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刹车痕下的秘密

       周涛坐在吉普车里，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手指头的关节都泛白了。

       三十年的回忆沉甸甸的，就像鬼魂似的缠着他不放。

       他爹出的那事儿，可不只是个意外那么简单，那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

       今晚上，周涛要迈出揭开真相的第一步。

       他来到了那段荒无人烟的公路上，这儿看着好像在哪见过，可是没有那些扭得乱七八糟的汽车残骸，也没有闪烁的灯光，又感觉和记忆里不太一样。

       他从吉普车上下来，靴子踩在碎石子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又脆又响。

       柏油路上有三道刹车印子，就像是从过去传来的神秘信号一样。

       其中两道印子特别淡，就像是车在绝望刹车时留下的幽灵般的痕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这黑夜里。

       那第三道印子，深得吓人，就好像路面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似的。

       旁边还有一堆土，堆得匆匆忙忙的，把这印子盖住了一部分。

       这道像大口子一样的印子，在月光下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

       在那白晃晃的月光下，有个东西泛着金属的光亮。

       周涛猫下腰蹲在那儿，把松散的土扒拉到一边。

       土从他的指尖滑落，凉飕飕的。

       一块车牌的碎片！他的血一下子就像凝固了似的。

       一股凉气从心底直往上冒，弄得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这不是他爸爸的车啊。

       他的脊梁骨突然一阵刺痛，就好像有好多蚂蚁在往上爬呢。

       他开启“命运回溯”功能，就在那一小会儿感知错乱的时候，他瞧见了：翻动过的泥土上有个小红点在一闪一闪的，那是红外线光束呢。

       这个小红点啊，就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呢，就等着找机会下手。

       这世界突然又清晰起来，周涛啥都没想，拔腿就跑，那肾上腺素在血管里一个劲儿地往上冲。

       他都能觉出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每跑一步，就跟踩在鼓面上似的。

       他这是掉进人家设的套儿里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从阴影里一下子蹿出来，使了好大的劲儿把他给扑倒在地上，那劲儿就像一座大山压着他，他想动都动不了。

       那坏蛋的拳头打到他下巴的时候，他瞅见一道金链子的亮光，这金链子和油乎乎的老张戴的那条一模一样。

       那金链子一闪一闪的，在黑乎乎的地方特别刺眼。

       突然，黑暗里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声响。

       “砰”的一声，一个又猛又沉的撞击声在夜里传开了，接着就是一声让人听了直想反胃的闷响，然后是一声压抑着的痛苦叫声。

       那叫声啊，就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陈默就站在那个被打倒的攻击者跟前，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的警用警棍还滴着血呢。

       血顺着警棍滴答滴答地往地上落。

       “周，你可算来了，来得正是时候啊。”他说话的声音干巴巴的，听着就没什么热情。

       “我都等你好久好久了。”

       他那动作可麻利了，熟练得就跟折树枝似的，一下子就把那暴徒的腿给弄折了。

       在静悄悄的夜里，骨头折断的声音特别清晰。

       “咱时间不多了。”陈默小声嘀咕着，把警棍往边上一扔，走到周涛旁边，站在那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泥土跟前。

       “他们已经晓得你在查他们的事儿了。”

       然后他俩就一个劲儿地挖呀挖，周涛的手指碰到个硬邦邦、糙乎乎的东西。

       那种感觉，就像是摸到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把这东西挖出来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是行车记录仪的外壳，都被扭得不成样子了，上面还沾着干了的血呢。

       那血迹是暗红色的，在月光下看着阴森森的。

       周涛看到这血迹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发毛，感觉不踏实。

       他凑过去仔细瞧，闻到一股特别的味儿，有点像金属生锈的那种腥味。

       你再瞅瞅那血迹干涸的模样，可太奇怪了。

       正常干掉的血迹可不是这个样子，感觉就像是有啥东西促使它加速干涸的。

       这血迹是在他爸行车记录仪那块儿发现的。

       周涛看向陈默的时候，一股凉飕飕的恐惧感就像一只大手，死死地揪住了他的心。

       陈默也瞧着他，小声嘀咕道：“周涛啊，这事儿可比你爸那案子严重多了去了。”他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见。

