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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归途

书名: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作者名:李夏禅本章字数:2126更新时间:2025-04-12 23:49:17

魏斗焕从心底来说,是十分厌烦董少卿的!

这个人并不只是像卢显节般圆滑,他更多的是“故弄玄虚”。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又面对着不得不说的压力。

总之,这般做法,颇让魏斗焕不齿。

“董大人,这是……”

魏斗焕刚想拿起来看看,却又被董少卿按住了手腕:

“大人的东西,理应收好,在下告辞。”

董少卿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和一个略带深意的轻笑,飘然离去

魏斗焕冲他背影儿小声的骂了一句,这才拿起那沓纸来看,第一眼便吓了一跳!

地契!

京畿道华州华阴县韦通,为钱乏用,出卖上等水田一部,该田东至陶家田,西至清源河,南至官道,东至小郎山,计地八十六亩三分,共卖白银一百两整,立契当日交讫,此系祖业,并无重叠交易……

而在最后的受业人处,赫然写着魏斗焕的名字。

这是……要把韦家拆着吃了呀!

魏斗焕心里更惊,再看下一张,依然是韦通出卖家产。

魏斗焕一连看了十几张,大的几十亩,小的十几亩,每一张都是上等水田,粗算下来已然有千亩土地都在自己名下了。

“魏大人,怎么额头上这么多汗啊?”

身前突然有声音响起,吓得魏斗焕猛地向后扯步,横拳在前。

却只见卢显节一脸茫然的看着魏斗焕,显然也被吓着了。

“卢大人啊,这是……在等我?”

魏斗焕有些吃惊,卢显节和崔迁山早就走了,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呵呵呵,正是!之前大人说下官送去的土产颇合胃口,最近深秋季节,桂花正香,下官备下了些黄桂稠酒,特请大人一叙。”

卢显节带着职业假笑连连拱手,魏斗焕却上前一把搂住了卢显节的肩膀,小声的道:

“老卢啊,咱说点儿人话行不行?不就是找小爷喝酒吗?罗里吧嗦的干嘛呀!”

卢显节神情一怔,旋即大笑着伸手从身后搭上了魏斗焕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魏大人痛快!走!喝酒去!”

二人的勾肩搭背的亲热没持续多长时间,魏斗焕骑马,卢显节乘轿,长安衙役们在前面开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直奔卢家。

说起来,魏斗焕和卢显节并没有那么交好,而魏斗焕这次答应了卢显节,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想解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鸿胪寺那天自己晕了之后到底发生什么?

这些地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这个韦智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斗焕原本在董少卿给自己送大乾律来的那晚就想问的,只是董少卿跟自己打马虎眼,只好作罢。

本想近日来问裴行远,可看他今天的架势,已然是不想再提此事。

崔迁山呢?自己跟他只有仇儿,没有交情,更何况当日他也没在现场,问了也是白问。

思来想去,就只有眼前的卢显节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魏斗焕正坐在马上思考着,忽然听见前面传来铜锣声响。

“镗!镗!”

“朝廷押犯,大小官民人等速速回避!”

卢显节撩开轿帘,探出头来看了眼,“哎哟”一声,慌忙招呼轿夫们避在路旁,魏斗焕不解,却也跟着把马带到了一侧。

没多久,便看见两队全副武装的官兵鱼贯而来,队间两人扛着一面簸箕一般大小的铜锣,铜锣一侧站着一人,一边敲锣,一边高喊。

再往后看去,一辆辆囚车随着“吱扭扭”的噪音缓缓前行,魏斗焕定睛看去,头一辆囚车上站着的,正是韦智!

此刻的韦智须发散乱,两眼空洞,精神萎靡,手上、脸上遍布着各种各样的伤痕,原本的白囚衣此刻变成了黑红色,仔细看去,却是无数的鲜血反复浸润干涸,将囚衣染了颜色。

坐在马上的魏斗焕此刻脑袋一阵阵的发懵,他隐隐觉得,韦智这般凄惨模样,倒全是自己害得。

囚车走近,韦智仿佛也看到了骑在马上的魏斗焕,空洞的眼神瞬间恢复了些许温度,他没有咒骂,也没有愤怒,只是看着魏斗焕,咧嘴无声大笑!

鲜红的嘴里没有半颗牙齿,半截舌头随着韦智的哑笑,不住地抽动着,暗红的血块随着鲜血从嘴角流下,染透了黑红色的前胸。

魏斗焕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韦智的笑没有痛苦、没有凄凉,却是充满着鄙夷与不屑,恍惚间,魏斗焕觉得韦智才是这场角力中胜出的那个人。

而自己,却像掉入陷阱而不自知的雀鸟……

漫长的囚车队伍拨动着魏斗焕的心绪,足足小半个时辰,囚车才算彻底走了过去。

这些囚车上站着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少说也有上百口。

魏斗焕不由自主的将手摸上了胸口,他在想:

那个把地卖给自己的“韦通”,会不会也在刚才的队伍里!

……

北城,“王府”之内,一名老者身穿道袍,斜身靠在软榻上。

两名正值花季的婢女一左一右的跪在他的脚边,轻轻的揉捏着他的双腿。

老者雪白的胡须散发着晶莹的光泽,皱纹遍布的脸上,满是气血丰润的红光,双目微闭,眉头紧蹙,似是在思索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祖父”一名身穿深蓝色缎衣的少年手捧一盘贡橘躬身走上“今日朝会,祖父辛苦了。”

那老者并不答话,只是挥挥手示意少年坐下。

偌大的大堂中,只有婢女敲腿的声音回响着,没多久,那少年却再也按捺不住了:

“祖父,今日太子可说什么了?”

少年小心翼翼的问着,老者不悦的扫了少年一眼,少年吓得立时跪伏在地。

“景儿”老者缓缓开口,苍老的声音犹如古树的树皮摩擦一般“这般年纪,怎么还如此浮躁?”

“祖父教训的是,孙儿谨记。”

少年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冒出了冷汗,那老者轻嗽一声,婢女赶忙上前搀扶着老者坐了起来。

“太子没说什么”老者低垂着眼睑,仿佛随时都要睡去“你去告诉家中的小辈们,明日开始不得外出,老夫已请了杨夫子明日来府上教尔等诫子书。”

“孙儿遵命!”

少年拜了三拜,这才躬身倒退着向后走,直至门口,拱手又拜,方敢欠身离开大堂。

老者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一声。

“天要杀人,福祸由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