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舟从“馨雅阁”里走出来,门内的声音喘息暧昧到让忍不住脸红耳赤,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一如外面深沉的夜幕。
细雪纷飞,打在了脸上又冰冷又疼,她扭头看到角落里的哈里。
哈里也已经缩着头往她小跑几步,掩不住的焦灼,不由握住她的手臂问:“纪子睿拒绝了?”
他眼里很惊疑的表情。
夏轻舟十年的卖身契加上……献身。
纪子睿追求轻舟大半年,好不容易她有求于他,这样的机会千年不遇。纪子睿居然没同意?
哈里显然也觉得这样的结果难以置信。
夏轻舟微微摇头,裹了大衣的帽子和围巾遮了大半张的脸,往偏僻人少的街道走,“林绾绾和他滚一起去了。”
想到刚才和纪子睿纠缠在一起的那张挑衅的脸,夏轻舟就不停的摇头。
哈里跟在她身后,闻言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气,“林绾绾怎么会这么巧出现?”
还有谁再清楚不过,夏轻舟和林绾绾有你没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敌关系?
“巧?”夏轻舟轻笑起来,扭头瞟了哈里一眼,“真是天真。”
有她夏轻舟的地方,又被林绾绾掺和进来,怎么是个巧合呢?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啊。
林绾绾最爱干的事就是看她夏轻舟走投无路,求告无门,然后她来个落井下石。
正有这样的机会……林绾绾会放过才奇怪。
这肯定是她得知了些什么,才在这儿等着打击报复她的。
不过事已至此,夏轻舟也不想多说什么。
哈里显然也想通了什么,神情更忧愁起来,问她:“轻舟姐,那现在怎么办?”
夏轻宇等不了更久,这个案子并不像他们这边连个律师都请不到,对方早已准备充分,就等着开庭日子一到将夏轻宇定最重的罪。
一想到最后的希望,纪子睿这边也不肯帮忙推荐他的好友常梓良……国内最好的刑事律师。
哈里就把脸都皱了起来,一脸苦闷看着夏轻舟。
“你先回去,找找关系看还有谁有认识的国外的打这种官司的律师……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既然国内找不到常梓良出面接手这个案子,就只能往国外找了。
“那你呢?”
夏轻舟拢了拢发丝,紧了紧大衣,肩头挎着包淡淡地道:“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都一个星期过去了,该想的办法,能想到的关系好的人,他们都找了个遍。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哈里也焦急,却知道她是想一个个静静。
“那你小心些,别撞上狗仔。”
“嗯,我知道。”
两人从希尔顿酒店的后巷里分开。
外面湿气寒气加上初停的雪,呵出去的气都是一团团的雾气。
夏轻舟拢紧大衣,将和围巾帽子又往上拢了拢,几乎遮住整张脸,只有眼睛露出来。
夜晚的法国梧桐道显得格外寂静无声,白天的雪花已经化成了一洼洼水。高跟鞋踩在沥青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种世界上仿佛安静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寂感,让她愈发担心十天不见的弟弟。
也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在监狱里又吃了多少苦……
心疼得一揪,这是他们姐弟相依为命十年来,她第一次这么担忧又非常迷茫。
刺眼的车灯忽然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夏轻舟抬起手遮住光芒的时候心想:难不成被娱记发现了?
她要以怎样的理由来回答,自己半夜三更独自在外面的事才不会被公司指责。
却没想到那辆车在她身边擦肩而过时急速而去。
夏轻舟有些怔楞过后才自嘲的笑了下,真是神经过敏了,不过就是半夜里的一个过路党而已。
可她这个想法才落下,那辆车又去而复返。
车子倒着停在了她的身边。
“夏轻舟?”车窗滑下,两张脸同时震惊又惊喜万分的盯住了她大衣帽内的脸。
转身之际,夏轻舟忙垂下头,被吓了一跳的模样瞬间往前快步走开,那车却倒行跟住她不放。
“真是好运气!居然会碰到夏轻舟,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啊?”
“夏轻舟,你是我女神!要去哪,我送你啊!”两个男人喝了不少的酒,竟然就这么肯定是她,而且开始调笑,口哨声也响起来,车子紧跟不放……
“要是可以和她合影,和朋友们说出去嫉妒不死他们!哎,夏轻舟,你别跑啊……”
夏轻舟心如坠冰窖。
这样的照片事件要是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只装作自己是被他们认错了人,匆匆往另一边的道上横插了进去。
后面的人渐渐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大骂:“特么的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兄弟真心请你上车坐坐,你跑什么!”
夏轻舟横穿绿化带,在慌不择路中拦下了一辆急速行驶中的车。
她张开手臂紧闭双目,车子在急速行驶中急刹车,轮胎与沥青路面产生的摩擦音与她惊震之下的心跳声同时响起。
只是等车停下时,她的心跳还在急速跳动中。
旁边道上的车子从前面最近的绿化带绕行,眼看着就要追过来……夏轻舟看了一眼这辆车的车牌和标志,冲到车窗前冲车里沉着脸色的男人急切地说道:“帮帮我!”
男人似乎顺着反光镜往后面看了一眼,车门打开的瞬间夏轻舟已经快速地闪身坐了进去。
黑红相间的布加迪威龙内,昏暗不明,男人的侧脸看上去年轻又冷漠。
他下颌紧绷,透着几分漠然间的冷酷,后面的车子已经离他们只有几十米,他却并没有立即开车。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曲,敲击在方向盘上,逆光中的眼眸渗出几分危险的光芒,慑人心魂,宛如一头黑暗中蛰伏已久的野兽,声音轻轻冷冷像珠玉轻击:“我凭什么帮你?”
夏轻舟诧异极了,可眼看着这个男人大有一种她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就会把她原封不动的赶下车。
电光火石间,她掐了自己的大腿内侧一下,眼泪瞬间簌簌往下掉,哽咽着,扭头望着逆在阴暗面的男人,“这位先生,他们不是好人,想抓到我逼我……”
“干净吗?”男人突然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