       “严重得多呢。”陈默一边指着树林边儿，一边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周围乱糟糟的，可他的手倒是稳稳的。

       周涛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两道亮光穿透黑暗，而且越来越大。

       那是车头灯，正飞快地朝着这边开过来呢。

       陈默说：“他们来了。”说完就紧紧握住之前扔掉的警棍。

       在越来越近的车灯照耀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周涛又开启了“命运回溯”，这世界就又开始闪烁起来了，眼前出现了一连串让人看了头晕、听了心烦的破碎画面和变了调的声音。

       他看到了——未来一瞬间的画面——一辆黑色轿车朝着他们呼呼地开过来，车轮胎把地上的石子都扬起来了。

       那些碎石子在灯光下到处乱飞，跟子弹似的飞射。

       “我的天呐，”他心里想，“这情形可不太好啊。”

       周涛朝着行车记录仪的碎片猛地扑了过去，就在那辆车快要冲过来，地面被它那暴躁的轰鸣声震得直哆嗦的时候，他一把就把碎片抓到了手里。

       那轰鸣声啊，就像是一头被惹毛的野兽在怒吼。

       那辆轿车，就像一头又狡猾又危险的家伙，尖叫着飞驰而过，带起一片尘土，还卷出一股气流。

       尘土直往脸上扑，弄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吉普车大灯闪了一下的光亮里，他看到车牌的末尾是“U8”，这和他之前在那张匿名纸条上看到的模模糊糊的字一模一样呢。

       嘿，这也太巧了，感觉以前见过似的。

       就在轿车冲过他们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泥土，把那些证据弄得像撒五彩纸屑一样到处都是的时候，陈默一下子就把周涛拽进了旁边一丛带刺的灌木丛里。

       那些荆棘扎到他的皮肤上，疼得他火烧火燎的。

       周涛忙不迭地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就瞅见了司机的侧影，嘿，那耳朵边上有个青龙纹身，老明显了，这纹身跟张槐手下外国打手身上的纹身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哈哈，有门儿了！”周涛心里头那叫一个兴奋，“这线索开始连上了呀，真带劲！”

       肾上腺素就跟一杯特猛的酒似的，在周涛的血管里横冲直撞。

       他紧紧攥着行车记录仪外壳的碎块，那锋利的边儿扎进手心，他都能感觉得到。

       这刺痛感，一下子就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危险着呢。

       他感觉都能听到父亲的声音了，那声音就像个幽灵似的，在他耳边小声催他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可是这个案子头一个真正的突破口啊。

       他都快能想象到胜利是啥感觉了。

       可谁知道呢，就跟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似的，陈默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来了，声音又低又急，周涛从来没听过他这么慌张的声音。

       “周涛，那些血可别碰啊！”他扯着嗓子大喊，眼睛瞪得老大，眼神里全是恐惧和焦急。

       “你可千万别动这个念头。王可稀罕纳米追踪器了，那可是他的小……‘纪念品’呢。”他突然朝着那满是血迹的地面指了指，以前那股子神气劲儿早就没影了，现在就只剩下一种特别质朴又无比真实的焦虑。

       周涛一下子就懵住了，行车记录仪的碎块扎进肉里好像又深了些。

       到处都是血啊。

       血溅到泥土上，喷在柏油路上，这可都是那个可怕夜晚的恐怖见证，而且这样吓人的夜晚都已经有两次了，一次比一次更恐怖。

       现在呢，月光下那血闪着不祥的光，这意味着有更危险的事儿要来了。

       那是一种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威胁，无声无息的，根本看不见也摸不着。

       这可把他吓得够呛，就好像在警告他呢，自己正在玩的这个“游戏”，赌注可比他原先想的大多了。

       他很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时候，恐惧带来的那种像金属似的怪味儿，就和喉咙里的尘土味混在一起了。

       “王……”这个名字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就好像在预示着黑暗即将来临。

       周涛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血，耳朵里一直响着警告声。

       然后呢，他慢悠悠地、像是故意的一样，在裤子上擦了擦沾血的手。

       他心里有种感觉，这事儿啊，才刚刚起了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