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阴童引黄泉

我叫孙毅，是个法医。每天和尸体打交道，按理说应该没什么能吓到我了。直到那天晚上，师妹孙小妍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才知道这世上真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

"师兄，我在城西那家废弃医院，你快来！我...我好像看到小孩了..."电话那头孙小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背景里还有"嗒、嗒、嗒"的声响，像是光脚丫子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我看了眼挂钟，凌晨一点二十。这丫头又去搞什么灵异直播了。

"站着别动，我马上到。"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孙小妍是我同门师妹，现在在电视台做纪实栏目，最近迷上了探访凶宅的直播。上回在烂尾楼差点摔断腿，这才消停半个月又开始了。

城西的仁和医院废弃快十年了。据说当年是家儿科专科医院，后来出了医疗事故，一夜之间死了七个孩子，家属闹得厉害就关门大吉。这些年在网上被传成了著名的"鬼童医院"。

我赶到时，医院铁门大敞着，孙小妍的红色小轿车歪歪斜斜地停在院子里。手电筒光扫过去，驾驶座门都没关，她的直播设备散落一地。

"小妍！"我喊了一嗓子，回声在空荡荡的楼间撞来撞去。没人应答。

主楼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霉味混着消毒水味儿扑面而来。手电筒照出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诊室门都开着，黑洞洞的像一张张嘴。

地上有脚印。湿漉漉的小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

我蹲下仔细看，脚印最多三寸长，像是四五岁孩子的。但奇怪的是，每个脚印边缘都有细小的裂纹，像是踩出来的力道特别大。

"嗒、嗒、嗒"。

声音从楼上传来。我握紧手电筒，顺着安全通道往上走。二楼是病房区，走廊两侧排列着十几间病房，门牌号已经锈得看不清了。

最里头那间房透出微光。我轻手轻脚走过去，从门缝看见孙小妍背对着门站在屋里，举着手机好像在拍什么。

"小妍？"我推开门。

她猛地回头，脸色惨白，手机"啪"地掉在地上。直播画面里满屏弹幕都在刷"后面有东西"。

我捡起手机，镜头对准了她刚才拍的方向——病房角落里摆着七个洋娃娃，围成一圈，中间点着三根白蜡烛。娃娃们穿着病号服，脸上用红颜料画着诡异的笑脸。

最吓人的是，这些娃娃都在动。不是被风吹的那种动，而是像活人一样慢慢转头，齐刷刷看向我们。

"走！"我拽着孙小妍就往外冲。身后传来"咯咯咯"的笑声，还有东西在地板上爬行的声音。

跑到楼梯口，孙小妍突然刹住脚："师兄，下面..."

我往下看，一楼走廊密密麻麻站满了小孩。准确说是小孩的影子，没有五官，但能感觉到他们在盯着我们看。

"上楼！"我拉着她往三楼跑。三楼是手术区，我们躲进一间手术室，反锁了门。

孙小妍瘫坐在地上，嘴唇直哆嗦："我、我就是想拍点素材...开始还挺正常，后来弹幕有人说看见小孩...我以为他们开玩笑..."

"然后呢？"

"然后我真的看见一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在走廊那头冲我招手。"她揪住我袖子，"我以为是谁家孩子跑进来了，就跟过去...结果他把我引到那间病房，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我检查手术室，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发黄的值班表。2013年6月17日，七个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太平间"。

"六年前今天，死了七个孩子。"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小妍，我们得找到医院当年的记录。"

她摇头："没用的，我查过资料，这医院关得太突然，什么都没留下。"

我注意到手术台下面有个暗门。掀开一看，是通往地下的楼梯。

"医院都有地下室，一般放设备和档案。"我率先走下去。孙小妍虽然害怕，但更不敢一个人待着，只好跟上来。

地下室比上面还冷。走廊尽头有扇铁门，上面用红漆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符咒。

门没锁，我们进去后发现是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长桌上摆着七个玻璃罐，泡着福尔马林，每个罐子里都有...

"是心脏！"孙小妍捂住嘴。

我凑近看，罐子上贴着标签，写着名字和日期。正是值班表上那七个被圈出来的名字。

墙上贴满了照片，都是同一个光头小男孩，从健康到病重，最后一张是尸体照。照片下面压着张纸，写着"阴童引黄泉，七子开鬼门"。

"这是邪术。"我后背发凉，"有人用七个孩子的命做引子，想打开阴间大门。"

孙小妍突然指着照片："师兄，你看这孩子像不像...刚才引我那个？"

我仔细看，确实像。特别是右耳垂上那颗痣。

"他叫林小阳，五岁，白血病。"我念着病历上的字，"死亡时间...就是六年前今晚。"

正说着，头顶的灯突然灭了。黑暗中响起小孩的笑声，由远及近。

"他们来了..."孙小妍抓紧我胳膊。

手电筒光扫过门口，七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最前头的就是林小阳，他歪着头冲我们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

"跑！"我拉着孙小妍往另一个门冲。门后是条狭窄的通道，尽头有亮光。

我们拼命跑，身后"嗒嗒"声越来越近。快到出口时，孙小妍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我回头看见林小阳趴在她背上，其他六个孩子手拉手围成一圈，开始转圈唱歌："阴童引黄泉，黄泉路漫漫..."

孙小妍脸色发青，眼睛开始翻白。我猛地想起墙上的符咒，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随身带的酒精棉球，朝孩子们扔去。

火光中，孩子们发出尖叫，瞬间消失。我背起孙小妍冲出通道，发现回到了医院后门。

天已经蒙蒙亮了。孙小妍在我背上虚弱地说："师兄...他们想找替身..."

后来我们报了警，但警察去搜查时，地下室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知道，那些玻璃罐被转移到了别处。

孙小妍再也不敢做灵异直播了。但我偶尔会梦见林小阳，他站在我床边说："还差一个..."

三个月后，新闻爆出城东一家幼儿园发生集体食物中毒，七个孩子送医。我看了眼日历——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