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风起
书名: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作者名:李夏禅本章字数:2032更新时间:2025-04-05 22:59:20
卢显节,正五品上的长安县令,大乾官制,唯有长安、洛阳等七县县令为正五品,其他诸县县令最高不过从六品。
卢显节在这达官贵宦纵横的长安,一干就是八年!
这不仅是因为他出身在幽州卢氏,更因为他敏锐而又精准的嗅觉
饶是如此本事,卢显节干得仍然是如履薄冰
一朝权贵垂怜,当街便被掌掴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
巡街使是看门狗,而他这个长安县令又如何不是呢?
他太想进步了!
今日长安发生的事情逃不出他这个县令的眼睛
敏锐的他嗅到了这件事中的异样
一个小小的四品郎将,先打崔家少爷,又打崔家老爷,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一向息事宁人的裴将军,这次竟然这么大张旗鼓的让他查一个绣娘失踪?
长安,要变天了……
“哎哟哟!魏郎将说的哪里话,是下官无措,搅了大人的公务,该打该打!”
卢显节满面春风的拱手出门相迎,见到魏斗焕便要扑身下拜,魏斗焕不动声色的搀住了他。
“卢大人客套了,昨日无状,本想到大人府中赔礼,未曾想今日出了这么档子事,大人不记前嫌,还肯登我魏宅大门,倒显得斗焕不通情理了!卢大人请坐。”
“下官惶恐,大人请!”
两个人拉拉扯扯,好似多年未见的旧友一般,进了大堂一让再让,这才落了座,半点看不出昨日剑拔弩张、大打出手的模样。
这便是官场!
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
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下官得知郎将大人刚到长安不久,特备下一些长安土产,聊表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卢显节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礼单,恭敬的摆在魏斗焕的桌上,魏斗焕看也没看,只是招呼下人奉茶。
“卢大人客气了,我在北疆之时,便听闻长安有‘碧池新涨浴娇鸦,分锁长安富贵家’的繁华,只是出身卑微,一直无缘得见,不似卢大人这般好出身,在这富贵地一做便是这么多年。”
卢显节闻言,脸上笑容更盛,摆着手道:“这长安既是富贵场,也是荆棘地呀,下官倒羡慕大人,能够披甲杀贼,护我大乾,只可惜下官文弱,只能做这么个书吏官,好在这些年还算勤恳,长安也算安宁,也算不负陛下所托。”
魏斗焕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县令,他此刻的圆滑,实在难以与昨日的跋扈联系起来。
不过试探的话也该说完了。
“卢大人勤勉政事,本官久经战阵,初到长安,刚放下刀把子拿起笔杆子,日后还需卢大人多多指教啊!”
“大人但有吩咐,下官定当竭力。”
卢显节的殷勤让魏斗焕看得暗暗发笑,他也看出了卢显节的目的。
“既然如此,本官便不藏着了,如今当真有一件事让本官头疼得很,卢大人久任县令,对侦缉一事必然有所心得,不知这若是有人失踪,该从何处查起呢?”
魏斗焕提到此事,明显看见卢显节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看来这件搅动河北崔家与金吾卫府的案子,也搅起了这老县令的心。
“依下官之见,天下所有犯罪,必有所图,而所图者不过五种,即钱、权、情、激、瘾,若要破案,需得从受害者入手,捋清他与何人有此关联,而后重点缉之。”
卢显节的一番话让魏斗焕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前倨后恭的县令还有两把刷子!
“而失踪之案,亦分情形,若仅是失踪,那多半是凶手尚未达成目的,以此行试探犯罪之成本,若是发现尸首,那多半是凶手目的达成,欲灭口隐匿所犯之罪。”
卢显节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略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魏斗焕
自己的这番话虽未提到绣娘案,但句句都绕在这个点上
只要魏斗焕开口问出来,自己便能顺理成章的入局了!
但他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魏斗焕满面和气的拱了拱手:“卢大人金玉良言,本官受教,未曾想小小的失踪案竟有如此门道儿!”
“啊……这……也是下官多年经验而已,经验而已。”
卢显节有些失神的应和着,魏斗焕一句话堵住了卢显节的下文
此刻再继续说下去,有卖弄之嫌,可若是不说……
那自己今儿干嘛来了呀?!
卢显节还期望着魏斗焕能够再说点什么,自己把话再往回引,可魏斗焕此刻却一言不发,只是面带沉思的不停饮茶,频繁的端茶使得身上的甲叶子哗啦啦的作响
卢显节听出了其中逐客的声音,但他还不死心,直到魏福进了大堂……
“大人,侧厅已备下酒宴,请大人用膳。”
再不走就是真不要脸了!
“下官今日多有叨扰,请郎将大人赎罪,下官告退。”
卢显节迟疑地深施一礼,他还存有最后一丝幻想
万一方才魏斗焕只是想事情出神了呢?
可魏斗焕既没搭理魏福,也没搭理卢显节,还是一副沉吟的模样
卢显节心中暗暗叹气,转身便往宅门走去
看来今天自己的算盘是彻底落空了!
可前脚刚迈出大堂的门,便听见身后传来期盼的声音
“烦请卢县令明日来巡街衙门一趟,本官还有些不明之处,需得细细请教。”
卢显节大喜过望,出门时被门槛险些绊了一个踉跄,却不等身子站稳,转身连连拱手
“下官明白,多谢大人提携!”
等到卢显节除了宅门,魏斗焕这才站起来伸了个拦腰。
“娘的!这大乾没有端茶送客这一说吗?这老卢真能坐住了,小爷喝的这茶都没颜色了!魏福!准备尿桶!什么破茶这么利尿!”
……
初秋寒夜,崔家内宅。
崔迁山面如沉水的坐在中央,伤口涂着些药膏,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温润晶亮,一看便不是凡品。
身侧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看上去比崔迁山年轻一些,银面朱唇,三缕长髯,一派贤者大儒的气质。
“姐夫,我已经让成衣铺关门了,那姓魏的真敢为这么点破事儿杀谨书?”