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战前风波

傍晚时分，江寒回到小院，秦筱竹已在等他。

“今晨之事我已听说。”她语气中多了几分忧虑：“若你觉得无法承受，不如暂避，哪怕是退让一步，也无妨。”

江寒摇头，语气低沉却坚定：“娘，若我连他们的轻视都承受不起，谈何振兴家族？以后如何领导青岩城？”

秦筱竹沉默许久，终是点头。她知儿子的性子温和中藏着骨气，既已决定，便无人可改。

她轻声道：“那你记住，不管结果如何，别伤了自己。”

“请母亲放心，孩儿自当保护自己！”

江寒应了一声，转身入房，坐于石榻之上。窗外夜色沉沉，微风吹动帘布，传来几声犬吠。

他将霜天晓角横放膝上，指尖缓缓拂过剑锋。

这柄陪伴了他三年的长剑，如今也似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发出轻轻颤鸣。那是一种只有真正剑修才能感应到的剑灵共鸣。

江寒缓缓闭上双眼，心神沉入剑中，运转‘霜天九式’功法，感受着那一道道细微的剑气在体内游走。

那不是凭借修为强行激发的灵力，而是他以意守气，以心御剑，细心磨练三年所得的剑修根基，也是霜天晓角与霜天九式的共鸣。就像是相识多年的伙伴，今日终于得以重逢。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而他必须在这短短三日内，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他不急于突破，不渴望奇迹。他只要站上那片演武台，击碎所有嘲讽，哪怕只是一剑。

院外，一株老梅正迎风绽放，几瓣花落在剑身之上，随风旋转。

这一夜，青岩城风声微颤，似有剑鸣低吟。

黎明前的一刻，青岩城沉入无声的黑暗。家族比试将启，整座江府却弥漫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息。

江寒独自坐在小院练剑，清晨的露水尚未干透，草叶间却已有弟子匆匆走过的脚步。他睁开眼，目光如雪，霜天晓角落在膝上，剑身微颤，仿佛也感应到了某种躁动的气机。

“寒哥。”一道轻声唤来。

是江凝雪。江寒三叔家的长女，从小就对他照顾有加，如今的江凝雪已经二八年华，长的肤凝若脂，气质温婉。据说青岩城各大家族中的子弟暗恋她的人无数。

只见江凝雪她披着一件素色披风，手中捧着一碗热粥：“天凉，你一宿未睡，喝点东西吧。”

江寒收剑起身，接过粥碗道谢：“你不怕被人看见，和我这个‘废物’扯上关系？”

“废物？”江凝雪眉心微蹙：“寒哥，你不是。”

她欲言又止，却终究没能把那些心中积压许久的话说出口，只道：“这场比试……你一定要小心。江渊，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渊了。”

江寒闻言神色不变，只点头道：“我知道。”

粥已冷，他却一口不剩地喝完。江凝雪望着他瘦削而挺拔的背影，忽觉一丝心酸。大伯家的儿子，明明是家族中最耀眼的明星，本该万众瞩目，可为何偏偏修炼天赋如此之差。

不远处，几名弟子站在墙后，指指点点。

“啧啧，江凝雪居然还来看他，难道真对他动了心？”

“哈，动心也没用。废柴一个，比试上挨几拳就得爬回床上躺着了。”

“江渊早说了，第一轮就要让他下不来台……”

“我就搞不明白，你说江凝雪图他什么？怎么就对这个废物这么好”

“这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以后要外嫁，提前在娘家找个靠山？”

“你要笑死我？江寒能做靠山吗？也不怕山塌了啊”

“哈哈哈哈........”

风言风语并未传入江寒耳中，但江凝雪脸色已渐渐发冷。

江寒回身时，眼神清澈如冰湖，却透出一抹淡淡冷意，内里暗道：“凝雪，今日之后，我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笑柄。”

……

城主府后山，演武场整修已毕，弟子们正依次测试灵力波动，登记名册。

江寒走向登记处时，几位外门弟子正围在石阶下说笑。见他走近，其中一人冷笑出声：“咦？不是江寒么，来走个过场？”

另一人装模作样拱手：“恭迎江大少莅临寒舍，您老亲自来领败，属下何其有幸。”

“哈哈哈……”

江寒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将名牌递上，淡淡道：“江寒，十七岁，蜕凡境八层。”

“蜕凡境八层？”掌管记录的长老一怔，低头细查江寒的灵识水印，果然是实打实的八层实力，不由惊诧。

“你不是蜕凡境五层么？什么时候……突破的？”他低声问道。

“昨夜。”江寒平静回应。

长老深深望了他一眼，点头将其名册递交入册。

不远处的江渊眉梢一动，冷笑一声：“藏得够深的啊，三年不见修为，已经蜕凡境八层了？”

他身边的江屠、江邵几个族兄弟也跟着嗤笑。

“不过就是硬冲上来的罢了，根基虚浮，到时候连护体术都撑不住。”

“啧，真想看看他挨我一拳是个什么模样。”

“咱们家主还真是舍得，不知道给这小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下子突破到蜕凡境八层了”

“这怕什么，渊哥可是凝元境中期，高他整整一个大境界呢”

“嗐，我不是说渊哥怕他，我是觉得这个废物有什么好指望的，家主有这种好药应该给咱渊哥服用啊，那渊哥实力不是会更强么！”

江渊听到族弟的说法后，脸上阴晴不定，内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江寒对这些闲言碎语并没有回应，走入场地中央，盘膝坐下。全场弟子纷纷入列，安静下来等待今日比试的规则颁布。

此时，一道身影自空中缓缓降落，江家家主江竞遥已经来临，他目光扫视众人，神色威严，声音浑厚，缓缓开口道：“江家比试，三年一度。昔年有祖训，此试非为彼此争斗，而为辨明利器之锋，发掘未来栋梁。”

“所有弟子听令，今日初试，将以擂台胜败为准，十人一组，各自抽签分组。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比试中，不得使用暗器、毒物、杀招，不得服用提升潜力之丹药，不得动用法宝、符篆等外力，不允许.......”

他顿了顿，正欲继续宣读规则，突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家主江竞遥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