是陈老夫子当日醉酒纵歌之时写下的。掌柜也觉得这两字颇合心意，一直沿用至今，没想到这一晃已是数十年过去了。

这个秘密鲜有人知，掌柜若是不说，恐怕就再无外人知晓了。

“好！好！好！”

就在李长空以为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时，老者忽然从沉默中起身，仰天狂笑，眼中精光爆闪，似要将这天撕个稀烂。

“哈哈哈！没想到啊，不仅师兄的眼光远超于我，就连老陈头那酒鬼也比我强上不少啊！”

“小鬼！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你选择了修行，那往后这4年的时间，你可要给老子坚持住啊！哈哈哈……”

讲到这里，老者将衣袖向后一甩，负手而立，庄严肃穆。

一道清风在他甩袖之间凭空生起，将李长空轻轻包裹，突的腾空而起。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已是站在自家门外！

“我乏了。今日且去，明日卯时，后院再叙！”

耳畔依稀还有老者特有的苍老豪迈说话声。

“妈的！这可真的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这次发大财了！”

李长空回过神来，激动的仰天发出一声怪叫。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兴奋不已的李长空就已经早早来到了安隅酒楼。

跟刘小虎简单地打了招呼后，在后者睡眼迷离的目光中，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完了，一个矮胖老头，一个疯癫小子，桃源乡最有问题的两人凑一块儿，倒弄什么酿酒，都他娘的魔怔了！”

刘小虎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怪诞儿跟掌柜是怎么对上眼的，只好独自嘀咕几句后，又翻上床沉沉睡去。

“可来书房一叙。”

李长空刚走进后院，耳畔便传来了老者的声音，在他指引下很快便找到了掌柜所在。

“先跟你讲明白一件事，今日不谈拜师，这样的话，以后也不必再说，你不必尊我为师，因为我袁皓辰从来就没有收徒的打算。”

看到李长空甫一见面就又欲跪拜，袁皓辰眉头一皱，单手一挥，一道浑厚气流顿时出现在后者膝盖处。不管李长空怎么使劲儿，便真的再也无法跪拜下去。

“师傅您……”

李长空见状一急，几乎傻眼了。你他娘的不安常理出牌啊，心中一句MMP差点就脱口而出。

为了不想让到手的剑仙美梦就此落空，李长空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涨红着脸赶忙惊呼道。

“哎！你这小鬼，毛毛糙糙的，全无修行之人的淡然。先听我把话说完，你自然就明白我为何要这么说了。”

看了一眼急得小脸通红的李长空，袁皓辰内心竟然意外的轻呼了一口气。这小鬼头心智早熟，不亚于成人，几度令他困惑，要不是小鬼头资质实在差的可怜，他几乎都要怀疑小鬼是哪位大能转世重修的了。

不过现在看来嘛，终极还只是个小鬼而已，应付的了。

“先跟你说说我们山门的情况，免得你坐立难安。”

袁皓辰清了清嗓子，看着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那闷闷不乐，双眼满是疑惑的李长空，这才缓缓说道。

“我名袁皓辰，乃是清虚派第三十五代入室弟子。门上祖师乃是仙人清虚子，祖师飞升之前，在其修行的道场，东海霞云岛上开山立派，迄今已有千余年了。”

“修行界内，门派众多，良莠不齐。像我们清虚派，发展至今，早已不复当年强盛了。如今整个清虚派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数人，人才调离，修行资源匮乏，在这修行界中充其量也能算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你我师徒之事，你也无须再提了。”

“另外，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跟师兄虽然很欣赏你，但以你目前的资质，师门怕是不愿将资源浪费在你身上的！”

说到这里，袁皓辰双眼死死盯着李长空，晦涩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