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宴会厅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晃，整个宴会厅像是被巨浪狠狠拍打的礁石，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秦轩一个不稳，身体往前一倾，差点摔倒。

他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柱子，手指紧紧抠住柱子的纹理，稳住身体，他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儿，耳朵里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抬头一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还在剧烈晃动，灯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断裂，巨大的灯体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

秦轩心里一紧，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再不走，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砸成肉酱。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目光在四周快速扫了一圈。

周围一片混乱，人们还在惊慌失措地乱跑，尖叫声、哭喊声混成一片。

秦轩咬了咬牙，转身冲向甲板的方向。

他的脚步飞快，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背包在他身后晃来晃去，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奶奶，快跟上！”秦轩一边跑，一边回头喊了一声。

他看到老奶奶还在吧台边站着，眼神惊恐，脚步迟缓。秦轩犹豫了下还是往回回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声说道：“奶奶，别怕，跟着我，我们这就出去！”

秦轩一把攥住老奶奶的手，朝着甲板的方向撒腿就跑。

周围的人群乱成了一锅粥，像是被捅了窝的马蜂，惊慌失措地乱撞。有人被撞倒在地，惨叫着；有人抱着头，四处乱窜，完全失去了方向。

秦轩根本没空去管周围乱成一团的人群，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偶尔一道闪电划过，亮光瞬间照亮了船外的世界，视线里只有密密麻麻的雨幕，像是无数根银针在空中乱舞。

就在这时，老奶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小伙子，不要管我了。”

秦轩猛地一愣，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老奶奶脸上布满了皱纹，每一道都像是岁月刻下的痕迹，眼神里透着一丝疲惫，但又带着一丝暖意。

刚刚接连几次被秦轩救助，老奶奶那颗原本冰寒的心，终于生出了一丝暖意。

老奶奶看着秦轩，嘴唇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孩子，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我这把老骨头，活了这么久，也够本了。你赶紧去救你自己，别再耽搁了。”

老奶奶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刚刚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还陪在身边，可一到这生死关头，他们就像变了个人，毫不犹豫地把她给抛弃了，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反倒是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年纪轻轻的，看起来跟自己的孙子差不多大，却一次次地出手相救，这人和人之间，咋就能差这么大呢？

她看着秦轩，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孙子，在这种时候都能丢下她不管，可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却一次次地拉她一把。

老奶奶心里酸溜溜的，但也暖烘烘的。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也能像秦轩这样，那该多好啊。

秦轩没多说些什么，他的手比脑子还快，一把从旁边的服务员手里拽过一件救生衣“奶奶，赶紧穿上！”他声音有些焦急，把救生衣往老奶奶手里一塞。

老奶奶接过救生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抖得厉害，可她啥都没说。她默默地把救生衣套在身上，动作慢吞吞的，但秦轩知道，她这是在配合自己。

等老奶奶穿好救生衣，她抬起头，看着秦轩，眼神里全是感激，像是在说：“孩子，谢谢你。”

秦轩拽着老奶奶的手，大步跨出宴会厅。

连廊上的灯光暗得吓人，照明范围连两米都不到，周围黑黢黢的，啥都看不清。海风裹着豆大的雨点，像无数根小鞭子，狠狠抽在脸上，疼得人直吸冷气。

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咆哮，让人双腿忍不住发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卷进大海。

秦轩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他能感觉到老奶奶的手在微微颤抖，秦轩咬了咬牙。

就在这时，游轮上的探照灯突然“唰”地一下亮了，刺目的灯光猛地划破黑暗，亮得晃眼，就像是一轮突然升起的小太阳。在这强光之下，秦轩终于能看清船外甲板上的情况了。

他站在连廊上往下看，甲板上已经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像是被赶到了一起的羊群。这些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惊慌失措，喊叫声、哭声混成一片，乱成了一锅粥。

虽然听不清他们的叫喊声，但从他面脸上的和动作，秦轩也知道他们在呼喊着些什么。

目光随着人群往外扫去，一眼就看到了那片黑暗未知的深海世界。

海风呼啸着，像是野兽的怒吼，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甲板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深海在黑暗中翻滚着，波涛汹涌，一波接着一波，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秦轩心里猛地一沉，一种深深的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一艘即将沉没的船上，而面前的深海，就是无尽的死亡。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老奶奶的手，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小伙子，勇敢点，拿出你刚才的那股劲头。” 老奶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声音不大，瞬间就把秦轩的思绪从绝望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轩感受到自己拉着老奶奶的手微微地打着颤，连廊上的灯光昏暗得可怜，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秦轩抬起头，对上老奶奶那和善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恐惧，反而透着信任。

秦轩原本生出来的那股惧意，慢慢地消退了。

他向老奶奶投去一个“我知道”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和坚定。他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了风雨声中，格外清晰：“奶奶，咱们得抓紧时间到甲板。”

老奶奶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她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超出常人的勇气和担当。

秦轩心里清楚得很，这游轮上有个残酷的定律：救生艇的数量和游客人数差得老远。哪怕只有半数游客跑来甲板，这些小破艇也装不下这么多人。

所以，肯定有不少人得留在这艘破船上，面对那未知的命运。

甲板上已经挤满了人，个个都跟疯了一样，抢着往上冲，想挤进那几艘救生艇里。秦轩拉着老奶奶，拼命往前挤，但人群太乱，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