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跟踪死者的嫌疑人

“这是吓唬？！跟踪骚扰，在社交平台上公然辱骂他人，根据法律依据已经构成侮辱罪/诽谤罪，寻衅滋事罪！就已经够判你了”陈荣生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陆凛看着面前吊儿郎的周扬忽然就笑了，笑意未达眼底，手指叩了叩桌上那些监控截图：“下午三点二十，你带着鸭舌帽在她所在公寓的楼下买了包烟，询问的店员说记得你盯着手机看笑得很渗人”他身体前倾，袖口蹭过尸鉴报告上暗红的血迹，“你猜，法官会觉得这是‘吓唬’，还是谋杀预演”

周扬喉结滚动，不敢直视陆凛的目光，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来：“警...警察同志...我...我真的就是想看她害怕，再说了我也就骂了几句...其他人也有骂啊，总不能就逮着我抓吧”

“是吗？你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吧”陆凛用着肯定的语气反问他，就凭刚才列出来的几条罪状足够判周扬几年了

法医实验室内-凌晨

江玉成摘下橡胶手套，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果然还是老了，要熬不动了”

解剖台上方刺目的无影灯下，死者指甲缝中提取的皮肤组织样本在玻璃皿中泛着微光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半，实验室外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实习值班室的灯还亮着

“老江，咖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马克杯推到他面前，江玉成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女儿江离倚着门框。她穿着略显宽大的白大褂，长发则编成一条长麻花编随意搭在胸前，脸上无框眼镜的镜片折射着灯光

“说多少遍了，在局里叫师傅”江玉成抿一口咖啡，苦的他直皱眉“下次还是给我泡茶吧”

江离轻笑，目光扫过解剖台：

“指甲缝里的DNA比对出来了？我听说凶手可能伪造自杀现场”

“一天天的关心这么多干什么”江玉成明显不太想江离接触太多“上周三的尸检报告归档好了吗”

“已经归档完了”江离没动，她忽然附身贴近看向江玉成“死者手腕上的创口角度偏移15度，二次切割时有肌肉痉挛痕迹——死者割腕时有被外力压制过，对吧？”

江玉成一口将剩下的咖啡喝完，笑眯眯的看着江离：“咱们家小阿离就是聪明”

江离直起身，指尖轻点那一份还未写完的新尸检报告“您交过我，尸体不会说谎，但活人会”

走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陆凛推门而入，警服肩章上还沾着夜露：“老江，周扬那边招供说有人花钱让他骚扰死者，但我们追踪到的那笔五十万转账还有死者手机最后那条信息的ID......”陆凛声音戛然而止

“陆队，这上面的皮肤碎片的DNA也出来了，真巧，跟周扬的DNA完全匹配”江离正用镊子夹起一枚带着血的指甲碎片，对着灯光端详

陆凛眯起眼睛：“你是？”

“江离”

陆凛听说过，老江的女儿

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与年龄不符合的沉静面孔，“另外，死者胃里的普萘洛尔药片没有肠溶衣，如果是直接碾碎混在蜂蜜水里的话......”

“半个小时内就能引发急性心衰——这可比割腕高效多了”

陆凛听着江离的话陷入沉思，而江玉成沉默着将尸检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在“死因”一栏中缓缓划掉了“失血性休克”

走廊上，陆凛追上她：“江离，你怎么能确定周扬不是主谋的?”

江离停步转身看向陆凛“陆队见过用瑞士军刀杀人的职业杀手吗，就周扬那性格还有体格你觉得可能吗”

“还有一点”

江离将自己的手机屏幕转向他——周扬社交媒体账号的最新动态，那把在案发现场搜查到的水果刀正插在一块生日蛋糕上，蛋糕上的标签日期，是死着萌萌死亡的前一天，但这条动态却是在五分钟前发布的

...................

陆凛盯着案板上错综复杂的线索，指尖无意识敲打桌面，案桌上的烟灰缸也快被烟头堆满。周扬的审讯陷入僵局，而技术组对加密私信的追踪始终绕不过那层虚拟屏障

玻璃门外陈荣生推开门，身后跟着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气质女人

“陆队，林姐来了”陈荣生身后的女人就是口中的林姐--林微澜，省厅特聘的网络犯罪顾问，她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左耳一枚银色的蛇型耳钉

林微澜没看陆凛一眼，自顾自坐下，用自带的电脑开始操作

陆凛挑眉，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很明媚张扬

“死者最后收到的加密私信用了双重跳板”林微澜头也没抬“发信息的IP虽然显示是死者手机，但是源头在这”

跟向周扬转账的IP地址一样，在国外

“不是我说你们，凌晨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个？你们局里技术员没人了啊，还是？”林微澜戏谑的看着陈荣生

陈荣生被看的不太好意思的摸着脸：“咳咳！哎呦，这不是没解出来才找林姐你的吗哈哈”

“就你会说话，诶！旁边这小丫头新来的啊”林微澜注意到了旁边坐着看尸检报告的江离，这么说其他人也才注意到了江离，但没发现江玉成的踪影

“老江的女儿——江离，嗯？老江人呢”陆凛才发现就只剩江离一个人

江离挑了挑眉有点看傻子一样瞅他们：“老江已经回去很久了，人老了熬不住了，让我过来帮忙”

从尸检报告，死者指甲缝提取的皮肤碎片DNA以及周扬的社交媒体账号和死者萌萌手机上所得到的线索来看，周扬在萌萌死前有发生过争执

“萌萌的死跟周扬有间接关系”

陆凛将所有线索总结向众人说明，他站在案情板前，红笔圈住周扬的名字，又在旁边重重打了一个问号，显然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凶手

“不是自杀，而是精心策划的谋杀”陆凛继续道

“但查到的两个IP都一样在国外”林微澜点了根烟，带着点笑意回答陆凛

“买凶杀人？”陈荣生发出疑问

“没那么简单”江离很笃定的反驳“如果是简单的买凶杀人，那为什么还要让周扬来引导那些网友去辱骂骚扰死者呢，太多此一举了，甚至是让死前最后的画面在直播间内播放”

“报复社会吗？”陆凛猛吸两大口烟，将烟头死死摁进烟灰缸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这位幕后凶手不好对付，敌暗我明”陈荣生叹了口气

“陆队，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江离的提醒让陆凛想起来，买凶杀人的凶另有其人，可以从这方面入手，顺着这条线或许能将藏于最后的幕后之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