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际酒店206包房,云落瑾低头看了下还算妥帖的裙子和高跟鞋,轻轻推开了门,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口的方泽,和程未初描述的大抵相似,个头不高,身材臃肿,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架在肥的流油的脸上,和窗外的景色一对比,丑出天际。
“呼”,叹出一口气,落瑾捋了捋头发,默然地朝方泽的方向走去。
“想必这就是程小姐了。”方泽不急不缓地伸出了他的手,想和云落瑾来个肢体接触。一转头,落瑾已然坐在了对面的位子上。
“方先生,你好,久等了。”留下略微尴尬的方泽的手停在半空。
“哈哈,哪里哪里,没有很久,何况佳人亦需多等候。”笑肌高高耸起和下眼睑的肉粘连在一处,汗珠从额间滑落,云落瑾轻轻抬眼,从眼中看到这番景象,忙把脸别了过去,一阵阵地恶心直泛上来。
方泽显然是没注意到云落瑾的细微变化,叫着服务员上菜,一边套着近乎。
“法式红酒鹅肝和黑松露煎小牛排,程小姐更喜欢哪个?还是盐焗大明虾……程小姐?”看云落瑾不回答,方泽又问了一遍,内心也是有点忐忑,他没想到程家这个小姐还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哦,随意吧。”云落瑾这次答话,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自顾自的望着窗外发呆。她本来就是代替程家那位正牌小姐来相亲,走个过场而已。想起早上程未初威逼利诱的模样,云落瑾心里泛起一丝冷笑。
“那就都要吧,之前点的前菜,可以直接上了。”方泽边打发服务员催菜,边想着该怎么讨好这个程家二小姐,这可和那些夜店的招待,还有以前上学时候倒贴的女同学不一样。他搓了搓手,露出志在必得的目光。
正在这时,方泽看到门口走过的程未远,脑子里顿时灵光一现,忙跑了出去拦住了程未远。
程未远身穿一套修剪整齐的西装,一手插在西裤上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云落瑾,挑了挑眉。她怎么在这儿?
“程少,好久不见。来来来坐,正好你妹妹也在,咱们一同吃饭,自家哪有吃饭不坐在一起的?”一路被方泽推搡着过来的程未远看到坐在窗边的云落瑾,一下明白了早上未初和落瑾在房间私语的事儿。
代替未初见面吃饭,看这情形倒不像是心甘情愿的。呵,云落瑾,到底还是长大了。
程未远顺势坐在了云落瑾的旁边,拿起一旁的酒杯淡淡地说道:“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
云落瑾抬眼看了一眼程未远,勾了勾嘴角:“出不出来不都一样吗。”都在为你们家办事罢了。
程未远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不由得笑了笑:“我妹妹牙尖嘴利不好惹,方先生可别见怪啊。”
方泽连忙替程未远倒上红酒,逮住这个机会夸道:“程少哪里话了,未初和那些外面的娇娇女一点都不一样,还是程董教导有方,未初举手投足都是贵气,大家小姐范儿十足啊。”方泽把肚子里能想到的词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一脸讨好地看向云落瑾。
“红酒配佳人,程小姐请。”方泽举起杯子,想着肚子里有那么多搞定女孩子的方法,当着未来大舅子的面,怎么说也不能落了下风。
云落瑾举起酒杯,遥遥一抬只是浅酌一口,没说什么,又闷头吃菜。
程未远捕捉到云落瑾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讽,若有所思地用拇指摩挲着杯子边缘。
气氛瞬间又冰到零度,方泽有些慌张开始没话找话。“听闻程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谁能娶到你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哈哈,方某不才,下次想一睹小姐风采,不知小姐是否给个机会啊?”
云落瑾没抬头,对着盘子里那棵西兰花发呆。
程未远看着云落瑾一副事不关己的淡薄样子,手指轻轻扣着桌子,忖度着回道:“方先生说的是哪个程家小姐?未初确实是个值得骄傲的妹妹,不过如果是眼前这个,她可是会的不多。”
说罢程未远笑着看云落瑾,眼中藏着揶揄,“是不是啊?落瑾。”轻飘飘地一句话,把方泽刚刚夸上天的落瑾放回了原来的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