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下水

　　也就是这么刹那之间，水面被我撒出去的尿一下子就打乱了……

　　那张快要浮出水面的脸，也看不清晰了起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轰然炸响一声惊雷。豆大的雨滴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水面，一片凌乱……

　　我喘息的看着不停的溅射着雨水的水面，可那具浮尸，却没有再浮上来了……

　　扭头看了几米之外那具尸体一眼，雨滴不停的击打在他的身上，在这个夜里面，显得格外的诡异……

　　我没有电话，身上只有BP机。

　　如同我所说的一样。这个年代，通讯并不是那么的方便。

　　人手一个的标配就是BP机，所以经常能够看见，在街上不少穿着体面西装的人，手里面抓着一个滴滴滴不停响着的小玩意儿狂奔着找公用电话。

　　河里面还有浮尸，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我把雨衣脱下来，盖在了村口的尸体上面，然后小跑到村里面，敲开了已经关闭的村里小卖部的门，用那里的座机，给县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不过……电话并没有人接……

　　我们县，晚上值班只有一个人，老钟恐怕直接去找法医了，根本没有回县……

　　焦急的等待之中，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借了村民一个手电筒，就回到了村口继续等待。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老钟回来了，同时他车上还下来了另外一个穿着雨衣的人。

　　一个俏脸有些苍白的女人。

　　她叫葛潇潇，是县里面唯一一个女性公职人员，也是法医……

　　葛潇潇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眼睛里面，能够看出来一些锐色。她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话，直接就扫到了尸体，然后取出来了自己的工具，上前收敛尸体……

　　老钟对我点头示意，我马上把老钟拉到了河边，把刚才我的发现和老钟说了一遍。

　　他的脸色格外的不自然，说了句：“捞……”

　　简简单单的一个捞字，办起来却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河里面有过捞沙，所以深浅不一，而且加上现在暴雨，我和老钟都不会水，根本没有办法下河捞人……

　　村子里面虽然捞起来了浮尸，但是也是因为村民钓鱼意外捞起的，警方是没有权利指派说让他们去打捞尸体……

　　老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只能等雨停天亮之后，去安排打捞的人，我们先把尸体带回去，让葛潇潇进行尸检。这段时间，没有闲日子咯。

　　一番折腾下来，等到带着尸体回到县，然后再把尸体送进停尸间的时候，时间竟然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老钟用县的座机，通知了我们的老大，也就是县刑警队的队长过来。

　　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今晚的情况，还有河里面还有浮尸的事情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

　　我们的老大，年纪只有三十岁出头，叫做聂云。以前我听说他是某个市区里面刑侦部门很出名的人，但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被发配到了我们这个小县城来做刑警队的队长。

　　聂云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白色的烟气缭绕在屋子里面。然后他点了点头，说我们处理的还算妥当，让老钟去通知其它刑警，提前上班报道，另外又安排我，去找城郊的捞尸人，把河里面的另外一具尸体捞出来。

　　等老大说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时间，也到了七点钟，天色彻底亮了。

　　我从警局出去的时候，开了一辆警车。径直的朝着城郊的位置开去。

　　正如同我之前所说的一样，我们这个地方，经常发生溺亡的事情，这几年管理上来了已经好了不少，前几年更甚，时常河里面能够发现浮尸，所以就有了一家专门打捞浮尸的铺子，捞尸有钱赚，活人的钱，哪有死人钱捞的痛快？

　　一路颠簸劳顿之下，等到我到了城郊，找到捞尸人，并且把河里面的第二具尸体捞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了……

　　由于是白天捞尸，导致围观的人群特别多，场面就比较混乱，尽管县里面也派来了五个警察拉警戒线，保证现场秩序，可是看热闹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第二具尸体，是女尸……

　　而且这具女尸，显得有些恐怖，因为她身上的很多地方，都被割掉了肉。包括胸口的位置，和私密之处……

　　女尸浮肿的并不是特别厉害，伤口被泡的发白，没有什么血色，初步能够判断出来的，就是尸体是从其它地方冲过来的。

　　如果是在本地抛尸的话，河面上一定会有大量的血，那样早就被发现了。

　　场间的那些村民，也没有人能够认出来尸体是谁。

　　我并不是法医，凭借经验和常识只能够做出来这些判断了。

　　把尸体带回去了县之后，送进停尸间，让葛潇潇做尸检。

　　而我们县的所有民警刑警，全部被集合了起来。

　　刑警队队长，我们的老大聂云，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他的手上拿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一边用食指敲击，一边声音僵硬的说：“这两年，县里面的治安，已经好了不少，经过有效的管理，溺亡的事件，也逐年减少了很多，但是这两具浮尸，并不是简单的溺亡。女性的尸体还在检验和进行样貌还原，男性浮尸已经还原了，稍后我会给大家看还原后的照片。”

　　队长聂云在说话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格外的寂静，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就是因为我们面前这个三十岁出头的队长，能力和他的年轻不是对比，而且他格外的严厉。一点点小错，都会被狠狠处罚……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声哈气的声音，在气氛最紧张的时候出现了……

　　聂云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像是碳一样黑。

　　紧跟着，他没有什么语气的说了句：“老钟，这件案子让你来做，七天之内要破案。”

　　我笑不出来了，场间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七天，杀人抛尸案，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怎么能够破掉？

　　老钟的脸色更是焦急之中带着一丝惨白，急道说：“聂队……七天……我……”

　　老钟还没有说完，聂队就咳嗽了一声说：“嫌少么？还是人手不够用？所里面的人，全部让你调遣，老钟，你还有一年才能退休，千万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