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落石出

“这些儿臣都省得的，母后，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一问题想问母后。”

　　苏煜抽回自己的手，正襟危坐。

　　见儿子这幅严肃的样子，玉琳也收拾好表情，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你问。”

　　“母后，这几日杀害无辜少女的凶手是不是你纵容的。”

　　玉琳手中的茶碗磕在桌上发出一声颇大的的清脆响声来，神情惊惶，道：“你怎么说这种话？”

　　“母后，我都知道了，只是儿臣不明白，您为何要这样做。”

　　苏煜看着眼前母后的脸，明明是从小到大都看熟了的，此刻竟觉得有些生疏，这张脸上，多了些戾气，多了些刻薄，也多了些时光的痕迹，但不变的是对他的爱。

　　“母后这都是为了你啊桓儿！”

　　玉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凶手张兰玉手里有太妃陵的藏宝图，若是咱们能拿到，那你就坐稳你的太子之位了，你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了。”

　　原来张兰玉离开京城那些年一直在齐国偏远之地做劫匪，偶然之下得了这藏宝图，仔细琢磨过后发现是京城太妃陵，便又回到了京城。

　　恰巧玉琳也是在那时得到了藏宝图的消息，于是便派人调查张兰玉，后来发现他杀女人成性，便以此来威胁她，而玉琳为了藏宝图，则负责在张兰玉每次被发现时兜底，纵容他继续杀人。

　　“母后，你这不是为了我，你这是为了贪欲，为了你自己。”

　　苏煜垂着头听完，过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便出门离开了。

　　门外此时正下着雨，不大却下的久，小小的雨滴落到屋顶的琉璃瓦上，再沿着倾斜的瓦沿落到边上，滴落在地上，或者是路上行人的衣裳里。

　　玉琳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伸手欲留，最终却还是垂下了手，嘴开开合合，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玉琳扶着额头，自我安慰的想，儿子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的。

　　苏煜回到太子府后，便接到了让他去协助破案的圣旨，接过圣旨，好生放好。苏煜便又去了京郊的屋子。

　　苏煜从小随着母后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后宫朝堂尔虞我诈的招数，他厌倦了这些，虽是一个皇子，但他心里一直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远离这些令人作呕的争端。

　　可惜，他的母后太过强势，纵使他不愿，却也被一步步推着坐上了太子之位，苏煜时常觉得，坐在这太子位上的人不是他，以后坐在皇位上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母后，那个聪慧果断且野心勃勃的女人。

　　如今，凶手将手伸到了自己表妹身上，若不是如此，他怕是还不会和母后摊牌。是自己的怯弱害了表妹，若是他能早一些摊牌，便能早一些抓到凶手，那么那些女孩子，就不会惨死在凶手的手中。

　　苏煜独自承受着这些事情，心里闷着难受，于是便想着去找齐昇喝酒。

　　齐昇这几日在世子府里静养，其实那日他根本没有用全力，不然的话，那人哪有机会带着方芸初逃跑。

　　接到苏煜要来喝酒的消息，齐昇忙命人挖出院子里树下的梨花酿，顺便去方府搬了几坛好酒过来。

　　苏煜来到世子府，见到齐昇行动不便方才想起来齐昇有伤在身不能喝酒，一拍额头，懊悔声声。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咱们俩，该喝还是得喝。”

　　齐昇拍了拍苏煜的肩膀，带着他去了前院。齐昇喜欢银杏，故前院中种满了银杏，此时，银杏的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地上一片算是金黄的落叶，配上今日的秋雨和秋风，别有一番滋味啊。

　　两人入座，齐昇给苏煜和自己都斟了一杯酒，随后，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他不会去问苏煜今日发生了何事，皇家的事太多太杂，能说的，苏煜自会说，不能说的，苏煜也不会说出来害他。

　　知己莫若挚友，苏煜饮尽杯中的酒，叹了口气，开始向齐昇叙述事情经过，寻求齐昇的帮助。

　　齐昇听完，沉默了会，开口说道：“说实话，我要是你，我也愿意把那人交出来”

　　齐昇喝完杯中的酒，接着说道：“第一，那是自己的母亲。第二，那是皇后，就算你把实话说出来了，你母后也不会怎么样，只不过就是让皇帝更厌恶她。第三，那人本来就是凶手，所有的人都是他自己杀得，跟你们的帮助没有关系。”

　　这回轮到苏煜喝酒无言了。

　　“做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有失才有得。”齐昇喝了口酒，继续说道：“那人本就是杀人犯，你又何必如此纠结，你只当你母亲没有掺和进去。”

　　道理其实苏煜都懂，但他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苏煜一杯杯的喝着酒，直到脸变得有些红才缓缓地放下了酒杯。

　　“哦，对了，跟你说个事，那个京郊的屋子，前几天有人闯进来了。”

　　“居然被人闯了，是谁，那屋子里不是有先生布下的机关吗。”

　　“是我之前的邻居，方芸初。”

　　方芸初，苏煜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

　　“她怎么进来的？”

　　“她好像精通机关之术，这一路上的机关，都被她躲开了。”

　　“他们来做什么知道吗？”

　　“好像是在寻找什么藏宝图”

　　苏煜听着齐昇的最后一句话，手有些颤抖。宝藏在太妃陵中，藏宝图在母后手上，他还没有机会看过一眼真正的藏宝图。

　　她怎么会知道藏宝图的事情，苏煜打算向好友仔细打听一下这个姑娘。

　　“她是富豪苏老爷的女儿，先前为了赶走她，她的后娘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想尽了办法，结果后来却是被方芸初给除掉了，但是方家也因此大伤了元气，方芸初自觉撑不起方家这么大的家族，便把房子钥匙给了我，自己则住在了京郊的小庄子里。”

　　“这姑娘不简单。”

　　苏煜说完，便继续喝酒，喝完杯中的酒觉得不过瘾，直接抱起了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