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烛影索命图

我叫陈默，今年二十七岁，是个普通上班族。上周末在旧货市场淘到一幅画，没想到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天太阳毒得很，我本来只想买把二手风扇。走到市场尽头时，一个地摊上的油画突然吸引了我的目光。画的是座老式祠堂，昏暗的厅堂里摆着张供桌，桌上点着七根白蜡烛。烛光摇曳，把祠堂照得影影绰绰，明明只是幅画，却让我后背发凉。

"老板，这画多少钱？"我蹲下来问。

摊主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头，他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不还价。"

我正犹豫，老头突然压低声音："小伙子，这画有讲究。蜡烛数要是变了，你可得当心。"

我当时以为他在故弄玄虚，扫码付钱就把画带回了家。现在想想，要是当时扭头就走该多好。

我把画挂在卧室墙上。当晚就做了噩梦，梦见自己站在画里的祠堂中，七根蜡烛的火苗突然变成绿色，供桌后面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

"啊！"我猛地坐起来，浑身冷汗。窗外天刚蒙蒙亮，我下意识看向那幅画，顿时头皮发麻——画里的蜡烛变成了八根。

我哆嗦着给女友陈雨桐打电话。她是美术老师，对画比我懂行。

"你是不是记错了？"雨桐在电话那头说，"画作完成后再改变细节几乎不可能。"

"我发誓昨天绝对是七根！"我声音都在发抖，"那老头还说蜡烛数会变..."

雨桐让我拍照片发给她。半小时后，她直接杀到我家，手里还拿着放大镜。

"你看这里。"她指着画作右下角。在斑驳的颜料下，隐约露出四个字：祖灵之谴。

我后脖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雨桐用手机查了半天，抬头时脸色煞白："网上说这是种古老诅咒，触怒祖先的人会被画进'阴画'里，蜡烛每多一根，就离死近一步..."

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一个女声颤抖着问："你是不是买了幅祠堂油画？"

我心跳漏了半拍："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哥哥的遗作..."女人哭了起来，"他画完这幅画就...就上吊了。画不能留，蜡烛到九根时..."

电话突然断了。我和雨桐面面相觑，画上的蜡烛此刻分明已经变成了八根半——有根蜡烛正在我们眼前慢慢"生长"。

我们根据来电号码找到了城郊一栋老房子。开门的女人三十出头，眼睛红肿，自称程雪，是油画家程远的妹妹。

"我哥死前把这幅画卖给了一个古董商。"程雪带我们走进堆满画框的工作室，"他说画里有东西...活着的东西。"

工作室墙上挂满了程远的作品，全是阳光明媚的风景画，唯独角落里盖着白布的画架格外突兀。

程雪掀开白布，我们倒吸一口凉气——是幅和我的画一模一样的祠堂，只是这幅画里的蜡烛已经烧到第九根，烛泪在供桌上凝固成狰狞的人脸形状。

"这是复制品？"雨桐问。

程雪摇头："我哥说真画自己会...繁殖。他临死前烧了三幅，但总会有新的出现。"

我突然想起什么："你哥是怎么得到原画的？"

"去年他去写生，在深山里发现了一座废弃祠堂。"程雪递给我们一张照片，上面是座破败的老建筑，正是画中的样子，"他说祠堂供桌上摆着九根蜡烛，明明没有风，火苗却像在跳舞..."

照片背面写着地址：青林山程家祠堂。我和雨桐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

"你也姓程..."我声音发干，"那祠堂是..."

"我们祖祠。"程雪苦笑，"我哥是长孙，按规矩要主持今年的祭祖。但他发现祠堂里在进行活人祭祀，就..."

她突然噤声，惊恐地看向我身后。我转身看去，工作室的玻璃窗上，赫然映出画中祠堂的景象，九根蜡烛的绿火中，隐约站着个人影。

程雪突然尖叫："快走！它盯上你们了！"

我们连夜赶往青林山。盘山公路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徒步。月光下，密林像张开的兽口，等我们自投罗网。

"就是那儿。"程雪指着山腰处一座黑影。走近了才看清是座灰砖祠堂，门楣上"程氏宗祠"四个字已经斑驳。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着奇怪的腥臭扑面而来。我打开手电，光束照到供桌时差点叫出声——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九根白蜡烛，烛泪新鲜，像是刚有人点过。

"不可能..."程雪颤抖着说，"我哥明明说他把蜡烛都..."

雨桐突然拽我袖子："陈默，看墙上！"

手电光扫过墙壁，我们三人同时僵住。斑驳的墙面上，密密麻麻挂满了油画，全是祠堂场景，唯一的区别是蜡烛数量——从一根到九根，像在记录某种倒计时。

最可怕的是，所有画里供桌后方的阴影中，都隐约站着同一个人形。

"它们在等第九幅画完成。"程雪突然说，"我哥破坏了祭祀，祖灵要新的祭品..."

供桌上的蜡烛突然自燃，绿莹莹的火光中，墙上那些画里的人影开始蠕动。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伸向口袋——那里装着我的那幅画。

雨桐死死按住我的手："别看画！它们在引诱你！"

程雪却像着了魔似的走向供桌："我明白了...当年我哥救下的那个女孩，本该是祭品。祖灵要的是程家人的命..."

她突然转身，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你们走吧。我是程家最后血脉，该我了。"

我和雨桐还没反应过来，程雪已经划燃火柴，点燃了第九根蜡烛。火光暴涨的瞬间，所有画里的人影同时伸出手臂，祠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

"跑！"雨桐拉着我冲向大门。身后传来程雪的尖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我不敢回头，拼命往外冲，却在门槛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跌出祠堂的刹那，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供桌前跪着程雪的背影，而墙上那些画中，所有人影都转向了我们，烛光中他们的脸清晰起来——全是程雪的模样。

我和雨桐连滚带爬逃下山，天亮才敢停下。回到城里后，我第一时间把画扔进了焚化炉。看着火焰吞没画布，我长舒一口气，以为噩梦终于结束。

直到当晚洗澡时，我在浴室镜子上看到一行水雾凝成的字："祭品不足，祖灵未息。"转头看去，淋浴间的玻璃上，九根蜡烛的倒影正在静静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